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是很高贵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把你带到我们家,被我老爸知道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不知道他会不会吓昏过去?”
“那明天我买点礼物登门造访,这样你不就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吗?对了,你老爸喜欢抽烟还是喝酒?”他很认真地问。
“你还来真的?”她瞪了他一眼,“我现在还没打算向家里的人公开我们的关系,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给我乱来,否则我就休了你。”
段天尧可怜兮兮的扁扁嘴,“那我的身分不是变成地下情夫……”正说着,他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因为洪菱的目光始终停在他身后,他顺势回过头,只见四、五个小混混似的人正围着他的跑车打转,有的吹口哨,有的动手动脚。
“好漂亮的车子,是哪个小开开来的呀?”其中一个男人操着一口闽南话嚷嚷着。
洪菱看不过去的走到那人的面前,一手拍在那男人的后背上。
“喂,拿开你的手,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是不道德的行为,你老妈没教过你这些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吗?”
男人立刻转过身,狠狠的瞪向她,“臭三八,你以为你在和谁讲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关我屁事,我只知道你的脏手现在极不规矩的碰了我们的车,而且这种行为刚好令我很不满,够聪明的话,你就给我滚一边去!”
那冷冽的语气透露着几分危险,还真让那几个小混混吓了一跳,可是为首的男人却有点不甘心,“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我是待定了,这辆车我也要定了,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的话,我劝你最好乖乖的交出车钥匙然后滚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事。”
“唷,我可怕死了呢!”抱着胸的洪菱表现出一副夸张的样子。
另一边的段天尧站起身子也向这边移了过来,“洪菱,他们想干嘛?”
“他们看上去好像对你的车子很有兴趣,反正你们家钱多多,如果你舍得,我倒不介意你送给他们当作见面礼。”
“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送车子纶他们呀?”他不慌不忙的勾起一抹帅气的笑容,“这几个家伙该不会是秀逗了吧?”
两人自顾自的谈话,完全不理会那几个小子难看的脸。
“岂有此理。”其中一个人朝段天尧挥出一拳,反应灵敏的他躲过那一拳,反手就是狠狠的一记耳光,那个大男孩竟然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上。
顿时,那小混混同时冲了上来,就这样,洪菱与段天尧在半夜的街头,与人展开了一场精采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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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小混混被打得落荒而逃,而段天尧和洪菱则疲惫的靠在车上喘着气,他的衣服脏了,她的头发乱了,两人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段天尧好笑的看着她,“我的父母若是知道我半夜不回家,还跟人打架的话,他们一定会惊讶死的,要知道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可是一个乖宝宝哦。”
“那我岂不是成了带坏你的恶人了吗?”洪菱状似无辜,“刚刚的场面若是我们不出手,那岂不是太逊了,我可是凯泽的柔道冠军耶!”
段天尧仰头望向遥远的夜空,“还真的满开心的呢,这样的刺激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原来放纵自己的感觉,就像偷吃了邻居家刚刚做好的美味佳肴一样……”
“你的童年一定是灰色的。”她皱皱鼻子,“我猜你一定也没玩过家家酒,没玩过捉迷藏,没玩过弹珠,还有老鹰捉小鸡,警察捉小偷……”
“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呀?”他一头雾水的问:“我听都没听过。”
“所以我说你土啊。”她粗鲁的蹦坐到他的车盖上盘上双腿,“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家住在高雄,那时候我老爸还没任职于你家公司,大概是我六、七岁左右吧,我们三兄妹号称是孩子国的三剑客,我大哥的手特别巧,他自己动手用木棍做了三把木剑,还涂上了银漆,我们就学电视中那些大侠整天一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样子……”说到这里,洪菱的脸上闪耀着动人的光彩。
“你的童年过得一定很快乐吧?”段天尧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是呀,连我哥和我小弟都被我欺侮得哇哇大叫,还好我哥比较聪明,藉着去维也纳学音乐的机会就溜之大吉了,可怜我家弟弟直嚷嚷他是在我的淫威之下长大的,多没良心呀,好歹我也是很疼他的。”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仰躺在车盖上望向天上的星星。
“自从我们家搬来台北之后,就无趣多了,城市内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还好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认识了商迪和菲菲,否则我就真的被闷死了。”
她用脚踢了踢他的腿,“你呢?听说你小时候是在家中接受英才教育的天才儿童,那是什么感觉呀?”
段天尧无力的耸耸肩,“我忘了,从小到大我没上过几天学,也没有同很多人在一起相处的经验,那些被我父亲请来教我知识的教授都说我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有时候看电视时,我也很羡慕那些成天在校园中长大的小孩,可是我不可以。大概从五岁起,我就开始跟在父亲的身边陪他参加各种会议。当时我有点迷迷糊糊的,心里也在想,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接触的都是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小孩,而我接触的全都是可以做我叔叔或爷爷之类的大人?”
他将视线调向远方,表情有些淡漠,“我父亲很少对我笑,我稍微做错一点事他就会非常严厉的责罚我,我还记得我九岁的那年,他将一份企划案交给我去处理,老实讲那时候我对那些东西真的感到很头痛,可是我又不敢去反抗,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三天,结果以失败告终。因为那件事,我被罚两天不准吃东西,要不是一直照顾我的吴婶可怜我,偷偷的送了两个馒头给我,恐怕我真的会被饿死。”
他冷笑了一声,“他什么都要求我做到最好,大概是从我生下来的那天起,他就把我的将来安排得妥妥当当,我的人生就像他手中的一个剧本,他说怎么演,我就必须怎么演,这么多年来,我拼命的做到最好,只希望可以成为他眼中最优秀的儿子,或许我真的成功了,可是我却是一点都不快乐,诚如你所说的,我失去了我最宝贵的童年。”
洪菱坐起身子望向他俊美的侧脸,“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吗?整天与一群商人打交道,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成人的样子,你不会觉得累吗?”
听到她这样问,段天尧别过脸去,“这也许就是独生子应该承受的悲哀吧。”
他无奈地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谁让我是他的儿子呢?”洪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就像星星应该出现在夜里而非白天一样,虽然有点宿命论,可是这种事实却是谁也无法改变。”
段天尧循着她的视线望向美丽的星空,“我小时候听人说,在晴天的晚上,你挑出你认为最亮的星星连数九颗,这样一直数到第九天然后再许下自己的心愿,你的愿望就会实现,所以我从六岁开始便有晚上出来数星星的习惯。”他自嘲地笑了笑,“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未来的三天都是晴天的话,我想我的愿望大概就会实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