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父子恍然大悟。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感谢皇上厚爱。」
这时,林天福走进大厅来。
众人不再开口,室内一片寂静。
「皇上,草民已认出严姑娘了。」林天福开口道。
「是吗?」
不久后,皇后也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著一名身著绿衫的姑娘。
「皇上,臣妾身后这位就是林天福所指认的严玉琳。」皇后向皇上禀报。
皇上点点头,然后对林天福说:「林天福,你确定她就是严玉琳。」
林天福仔细地看一看绿衫姑娘,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皇上先让皇后回座位上坐下,然后转头问严相国。
「相国,她是否是你的女儿严玉琳。」
严相国摇摇头,「启禀皇上,她不是。」
林天福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向严相国抗议:「相国大人,您不能因为不愿承认这桩婚事,连女儿也不要了。」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那位绿衫姑娘外,皆一脸鄙夷地看著他。
林天福见状,则一脸茫然地问:「我说错了吗?婚书是真的,而我也认出严姑娘了啊!」
「她不是严玉琳。」皇上沉声道,「朕与皇后皆见过严玉琳,所以可以确定。」
林天福开始动摇了。
文少怀见状,立刻向林天福解释:「大家都知道,严玉琳和胞兄严玉棋是龙凤胎,你可以仔细瞧瞧那位姑娘与严玉棋是否相像。」
林天福仔细地对照了一下,两人的确不像。但是……
「双胞胎也有不像的。」林天福反驳。
小人,众人在心中一起唾骂他。
「林天福,你的意思是指朕说谎。」皇上沉声地道。
「草民不敢。」林天福一脸惶恐地低下头。
「既然如此,那你还辩驳什么。」
「草民只想要个令人心服的证据。」
「什么证据?」
深吸一口气,林天福大胆要求
「请出真正的严姑娘,或是请她的舅舅来说明婚书是否由他所写。」
一直躲在门外倾听的严玉琳知道是躲不过了,他轻叹口气,闪身而入。
「我就是严玉琳。」
林天福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与严玉棋有著八分相同面貌的女子缓缓走来。
走至林天福面前,严玉琳口气不悦地问:「如何服气了吗?」
看著眼前之人,林天福不得不承认「她」比那位绿衫姑娘像严家人。
而他同时也得承认,他被骗了。
碰到的人是假的,婚书也是假的。飞黄腾达没了。
他一脸沮丧地朝皇上说:「皇上,草民被人骗了。」
「知道就好。」皇上点点头,「念在你也是受人欺骗的份上,朕就不怪罪于你,你走吧。」
「谢皇上恩典。」林天福跪地叩首。
而后,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至于你……」目光扫向绿衫姑娘,皇上直接下命令:「就交给知府发落审问好了。」
绿衫姑娘恍若未闻,她一直盯著严玉琳看。
「游姑娘。」严玉琳有些纳闷她为何一直紧盯著自己。
「你是严玉琳相府千金。」游茵茵突然开口问。
知道已隐瞒不住,他只能叹口气,点头承认。
「是的,我是。」
「可是你分明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游茵茵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
「这位姑娘,我妹妹怎么会是个男人,请你别胡说。」严玉棋失笑道。
「不,他的确是男人。」游茵茵非常认真,「我看过,真的。」
严相国见在场之人,除了大儿子外,其余之人皆沉默不语。
他的心中有了底。
「琳儿,告诉爹,你究竟是男还是女。」严相国沉声地问。
文少怀这时走到严玉琳身边,柔声地道:「说吧,我陪你一同承担。」
看著文少怀充满鼓励的眼神,严玉琳霎时有了勇气。
他深吸口气,双眼直视父亲,一本正经地道:「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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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草地上,严玉琳以双臂为枕,双眼看著星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白天的情景。
在他告知真正的性别之后,大哥一脸错愕,父亲则面无表情的直盯著他瞧。
不久后,父亲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临行前,要自己先留在文家,他回去探探父亲的口风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一颗头颅挡住了他的视线,严玉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斥道:「文少怀,你别这样吓人,行不行。」
文少怀笑了笑,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不错,还有心情骂人,我真怕白天的事会伤害到你。」
严玉琳起身坐了起来,他语带落寞地说:「说没伤害是假的。」
「玉琳。」文少怀的语气有著明显的担心。
严玉琳朝他笑了笑,「放心,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文少怀看出他眼底的黯然,他伸手勾住他的肩膀,给他力量。
「放心,还有我,我会陪你面对。」
听文少怀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严玉琳有些释怀了。
他靠著文少怀的肩,轻声地说:「你知道我为何每次一回京都留不久吗?」
「唔……怕被人识破。」文少怀猜测。
「那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对我的父亲和大哥说谎。但事实上,当我以一身女性装扮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已经是一个大谎了。」
感受到自己被环得更紧,他笑了笑,「因为心虚,所以不敢留太久。」
文少怀听了,很是心疼,柔声地安慰道:「好了,现在你父兄也已经知道,你以后可以不用再对他们说谎了。」
「是啊,是可以不用再说谎了……」严玉琳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玉琳。你为何要在那位假冒你的游姓姑娘面前,亲口承认你是严玉琳,你可以不用当著她的面前出现啊!」文少怀突然问。
「情况所逼。」严玉琳停顿了一下,才说出这四个字。
文少怀有些不信,「就只有这样。」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好啦,其实是我想通了,可以吧!」严玉琳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正确答案。
文少怀满意地点头,而后又好奇地追问:「你何时想通的,又是想通了什么?」
严玉琳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他放在自个儿肩膀上的手臂,转身面对著他。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啊!」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文少怀语带歉意地说。
严玉琳也没真的生气,他再度躺下仰望星空,平静地说道:「我是今天才想通的。进到忠义侯府,我想到你是为何被册封的。在那同时,我也想起了那位摄政王。虽然当时有不少人拥戴他,希望他登基。但他却贯彻自己的信念,坚持要还政,并要众人忠于新帝,而后顺利退了位。所以我想,只要我坚定信念,那么,或许就可以避开兄弟阋墙的命运。」
文少怀闻言点点头。
的确,只要意志够坚定,那么一切或许就不会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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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严玉棋在自己家用完乍膳过后,便立即上文府来找严玉琳。
看著眼前这个穿男装之人,严玉棋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喝了口下人送上来的香茗,严玉棋率先开口:「爹和我已经从娘的口中知道了一切。这些年来委屈你了,琳弟。」
「我只希望你们别气我,居然隐瞒了你们这么多年。」
「谁说不气的。」见严玉琳脸色有些黯淡,他立刻又说:「我们气你居然一人独自承担,咱们是一家人啊。你的作法只会让我们觉得你不把我们当作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