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吗?」飘忽地笑睨他一眼,苗挽月转头望向窗外。
「妳又有什么不敢的?」高天傲心一紧,为她这种无法捉摸的神态而着迷,走到她身后,伸手就想搂住她。
苗挽月警觉地移开一步,不让他接近她。
「妳能靠在白护卫怀里,为什么却不肯接近我?」他堂堂一庄之主,难道会输给一个护卫?
「你怎么能跟他比?」苗挽月只觉一阵好笑。「你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有哪个正经的女人会随便接近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可以把话说的更绝,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但那对她和潚的情况没有帮助,反而只会让高天傲更恨潚。为了潚,她不逞口舌之快。
「我可以给妳时间,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高天傲收回想硬来的心态,明白对她用强硬的方法,只会招来更强烈的反效果。
苗挽月耸肩不语,她对自以为是的蠢蛋耐心也是很有限的。
「庄主。」宗昌在门外唤道。
高天傲望着她,「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妳已经实现妳的诺言,否则,我不保证白护卫身上不会出多一道伤口。」说完,他转身离开。
苗挽月这才松口气,靠着窗缘,她闭了下眼。
杭州之约的期限将过,妹妹们和白家兄弟们应该会来找她和潚,在这之前,她要保护潚安然无恙,希望这段时间够让他自行祛毒。
潚……你一定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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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买下那块准备建牧场的土地,高天傲亲自指挥该怎么规画,再回傲天庄已经是四天后了。
一回庄,他先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土后,便来到苗挽月的房间,他没忘记离开之前说过的话,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女装的模样。
挥退两名侍妾,他伸手推开门,看见苗挽月仍是一身男装的背影,失望和怒火同时涌进胸膛,他大步走向她。
「苗回!」他粗鲁地扳过她的身子,却在她回身的剎那,看见她耳下闪动的光芒而怔住。
苗挽月挥开他的手,退离他几步远。
「妳为什么还是这副打扮?」
「这就是苗回该有的样子。」
「妳忘了妳答应过我的事?」
「你看见了,不是吗?」她以手指拨动了下耳坠,「这就是苗回的女装。」
在中原,耳坠是只有女子才会佩戴的饰物,也只女子才会有耳洞,她并没有食言,这就是苗回的女装。
「妳……」高天傲应该生气,却忍不住被她的机智反应给惹得大笑。
一身男装,头上仍戴着布帽,这明明是书生男子的装扮,却偏偏戴上属于女子的耳坠,明明该是不男不女的装扮,但淡雅的衣着,配上一张未施脂粉的容颜,偏偏要命的吸引人!
他忍不住伸指拨弄她的耳坠,苗挽月却警觉地立刻后退,不让他太过接近。
「妳这样只会让我对妳更加着迷,更不肯放走妳,让我很想、很想占有妳?」
如果他期待这句话会让苗挽月方寸大乱、紧张失措,那他就要大失所望了。
「你想怎么做?用暴力迫使我屈服,以武功强行逼我就范,还是对我下药,或者干脆再用白护卫的生命安危来威胁我?」苗挽月嗤笑问道。
「妳--」高天傲脸色微变。
「我说的不对吗?」她一副请教的礼貌模样。「除了这些你有别的花样吗?」
是没有。
「所以,傲天庄之主又如何?不过尔尔,连对付一介女子都没有办法令对方心服口服,还谈什么其他?」这句话是彻底的轻蔑。
「苗回!」他气得一把攫住她的手,「我对妳有耐性,是希望妳心甘情愿,妳不要逼得我生气,那么后悔的人,将会是妳。」
「同样的话,我也可以奉送还你。」挣不开他的攫握,苗挽月仰起脸,冷冷的瞪着他,「不要以为你把我关在这里,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关得住我的人,但别以为我就会一直屈服于你。」
「是吗?」高天傲诡异地一笑,「如果我现在就要妳,妳反抗得了吗?」说完,他攫住她就要往床铺上躺--
突然,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横在他颈上。
「如果我反抗不了……」苗挽月眼神冷凝,握剑的手不曾抖过一下。「那我们两个人之间,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见血。」
「如果妳轻举妄动,那么先死的人绝对不是妳,也不是我,而是在地牢里的那个人。」高天傲阴沉地道。
苗挽月眼神不变,心里却有些犹豫。
「顺从于我,我就放白护卫安然离开。」
苗挽月的表情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答不答应由妳,但别忘了,妳最重视的白护卫,命在我手里。」
对女人太容忍,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以为她真能掌握一切,甚至爬到他头上,现在,他不打算再继续等了。
为了独占她,白护卫是最好的筹码,而为了让她断念,从此对他死心塌地,白护卫的命绝不能再留。
高天傲的眼神带着杀意,苗挽月看出来了,她挣开他的手,退后的同时收剑回鞘。
「我要先见他一面。」考虑半晌后,她提出要求。
「到现在妳还在跟我谈条件?」高天傲好笑地摇摇头,「我该称赞妳够智慧、够胆识,这是认为妳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苗挽月回给他一抹没有笑意的笑。
「你该知道,身为商人第一件要学的事,就是议价。身为卖家,你可以削价出售,却绝对不会赔本杀出,因为从商,图的就是一个『利』字,没有利可图,就什么也不用谈,更不值得花心思。」
「好!」高天傲大笑出声,「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够特别,也够冷静。我可以答应让妳跟他见一面,就当是我送妳的第二份礼物,跟我来。」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门。
苗挽月将剑放在身后,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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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地牢的入口,高天傲挥手让两名看守的守卫退开,按下机关打开石门,然后走了进去。
苗挽月跟着走下两层楼梯,然后看见一座铁牢。
白亦潚四肢被绑在架子上,悬在水面上,虽然他没有泡在水里,但是这地串里湿气弥漫,日夜待在这里,寒气入骨,普通人过不了几天,身体就会受不了。
苗挽月贪婪地望着他,多想立刻冲向前抱住他,放他下来,可是她只能站在原地,紧咬住唇,以痛觉让自己冷静,逼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高天傲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只要她稍有一点点失控,他会很乐意折磨潚来逼她就范,所以她不能够乱了阵脚。
「现在妳看到他了,他身上并没有多出任何一道伤痕。」他记得她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我要和他说话。」她平静地对他要求。
「就这样说吧,他听得见,我可舍不得妳涉水过去看他,弄湿自己的衣服,万一着了凉,我会心疼的。」
「你会心疼,我可不会。」苗挽月不理会他,径自走向前,涉入水中,来到铁牢前,再转回身看他,「让我进去和他说话。」
「不可能。」高天傲直接拒绝。
「那么,你就休想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苗挽月说得也很干脆。
高天傲瞪着她。
她就是不肯示弱,不肯求饶,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她永远都这么冷静,甚至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作为要求对方的筹码……但该死的,他就是重视她的命,要她完完全全臣服,成为他的女人,偏偏她就是不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