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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看不见俊逸的表情,但是她羞窘不已地先垂下脸来,只听见俊逸不卑不高亢的声音轻松答道:

  “噢,是玫瑰花的刺!”  

  “玫瑰花?”

  张组长好象听到人什么天方夜谭,他双目严峻,狐疑不已地直视着俊逸,又接问道:



  “你再告诉我一遍,在严家的女佣发现尸体之前,你人在哪里?”

  “大厅啊!我就站在楼梯旁边,很多人都看见我了!”

  “在那之前呢?”

  “花园,后花园。”

  张组长不让人喘一口气;咄咄逼人的急问:

  “你说你在后花园里,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嗯。”

  “怎么来的?有人看见你吗?你跟谁在一起?又为什么到后花园去?”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俊逸恼火了,他忿忿不平地吼道:

  “你是在怀疑我杀了严董?”

  张组长面不改色直接说道:

  “几天前,你是否在霄通企业的股东会议上和严先生争执不下,然后负气半途离去?”

  俊逸不得不佩服警方的神通广大,不过几个小时而已,竟连这种细节也知道了,他气得青筋暴突地驳道:

  “这就足以构成谋杀的动机吗”

  “要不然,你给你一个不在场的证明!”

  张组长不眨一眼地直盯着俊逸,在俊逸尚未答话之前,温婉突地站起身来说:

  “我可以证明!我……我当时也在后花园!”

  张组长眯起眼,凝望着这位美丽动人的被害人侄女。

  “你是说,你们两个在一起?”

  在座的众从目光全投向温婉,她不自在地垂眼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没错……”

  “你们怎么会在后花园?”张组长锲而不舍地追问。

  温婉一阵犹豫,俊逸则以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说:

  “法律有规定,谈情说爱也犯法吗?”

  几乎在同时,温婉和张组长都瞪了俊逸了一眼。

  温婉有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板一眼的张组长仍不死心地转向她求证:

  “严小姐,你有什么话要……”

  温婉羞得无地自容,但仍硬着头皮说:

  “他脸上的伤,是……是因为我……我推了他一把,他跌到玫瑰花园里去……”

  “你们在争执?”

  温婉考虑片刻后,连忙摇头否认,她的脸已烧红到耳根,看这景象,张组长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张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走向茶几旁的沙发坐下,他的面前推了厚厚一叠笔录资料,他颇感头疼地呆望着。

  这时一名戴着塑胶手套的警员往书房走出来,停在张组长面前俯下身低语:

  “组长,那把拆信刀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凶手可能是戴手套,要不然就是事后擦掉了!”

  张组长沉思地点了下头,低声命令道:

  “如果都弄完了,就请法医人员先把尸体运走!”

  “是!”

  几名警员仍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张组长冷眼望向书房,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着:

  “那把拆信刀是府上的东西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温婉率先平静地说:

  “拆信刀是我的。”

  “你的?那把拆信刀……看起来很精致,应该很贵吧?”

  温婉当然猜得出张组长想知道什么,她毫无畏惧地答道:

  “那是一件骨董,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是以前欧洲皇室用过的东西,上面还镶饰了十五颗蓝宝沈和两颗红宝沈。”

  “你买的?”

  “不,是两年前我过生日时,我二叔花了十万元买来送我的。”

  “十万元的生日礼物?…这么说来,严老先生很疼爱你罗?”

  张组长又陷入沉思。

  温婉的泪水再度泛滥,她语音暗哑地拭着泪说:

  “他不仅疼我,还待我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温婉说这话时,立在一旁的亚凡踱向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淡漠冷凛的脸上,有着极其微妙的情绪变化。

  俊逸忽然不服气地脱口而出:

  “你不应该怀疑温婉!”

  张组长意兴盎然地扬起——道眉毛,语带挑衅地望向俊逸问道:

  “哦?罗先生好像有什么高见?”

  俊逸心焦若焚地替温婉辩护道:

  “梅姨发现尸体时,我曾经跑进去看过,张组长,您别忘了!那是一把拆信刀,它再怎么锋利,要刺穿严董今晚安的那件厚上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在建议……”

  “我不是在建议什么,这应该是合理的推论,凶手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张组长的眸闪现一丝光芒,他极力想保住面子尊严地说:

  “罗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观察敏锐,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嫌疑似乎就更大”

  俊逸一阵无奈苦笑地耸肩说:

  “也谢谢您提醒我这一点!”

  张组长又转向温婉接问道: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严小姐,那把拆信刀是你的,又为什么会留在楼下的书房里?”

  温婉拭净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说:

  “我常要替我二叔拆看信件,所以那把拆信刀被我拿来拿去,可能是昨天拆完信后,就遗忘在书房桌上了。”

  一直沉默啜泣的严太太突然开了口:

  “张组长,俊逸说的有理,温婉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会不会是外面进来的小偷?”

  这倒是令温婉有些意外,平时对她冷言冷语的二婶倒替她辩护起来。

  张组长却颇不以为然地说:

  “小偷?在有两百名客人的宴会上?何况刚才也查过了,你们并没有丢掉什么,不是吗?”

  “那倒是。”

  严太太又噤了口,张组长则顺口问道:

  “严太太,当时你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没有,当时我在招呼几名晚到的客人。”

  “那么,令公子呢?”

  问到少不惹事的文书,他有些紧张无措地望向众人,半晌才嗫嚅地回答道:

  “我和小严在前庭里,我们在弄一枚没有射出去的烟火,后来……”

  张组长似乎没兴致把话听完,便又转向小严问:

  “高先生,你替严家开车有多久了?”

  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严,神色不安地答问:

  “半年……还不到半年!”

  张组长低头在纸上记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说道:

  “好了,高先生,你和梅女士可以先去休息了。”

  小严和梅姨退下后,张组长带着深藏不露的表情望向亚凡。

  “这一位严小姐,你说你一直待在楼上?”

  亚凡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张组长,温婉挺身说道:

  “张组长,我堂姐向来不喜欢参加家里开的宴会,楼上到楼下也只有一道楼梯,她如果下楼来过,客人里总会有人看见,但是都没有,不是吗?”

  张组长默不作声地兀自点了点头。

  但是温婉在替亚凡辩护之后,却没来由地突然想起宴会前两人之间的谈话,亚凡曾经说过,她宁愿自己的父母亲已经……

  温婉只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不致再往下想:当她偶一抬眼和亚凡四日交触时,亚凡眸中那股不带半丝感情的寒光,还有她那淡漠不语抚着波斯猫的表情,更令温婉的脊背上泛过一股冷颤。

  严太太突地说了句公道话:

  “张组长,亚凡可是我丈夫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可能……?哎,发生这种事,我们家里人已经够伤心了,你还要盘问多久?这一定是外来的人做的。”

  严太太又抽抽噎噎地低声饮泣,张组长但感千头万绪无从理起,他叹了口气,半是抱歉地说。

  “我知道在座的,都是和严先生最亲近的人……”

  说到此,他稍微顿了一下,异样的眼神停落在俊逸的脸上一会儿,继而又公事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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