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夜只是宠溺地徽笑,心思仍在那淡淡的醋味上打转。
角落的平凡眼镜男对于这意外的小插曲,从头至尾只是偶尔淡淡瞟一眼,始终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午餐,像是对这类戏码没什么兴趣。只是令人感到怀疑的是,怎么好像偶尔有锐光从那镜片后的眸子中闪现?
也许是阎夜和云雾这对情侣太专注于彼此,或者是没料到会有高手跟踪,连阎夜也放松了警戒,因此他们都没注意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个人始终像影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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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星稀,万籁俱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沉睡的大地,平添几分森寒。
突然,一道敏捷的身影从沐宅悄悄窜出,极快地消失在蒙胧夜色中。而原本漆黑一片的沐宅突地自二楼亮出微弱的灯光,映出三个修长的身形。
“夜有任务了!”靖风低语。
“难得有空度假竟也不得闲。”沐童的声音里有丝叹息。
“他的身上没有杀气,今晚应该只是采探路。”楚天霁看了两个好友一眼,向来霸气的俊颜上也有一抹隐忧。
“现在夜的心里有牵绊,我担心……”沐童的双眸中染上明显的担忧。事关感情,或多或少总会影响情绪和身手,这是他们的大忌。
“我们也该做点什么……”靖风推推眼镜。
三人彼此心照不宣。死党嘛,不该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阎夜并没有发现一个神秘的人影自他出沐家便一直悄悄尾随在他身后,而沐宅里面的三个男人也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没有感应到那股陌生的气息。
阎夜一袭黑色劲装,悄悄潜人某位议员的豪宅,脸上的面具在微光中显得更为恐怖吓人,像是狰狞的恶鬼。他扫视一遍宽广的庭院,警觉地闪过密布的红外线光束,修长的身形在翻越中十分灵巧。面具下的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他的猜测没错,普通人家可不会装配如此先进严密的警戒监控系统。
避开监视器,阎夜俐落地攀上二楼,轻轻地移向透出灯光的房间,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
“那批货什么时候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别耍花样……哈哈哈哈,那当然喽!”
听起来像是在讲电话。
“好,再联络!”挂断电话,中年男人唤道:“阿康!”
“先生!”一个年轻男子应声进来。
阎夜稍稍探头,透过没有完全合起的百叶窗,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一身黑西服的平头年轻男子。阎夜能感觉到那年轻男子身上的煞气,而那富态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猎物。
“你带几个人马上去码头监视,提防那老狐狸要手段,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中年男人低声交代。
“是!”阿康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几个人鱼贯而出,上了一辆车迅速离开。
阎夜诧异,那几个人竟是佣兵!他熟悉那味道!
灯倏地熄了,很快地另一间房的灯亮了起来。
一个显然是好梦被打断的女人声音软软地响起:“讨厌,死鬼……”
“来吧。甜心!”
不一会儿,便传出男人激情的粗喘和女人妩媚的娇吟,可想而知那屋里正荡漾着浓浓春潮。
阎夜目光一闪,快速离开豪宅,而藏身暗处守候的人也尾随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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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沐宅两条林荫道的暗影中,停着一辆普通的灰色福特汽车,透过半敝的车窗,能看到车里两个睡得正香的男子。
突然,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出现在车子后面,悄悄移近窗子,迅速朝两个人颈侧各刺了一下,两个人睡得更加不省人事。那人影坐进后座,打开手中的小箱子,插上车中电源,那是小型发讯设备。他灵巧的手像弹钢琴般在按键上跳跃,大量的文字资讯便以特殊锁码方式传送出去。稍后他合上箱盖,只留一道缝隙,静静等待资讯的回复。四周又陷入寂静,只闻那两个沉睡男人的浅浅呼吸,偶尔传出一句梦呓。
同一时间,在美国那一方面——
拦截到资讯的提示音突然在寂静的空间里想起,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角落的高大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电脑前,解开繁杂的锁码,一大段文字清晰地呈现在幽蓝的萤幕上;霎时,一股强烈的怒气从男人身上狂涌而出。
在男人充满妒恨的俊美面孔上,一道恐怖的长疤贯穿了左脸颊,从眉稍延伸到唇角,更凸显凶狠的戾气。
一双冰冷的银眸恨恨地盯着萤幕,薄唇紧抿着,搁在桌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青筋爆凸。
为什么……夜要逃离我……
半晌,男子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滑到键盘上,敲下了回复命令。
夜……我不允许你背叛我……别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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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界吗?阎夜惊诧地挑高眉,伸手触摸眼前无形的墙,感觉上有点像玻璃材质,很神奇。
一大早他就来到云家,透过虚掩着的雕花大门,看云家静悄悄的。他猜测里面有人,八成是云雾的姐姐们都已上班,而她还赖在床上。
他轻轻推开大门进去,谁知刚想往里面走,一脚便踢到一堵无形的墙。要不是他的运动神经极佳、反应很快,恐怕此刻身体不是轻轻地贴上去,而应该是重重地撞扁,额头还附赠一个肿包。
他的手仍是好奇地在那墙上摸索,突然云雾沙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夜,你好早哦!”她感应到结界被触动,立即起床看看
阎夜抬头,看到睡眼蒙胧的云雾穿着清爽无袖的小碎花睡衣趴在窗口,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佣懒迷人。他笑笑,看她缩回了身子。
他才一踏进客厅,大嘴便从二楼飞下来。
“嘎!帅哥!又约会?”
最近它老是被关在家里。老实说,它有点怨气。
阎夜但笑不语,迳自在沙发上坐下,闻到大厅里还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们现在几垒了?二垒、三垒,还是攻到了本垒?”
大嘴落到他身侧的扶手上,歪着小脑袋很感兴趣地小声问着,大眼骨碌碌乱转,颇有三姑六婆的架式。
阎夜失笑,忍不住用食指敲它一记响头,终于领教了它的“渊博”学识和好奇本性。
“你从哪儿听来这些词?”阎夜问,看它嘎嘎叫痛。
“电视呀!”大嘴回答,虽然被敲得发晕,但仍不死心,“告诉我嘛!你们到几垒了?”
“我很期待你变成白斩鸡的样子,大嘴!”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跳进来的灵猫良言插嘴道,瞄瞄不知死活的大嘴,然后趴到它的专属位子上,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我没得罪你吧,懒猫!”大嘴拍动翅膀回嘴。
良言又道:“小心隔墙有耳,别不识好歹!”说完便不再理会无可救药的蠢鸟。
一旁的阎夜只能强压下惊诧,努力把他们视为正常。
一个是特聒噪、好奇心又很旺盛的灵舌鹦鹉,一个是会说话的诡异紫瞳灵猫。
他想,如果以后再让他碰见什么奇异的人或事,他也能见怪不怪了——拜它们所赐,他这辈子的惊讶表情都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