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干什么!我心里闪过惊恐的凉意。我的惶恐还没结束,他又把我的双腿绑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终于忍不住呐喊出声,身子像砧板上的鲤鱼一样颠动起来。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手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我正想大喊,他扑过来咬住我的唇。
“呜——!呃——!呃——!”我的下唇被他咬出血来,这种暴力的亲吻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他根本就是要咬死我!
双手双脚都失去自由,我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加上呼吸困难,我体内的力气几乎全部流失。
见我没有能力挣扎了,他满意地离开我的唇。激动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他俯下头来啃咬我的脖子跟乳头。
我在急促喘息,我的思维一片混乱。
当他那张可憎的俊脸再度靠近我时,我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猛然挺起身子来,用额头撞向他的下巴。
咯——一声巨响。
他被我撞得往后倒下,我的额骨也几乎碎裂。
当李唯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他眼里原本残余的一丝理智已经消失了。将有什么可怕的事降临,我没有时间想像。
他暴戾地抓住我的双肩,猛力推开,我撞到床头的板子,眼前昏黑一片——
爱情的王国不需要刀枪来统治。
——英国谚语
同样,爱情的王国也不需要拳脚来统治。
我的意识忽明忽暗,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下体燃起火烧般的疼痛,我的身子在颠抖,李唯正埋在我两腿间,强力地贯穿着我。
这情景实在诡异透了,我的双手双脚已经重获自由,但我的大脑被身体的高温烧得失去思考能力,连带影响手脚的运动。李唯粗喘着,动得更快,我只感到体内的一股热流从我的小腹一路蹿下去,抵达欲望的根源。
全身一阵痉挛之后,我的神智又飘离了。
第二次,是一阵阵电话铃声把我唤醒的。我半眯着眼,眼前的景象糊成一团,全身乏力,只有听觉还保留功能。
朦胧之间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横越过我面前,接起了电话。
“喂?……哦,是你……快说,是什么事?……出问题了?不是说下个月就可以完工吗?……通知香港的承办商了吗?……啧!你们自己搞定,我现在抽不开身来……谁说的?我让特助过去处理……搞什么?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惹我……”
后面的活我听不到,因为我再度沉睡了下去。
第三次醒来,已经是满室的明亮。我茫然地转过头,枕头另一边空荡荡,屋子里也静悄悄地。我又躺了很久,破碎的记忆在脑海里胡乱飞舞。
我的身子动了一下,确定自己的四肢还健全,同时我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睡衣。我费劲地将自己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手腕上包裹着的白色绷带分外碍眼。
我的手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头脑空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红肿依旧消除,脸颊上只残留着被掌刮的一丝痛楚,昨天的记忆仿佛变得不够真实。
我忍着一身的酸痛,下了床,走出卧室。
餐桌上搁着一份用保险膜仔细包裹的简单早餐,我没有去看那碟煎得有点焦黑的荷包蛋,而是抓起碟子下面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文彬,我要到香港处理一件工程,一个星期后回来。昨天的事我会跟你解释的,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暂时不要去上班了,我让庸人过来照顾你,抵步之后我会打电话回来……
我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直接跳到署名那里去,上面写着九点三十分。我嚯地抬头看向壁钟,现在差不多十一点了。
我扔下纸条,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房间里。
李唯似乎作出了很多补偿,可我心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情——要走的决心还是那么坚决,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了,我不想再受伤害了,身心都一样!
我才不管工作怎样,我才不管他打电话回来,我才不管那什么庸人来照顾我!我走回卧室里,拿起自己的手机,从一件夹克里拿出一张精致的名片,无意识地对应着上面拨打了一串号码。
“喂?”电话那端的人接听了。
“高先生……是我……”喉咙的干涩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
“文彬?是你?你怎么了?”他大为紧张。
“很对不起……能请你现在过来接我吗……?”
“可以,你在家吗?我马上过来。”他连我的目的也不问,一口答应了。
“我在昨天下车的地方等你……”
“好,我看看……我十五分钟之后到。”
“麻烦你了……”
“不会,我现在就来。”
挂断之后,我看了看手上的新型诺基亚手机,毫不犹豫地把里面唯一属于我的电话卡拔掉,手机随手丢在床上。
睡衣是李唯的,脱掉。
绷带是李唯的,除掉。
屋里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留地带走。
十五分钟之后,我在别墅区的大闸前面,乘上了高士源的银色保时捷。他看了看我憔悴的脸色,欲言又止。
“你方便带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有气无力地说,他点点头,启动车子。
我心里没有目的地,没有时间概念。我好累……什么都不去想了……
车子停在某个住宅小区前。
“我带你回来我家,请你别介意……”高士源局促地说。
其实我并没有吃惊,或许从我打电话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他会带我回家了。我真是个恶劣的人……我厌恶地想着。
“文彬……?”见我久不回应,他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谢谢你。”我扯出笑容。
“那你……”
“我当然不会介意。”
我跟着他回到他的家,把行礼放好之后,我走进了他家的浴室。
蓬头的热水沿着我的头顶宛然流下,我手上跟脚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我已经麻木了。我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缩着,让热水跟蒸汽包围我的全身。
那天起,我在高士源家住下了。
高士源一直没有问我事情的缘由,他大概在等待着我主动开口。我卑鄙地利用了他的君子心,既然他不问,我也不想提。
他见我只字不提,料想也是一些难堪的事,于是更加不勉强我了,甚至在生活上对我百般呵护。然而,他的态度让我越发自我厌恶。
我在利用他……我对不起他,我根本配不上他。
我每天待在高士源家里,足不出户,我全心全意地给他打理家居,给他做饭,就是不去想李唯的事。
住进他家的第四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李唯的消息,正确来说,我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李唯的报纸消息。
那是一个八卦的娱乐节目的读报栏目,李唯上了某娱乐报的头版——跟一名香港的女明星一起。
狗仔队拍到他们在餐厅用餐的照片,称他们正在热恋。下面的小道消息接踵而来,什么有人看到他们去李唯旗下的酒店开房,什么两人早在几年前就一见如故。
那一晚,我的胸口堆起了火焰。
沐浴过后,我闯进高士源的房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被我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起来。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想发泄满腔的苦涩怨气。我用力抱住他的腰身,埋在他胸前。
“文彬……”高士源不知所措地任我抱着,他的手在我头发上按了一下,又胆怯地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