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事吧?」
「我很好。」她报以淡淡微笑,「放心吧,这种事我不会在乎的,当那天分手时,他就像以往跟我分手的男人一样,已经成为历史了。」
艾宝翔低下身,抚摸亲昵的窝到他脚边的爱犬阿沙布鲁的头。
「这两日我在收拾岳化的房子,准备将它出租,再过几天我想到美国去,继续进修室内设计的课程。」
「那很好呀,阿沙布鲁我会替你照顾,你不用担心牠。」她很支持他的决定,换个环境对他来说是好的,留在这里,关于岳化的记忆太多,他会很难走出失去情人的伤恸。
「对了,宝翔,过几天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妳要去哪?」他讶异的问。
「暂时先回奶奶家看看,之后再决定去处。等我确定落脚的地方后,我会通知你。」
他深睇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答道:「好。」
送走他,她望着清朗的晴空,杜鹃开得灿烂。
「阿沙布鲁,我们出去走走吧。」牵起狗儿,她走向另一处不常去的公园。那里拥有一片很大的草坪,各式的春花怒放争妍。
她垂眸,心思紊乱的任狗儿拉着自己漫无目的的走着。
订婚?他的动作还真快,马上就找到其他的女人了,也是,凭他优异的条件,确实不难,就算他打算明天要结婚,她也不该感到意外。
深吸口气,她想忽略胸口那抹闷痛的感觉。
她告诉自己,是她不要他的,并非他遗弃了她。何况她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有阿沙布鲁陪在身边。
「阿沙布鲁,幸好还有你。」她望向走在前方的狗,这才发现异状。狗儿畏怯的不敢再往前,缩着脑袋想往回走。
她讶异的抬眼,这才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两名年轻男子,一前一后。
蓝掬云陡然一凛,不是对方长得凶神恶煞或是意图不轨,事实上前面身着一袭黑衣黑裤的男子面容异常的俊美,然而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慑人气息。
他细长的灰眸凝住她,令她突地有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背脊忽地一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男子朝侍立身后穿着一身白色唐装,长相秀雅的年轻男子低声吩咐了两句话,后者恭敬的颔首,立刻大步趋前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我家主人有事想请问您。」
「是、是什么事?」望过去,那冷魅的灰眸诡邪的睇视着她,令她顿感一阵恶寒,却又萌生一股奇异的感觉,彷佛他在注视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您过去就知道了。」无法得知主人要问她什么话,他只是忠实的执行主人所下的命令。
他轻柔的语气里有种不容人抗拒的威势,蓝掬云没有多想便随着他移步过去。
黑衣男子那双幽魅的灰眸定定的落在她脸上,迟迟未语。
承受着男子诡谲难解的眸光,令蓝掬云觉得呼吸微窒,见他还不出声,她主动开口,「你不是有事问我吗?如果再不说话我要走了。」连阿沙布鲁都受不了他给人的压迫感,呜呜叫不安的躁动着。
片刻,阴柔的音调徐徐的从他优雅的唇瓣逸出。
「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如此的雷同那人当时的表情。
「什么样的神情?」
灰眸微瞇,男子似是在思忖着适当的形容词,须臾,幽柔的嗓音才徐缓的道:「迷茫而哀伤。」
她一怔。「是、是吗?」她此刻是这种表情?
「小姐,我家主人在等妳的回答。」长相秀雅的男子催促着。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无法回答你。」
「常烨,去找一面镜子来让她看。」黑衫男子吩咐。
「是。」躬身应道,常烨取出手机准备交代下属去办。
蓝掬云颤声开口。
「不、不用了,就算照了镜子又能如何?」她凝眸,突然激动起来,「看清自己心里的伤痛会更好过一点吗?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要问我这么奇怪的话,我无法告诉你什么,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失恋了,我爱上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这样你满意了吗?」语毕,她掉头而去。
灰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须臾,黑衫男子再低声交代了数句,常烨立即快步追上她。
「请等一下,小姐,可以请问您的芳名以及那男人的名字吗?」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本笔记,另外把一支绿色像竹子似的笔递到她手中。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不由自主的握紧笔,蓝掬云防备的问。
「我家主人希望能替您阻止这桩婚事,让您的男友回到您身边。」
她错愕的愣住,望着眼前这位十分清秀的年轻男子。「不可能的,也不需要。」
常烨颇感意外的问:「为什么?您不希望他回到您身边吗?若您是怀疑我家主人的能力,那么我可以告诉您,这只是区区小事,只要一通电话即能办妥,妳下午就可以马上看到成果。」
「你们到底是谁?」竟大言不惭的说出阻止殷琰的婚事只是区区小事,而且一通电话即能办到。
可从眼前这名男子的神态和语气,她却偏偏可以感觉得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有听过长孙家族吗?」常烨清雅的脸孔和善的笑问。
「长孙家族?」她茫然的摇首,丝毫不知长孙家族的名号在上流社会是多赫赫有名,它雄厚的财势庞大得惊人,世界排名前百大的集团企业都有其投资,其股份多到足以左右经营权的归属。
然而这并不是它最令人畏惧之处,它旗下遍布于世界各地的严密情报网才是最令人胆寒的,连先进国家都难望其项背,不少政府和企业每年都花费巨资向其购买欲得知的情报。
常烨微笑,「是吗?那也无妨,您只要知道我家主人是长孙家族之主即可,他有能力令您爱上的男人回到您身边。」
瞅着眼前温雅的男子,蓝掬云摇了摇头。「当初是我自己不想争取而放弃他,所以请你们不必费心,我要离开了,请不要挡住我。」
常烨回头以眼神请示主人,在得到主人颔首后,他从容而有礼的退开。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慢走。」
回头睨了那男子一眼,蓝掬云牵着狗儿,快步离开这偶遇的两名男子。
走出公园,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紧紧的握住了拳,感觉到掌心里似有异物,摊开,她突然发现自己带走了适才那男子的笔,想回头拿去归还,已不见那两名男子了。
奇怪的是,耳畔却莫名的传来几句话──
小姐,那支笔除了能写字,尚是一支测毒器,遇有毒物反应,它的顶部会发亮,既然有缘,此笔就赠与妳。这是刚才被唤做常烨的男子的声音,她抬头四处梭巡,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人,她不知这是以内功密语传音的。
以为是大白天遇到灵异事件,心底浮现一股诡异之感。
低眸望着那支造型酷似一节竹子的笔,除了觉得十分精致之外,看不出异状,她随手将笔插进身上淡蓝色薄外套上方口袋里。
眸光不经意的瞥向一部停在路旁的车子,深色的车窗映出她的身影,她停下脚步,这就是……迷茫而哀伤的表情?
她发笑,笑容里却漾着一抹苦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出现了这样的神情?怪不得艾宝翔会这么担心她。
第十章
「喏,我没说错吧,琰是不是变得阴阳怪气、脾气特别暴躁?」在某人朝可怜的属下发完飙后,进入办公室的乔瑟便朝两名同来的好友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