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众人一脸好奇,
赵镖头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公布答案,「驿家堡之主,苗回。」
「苗回?他是个男人耶!」
「去,赵镖头,你醉啦!」
「我才没有醉,你们不觉得苗回长得太美了吗?」赵镖头大声道。
大厅里突然一阵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苗挽月身上。
苗挽月晃了下头,含笑打趣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外貌乃父母所赐,无法改变,苗某不敢有怨尤,赵镖头要拿小弟的外貌来作文章,小弟可以当作没听见,可若拿来跟女人相比,那就太贬低那些女儿家了,又让在座这些舞姬的脸往那儿摆?她们一个个美丽动人,可不是用来跟男人相比的。」
「说得好!」高天傲鼓掌。「赵镖头,是你失言。」
「失言就失言,我自罚三杯!」赵镖头立刻连灌三杯酒。
「嘿,老赵,根本是你自己贪喝,还自罚咧!」友人取笑道,现场气氛再度恢复热络。
苗挽月轻吁口气,朝身后点了下头,白亦潚立刻起身,护着她离开大厅。
第六章
一走到屋外,苗挽月深吸口气,伸手按着额角。
「怎么了?」白亦潚走近她,关心地问道。
「我有点……」她才开口,宗昌已经追了出来,白亦潚立刻后退一步。
「苗堡主。」宗昌来到她面前,「刚才很抱歉,我想赵镖头只是一时忘形,并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我并没有生气。」苗挽月笑着回道,表示并不在意。
「那苗堡主先离席是……」
「我酒量不好,大厅里的酒气太重让我有些头晕,所以才想出来透透气,免得坏了众人的兴致。」
「原来如此,需不需要我带两位先到客房休息?」宗昌询问道。
「那就麻烦宗总管了。」
「两位请随我来。」宗昌领着他们来到贵宾楼。「这是苗堡主的房间,白护卫则在后栋楼的第一间,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多谢宗总管。你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苗挽月说道。
「这……好吧,贵宾楼每半个时辰会有一名仆役巡视,如果两位有任何需要,只要对他说一声就可以。」
「多谢。」她拱手道。
「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失陪了。」
「请。」苗挽月目送他离开。
白亦潚随即打开房门走进去,先点亮烛火,然后仔细检查一遍,将两个奇怪的地方记在心上,才转回身朝站在门口的人说:「没事。」
他一说完,苗挽月随即进门。
白亦潚扶她进内室,然后才出来关上房门,再回到她身边,大掌按压她头顶的穴道。
「潚,你看出什么吗?」她闭上眼睛,声音恢复原来的清柔。
「高天傲不是易与之辈。」
「除了这个呢?」
「他善用心机,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介意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他简短地回答。
「你也发现了。」苗挽月一笑,张开眼睛,握住他为她按压的手掌,拉他坐到身边,然后整个人不客气地靠躺上去。「虽然他没有伤人之意,但是那种药毕竟会影响人的心智和判断力,藉由宴席的气氛、药效的作用,他可以轻易得到他想到知道的消息。」
没有伤人,只是因为今晚没有必要,不代表在有必要的时候,高天傲也会手下留情。
「他的下一个目标也许是妳。」他第一眼看到挽儿的惊艳,与后来刻意的试探,都没能逃过白亦潚的双眼。
「冲着驿家堡?」苗挽月沉吟道。
「也有可能单纯是冲着妳来的。」白亦潚不掩心里的担忧。「挽儿,面对他,妳要小心应付。」
「我知道。」苗挽月能纵横北方商场,当然不会连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但你也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高天傲人如其名,是个傲气很盛、喜好争强斗狠的人,对于任何可能阻碍他行事,或者可能威胁到他的人,都不会掉以轻心,同时也会将之列为首要的必除对象。
「他奈何不了我。」白亦潚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都得小心。」苗挽月叹口气,非常不喜欢现在的情况。
「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他不喜欢看见她脸上出现苦恼的表情。
「没那么严重。」她拍拍他,要他坐进来一点,然后把他的怀抱当成床。「现在就走,无疑是打草惊蛇,我想他们今晚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我们就住一晚,明天再走。」
「嗯。」他想要扶她躺好。
「不要动。」她制止他的动作,撒赖道:「这样比较舒服。」而且安全。
「挽儿……」这样不合礼教。
「你知道吗?那种掺在酒里的药不会伤害人,可是吃多了,加上浓重的酒气,会使人忘了克制,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她说得非常含蓄,但白亦潚一听就明白了。
「刚才妳怎么不说?」
「说了你就会像现在这样,一脸担心。」在大厅的时候,他要警戒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多增加他的负担。「你放心,我很清楚那情况,所以在场面还可以控制的时候,我们就先离开,但现在……」只怕大厅里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做出一些「快乐似神仙」的事了。
「我想,他们喝的酒足够让他们醉上一夜,但万一有人来……」她话没说完,白亦潚已经作出决定。
「今晚我留下。」一想到他们现在是别人的地盘上,若是有人乱闯,他人在后面万一来不及赶到--
她的安全最重要,礼教什么的都可以摆一边。
「谢谢。」苗挽月暗自开心,朝他一笑,在他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在入睡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问:「潚,你喜欢那个舞姬吗?」
「不喜欢。」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她满意了。「晚安。」
「晚安。」
贡献出自己的怀抱,白亦潚隔空弹熄烛火,将随身的佩剑立在床头,背靠着床头休息,等确定她睡着了,才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则依然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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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傲天庄的大厅里气氛浮靡淫荡,在座的男人不论老少几乎都逃不过美色的诱惑,在酒气的催袭下,当场上演春宫戏。
高天傲退出厅外,鄙夷地望了厅内一眼,脸上豪爽的笑容消失,只剩一片算计和冷笑。
宗昌跟着来到书房。
「苗回和他的护卫呢?」
「在贵宾楼休息,我把他们安排在第一个房间,如果庄主要动手,随时都可以。」宗昌回道。
这场宴席是他们策画已久的计谋,贵宾楼客房位置的安排是针对某些特别的人,房里隐藏着机关。至于大厅里的一切,当然也不是平白送出的甜头。
想让人心存忌惮或有退让之意,利诱是其一,但更好的方法是捉住对方的把柄。经过这一夜,这些讲求江谢道义不欺陵弱小的武林人士,以及自认身分地位高人一等的商贾,日后见着高天傲,将不得不自动矮上半分。
因为,他们有最不堪的把柄握在高天傲手上。
唯一的麻烦,是提早离席不受影响的那两个人。
令宗昌感到不解的是,他们明明也喝了酒--为了降低在场人的戒心,他还特地在第三杯酒才开始掺药,就算只喝了一杯,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苗回一点异样也没有,白护卫更是冷静如常,这才让宗昌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