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一不小心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和渴望已经超过那些他再也想不起脸孔的情妇群时,才明白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他越来越渴望她,她的举手投足,她的浅笑发怒,他全视若珍宝。
他的爱,从没给过人,于是,他便纵容自己一步一步沉溺下去。
“你还没看到东西怎么可以马上断言我又花了冤枉钱?”他依然兴高采烈。“你瞧!”
韩追把一个藤编的篮子放在桌上,提把下覆着红白相间的格子布。
他该不会是想邀她一块儿野餐去吧?
韩追没错过她眼中传递出来的迷惑讯息,他故作玄机地顿了顿后才慢条斯理地掀开布。
“哇!”
说不意外好像有点自欺欺人。丁绯原以为就算要野餐也用不着这么慎重其事,若要说是金饰银钻之类的珠宝用这么大藤篮也未免太夸张了些,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一只小号的马克吐温从蓝底探了出来,虎色斑纹和毛绒绒的身体抓不牢篮子的边缘,猛然重心一失,就笨拙地跌了个四脚朝天。
丁绯看得两眼发直,原来略带敌意和冷淡的双眸注人一股水蒙蒙的光晕和温柔,整个人因为这点微小的改变,而加倍美艳精彩绝伦了起来。
丁绯看小狗看得认真,韩追看得痴傻的却是眼前的美人。
在他心中一直以为金玉珠宝是最容易博得女人欢心的东西。他的那些情妇们最爱的便是这些,他也习惯以珠宝首饰应付她们。
没想到那些东西来到丁绯的眼中,她只淡淡地看了眼,连个“谢”字也没有。她让他觉得无比挫败和生气,他楔而不舍再接再厉搬来更贵重的东西,丁绯更加连一瞥都省略便直接把它们堆在角落里。
那些他用心良苦搜罗采购的物品居然比不上一只小狗的魅力!
“它是要给我的吗?”那只小圣伯纳犬已经在丁绯的怀里了。
韩追心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难得如此之好。“嗯。”
“你瞧!它喜欢我耶!”她一径看着小狗舔她的手指,愉悦的笑声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
原来要讨她欢心是这么简单的事,只需要一些近乎人性、温暖的小东西,就能让丁绯开心。韩追暗暗思量,心中若有所悟。
“我想它大概肚子饿了,你帮我抱着,我冲牛奶去。”丁绯猝然站起,不由分说地将小狗塞进他的手中。
“喂!”韩追愣了愣,眼见丁绯美丽的圆裙已经轻快地飘离。
他不由得苦笑。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圆咚咚的小狗,这像话吗?要是被他麾下的四大天王看见,他的大哥形象可就全毁了。
但是,去他的形象,去他的大哥地位,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坏。
“韩追!”她动作利落,姿态优雅地端来瓷碟子。
小狗闻到了牛奶香,在他的怀中蠢蠢欲动。
“它饿坏了。”看着小狗津津有味地进食,她忍不住做了评语。
他也认同,点了点头。
丁绯像小孩似的专注地看了半晌,忽然发出疑问:“韩追,小狗晚上睡哪里呢?”
这问题他可从来没考虑到,从小到大,别说一只狗了,他连只蚂蚁都没养过,对动物的习性根本是“莫宰羊”。
“这——”他生本第一次因为无知而感到难堪。
“它应该有间狗屋可以住的。”小狗住狗屋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狗屋?
韩追想也不想,便开口召来小伍。“小伍,你去弄一间狗屋来,今天就要。”
“大哥,”小伍还没弄清楚现况。“天已经黑了,你要我到哪弄间狗屋来?”
这鸟不生蛋的偏僻地方,光是开车到市区,来回少说也要好几个钟头,哪来得及他“马上就要”的圣旨?
“既然买不到,你不会想办法钉一间出来?”
钉?妈呀,他大哥把他当成木匠师傅?还是十八般武艺皆会的天师?这太扯了吧?
“大哥……”
韩追置若罔闻。“快去!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断了!我的天我的地啊!小伍“凄楚哀怨”地“瞪”了小狗一眼,才拖着不甘不愿的脚步出去——
看着垂头丧气的小伍离去,丁绯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事又不急,你干吗为难他呢!?”
“找点事让他消磨时间,免得他们闲得发慌。”他似真似假。
“哇!做你的手下还真不好混!”她吐了吐舌头。
这股融洽的气氛这么好,愉快得让韩追舍不得离开,他的心一暖才想开口告诉了绯他要留下来过夜,冷不防她却娇容一敛,在他耳畔放话。
“韩追,放我走吧!”
“不行!”他斩钉截铁,五官线条又立即转硬。
为什么?她要迫不及待摧毁彼此间这股温馨的感觉?
“韩追!”
“不要再说了!”他连眼神都变得僵硬。
“你蛮横无理,这是绑架,你懂不懂!?”
他冷冷地看着丁绯,一字一句,坚决异常。“要我放你走,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女人,否则免谈!”
丁绯把他的宣告悉数推回:“要我做你的地下情妇,你想都别想!”
又触礁了。
上一分钟还充盈在空气中的友好气氛,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是吗?”他阴恻恻地回答。
这女人一再考验他的耐心,不过,很可惜,他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丁绯抬高下巴。韩追威胁味道浓厚的话令她心生气恼。男人啊男人,你知不知道女人说“不”的时候就是“不”吗!?
“我不想再陪你玩游戏了。”他几个大跨步,便攫获了她的胳臂,把丁绯禁锢在他怀抱中。
“韩……追,你……想做什么?”她气极败坏。两人紧紧相贴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仿佛要窒息一般。
“我想做什么?你以为呢?”他的眼光变深,声音浓浊,她的挣扎更加挑起他的欲望。
“你敢!?”她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弱女子,狠狠地在韩追脸上留下五爪印,趁他一呆的同时逃得老远。
她见识过他的功夫,没把握能赢过他,还是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火辣辣的一巴掌没有浇熄他的欲火,对丁绯,他是势在必得!
他步步逼近,把她迫进角落。
他滚烫的气息吹动她的神经末梢,丁绯把背贴紧冰冷的墙,双手高举在胸前,端是如临大敌。
“不要抵抗,我不想伤害你。”韩追沙哑地说道。
丁绯打定心意地抿紧唇,一语不发。不料,眼一花,她整个身子又落在韩追的控制之下。
他不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只手紧箍住她的双臂,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撕裂她胸口的衣服,唇绵绵密密地印上她雪白的胸脯。
丁绯心底一凉,不顾一切地使出所有力气拳打脚踢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她的拚死抵抗却换来韩追更不留情的侵略,他的理智完全被兽性蒙蔽。
慢慢的,他发现怀里的人停止了抵抗,身子温驯了下来。
韩追欣喜若狂,如痴如醉的眼不禁抬了起来。
这一眼,将他迷离醉意的激情猛地浇退大半,他的理智倏飞而回。
丁绯的脸色惨白,嘴角婉蜒地淌下一缕怵目惊心的鲜血,而双眼空洞得瞪大,宛如在控诉着他的罪过。
“小绯!”他咆哮。残存的激情涓滴不剩。“你这他妈的笨女人!”
韩追用力撬开了绯的牙关,塞进手帕,深怕她伤得更重。
这该死的蠢女人竟然咬舌自尽!他非送她看医生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