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买摩托车的)。想了又想,蔡嘉裕还是打消了这个冲动的念头,既然不跟朋友泡夜店了,那就乖乖回家去吧……
蔡嘉裕骑上摩托车,开离A大校区。
下午六点,麦当劳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售餐台上的服务员开始增加,蔡互晓也在其中,他穿上浅蓝色的短袖制服,头带深蓝鸭舌帽,开始了第一天的打工。
食物出口的位置跟收钱步骤他都记劳了,经理交代他们,服务客人时一定要面带笑容,不管客人如何刁钻都不能发脾气。因此,蔡互晓整个过程都保持阳光灿烂的笑容——还好他平时就爱傻笑,肌肉要挤出微笑来并不费力。
一些女性客人对长相好的服务员抵抗力很低,特别是面容和善的更是受欢迎,蔡互晓上岗不久便客似云来,又是装雪糕又是装薯条的,忙得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点,快到下班时间了,店里只剩两三个客人,蔡互晓终于得以喘口气。他左顾右盼着,发现那位跟他同校的谭香怡原来就站在隔了他一个人的位子上——刚才太忙碌了一直没发现。
谭香怡也看向这边来,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这时,领班的出来吩咐他们:准备关门了。
打工的年轻人们分工合作,将店面打扫干净,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十点半过后。
终于可以回家了,蔡互晓擂着酸痛的肩膀,从更衣室走出来,谭香怡也刚好换了衣服出来。
“要走了吗?”谭香怡问。
“是啊,你要回家吗?”
“嗯,搭最后一班公车回去。”
两人很自然地一起离开。谭香怡性格开朗,很会找话题,一路上都是她在逗蔡互晓说话——
“你的发型变了很多呢,我几乎认不出来。”
“啊……那是经理叫我剪的……”蔡互晓懵懵地搔着头顶。
“剪了很好啊,我听到旁边的女生称赞你很帅呢。”谭香怡甜笑着道。
“是吗?”蔡互晓立即羞红了脸。
谭香怡捂嘴轻笑。
“你还真容易害羞。”
蔡互晓傻笑回应。
“大概吧……”
“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是很远,大概走十五分钟吧。”
“十五分钟?要是我就懒得走了。”谭香怡俏皮地吐舌,蔡互晓很喜欢看她的各种表情——因为她跟蔡嘉裕的神态实在太相像了!不过后者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笑起来要不是讥讽要不是勉强。蔡互晓从他身上得不到友善的反应,只能在谭香怡这里寻求安慰了。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一个分岔路口。
“我往这边走。”谭香怡指着一条小路道。
蔡互晓望了望漆黑不见尽头的小巷,关心地问: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家没问题吧?”
谭香怡为他的贴心而感动,她摇头道:
“不怕的,车站就在前面。”
蔡互晓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
“我还是陪你等一下吧。”
谭香怡不忍拒绝他一番好意,最后还是答应了。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等公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直到谭香怡要乘搭的车子到来。蔡互晓跟她告别,继续回家的路程,他到达蔡宅之后已经是十一点过后,比他平时用的时间多了至少二十分钟。
跟上次一样,他才刚打开铁闸的门屋子的木门也开了,蔡嘉裕一副准备冲出来迎接的样子,但可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举动,他又僵在门边。
“嘉裕哥哥。”蔡互晓笑容满面地走过去。
“回来啦……”蔡嘉裕歪着嘴角,好象克制着什么。
“嗯。”蔡互晓边捏着疲惫的肩膀边走进屋里,蔡嘉裕注视着他的动作。
“你很累?”
“哦……有一点。”蔡互晓无奈地笑笑,脖子作放松的圆周运动。
蔡嘉裕刚好站在他背后,只要抬高手就能帮他按摩肩膀,他屏住呼吸,双手忽然失控地缓缓伸起,眼看就要压在蔡互晓的肩胛骨上。
蔡互晓仿佛感觉到什么,蓦地转头,蔡嘉J皇种覆婵ㄔ诎肟铡?
“嘉裕哥哥?”蔡互晓困惑地看着他那副好像巫婆施魔法时的怪异姿势。蔡嘉裕急中生智,立时把手合起来一拍——啪!
“我打蚊子!”
他如是解释,蔡互晓信以为真,抬起头看哪里有蚊子。蔡嘉裕尴尬地丢下一句“我先上去了。”,随即逃离现场。
蔡互晓还在原处傻乎乎地挥着空气。
“真的有蚊子吗?”
蔡互晓白天上学,晚上打工,日子过得既充实又忙碌。他每天跟谭香怡相对,由于各种因素,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可他跟蔡嘉裕之间却越来越疏离。
大学里总有几节课是不同学科的学生同修的,这一天,跟蔡互晓他们一起在大课堂上课的恰好是谭香怡所在的“机械工程系”。
谭香怡跟几个同学进来之后,很自然地走到蔡互晓身旁坐下。
“这么早就来啦?”
“早点来可以挑到好位置呀。”
两人对谈的内容宛如认识已旧的熟人,一旁的蔡嘉裕困惑不已地盯着他们。
谭香怡友善地向他打招呼:
“蔡同学,你好。”
“你好……”蔡嘉裕的笑容有点扭曲,他心里纳闷着——这女的什么时候跟蔡互晓变得这么要好的?
“嘉裕哥,这位是谭香怡,你还记得吗?”蔡互晓充当起介绍人。
“当然记得。”蔡嘉裕闷声道,心里补充一句:在你知道她之前我早就认识她了。
“香怡她现在跟我一起在麦当劳打工。”
“原来如此……”蔡嘉裕恍然大悟。
上课期间,蔡互晓跟谭香怡不时交换笔记看,不时说说悄悄话,蔡嘉裕像被遗弃一般,一点缝隙都插不进去。
身旁的两人满脸甜蜜,蔡嘉裕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下课之后,谭香怡理所当然地跟他们一块用膳。整个吃饭过程,蔡嘉裕继续搭不上话。
“我听几个前辈说,下个月店里都要搞一个特价酬宾日呢。”谭香怡跟蔡互晓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打工。
“特价酬宾?”蔡互晓茫然。
“就像是商场大减价,为了吸引更多客人,食物都比平时便宜,店员们还要装成麦当劳叔叔汉堡神偷什么的……”
“我们要穿那种像囚衣一样的横纹衣服?”蔡互晓马上想到“汉堡神偷”那件怪异的黑白间条衣服。
谭香怡噗嗤一笑。
“说不定你要扮奶惜大哥呢。”她打趣道。
“奶昔大哥?那个全身像紫茄的奇怪动物?”蔡互晓的傻话一出谭香怡就笑得花枝乱颤,倒是蔡嘉裕黑着包公脸,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蔡互晓以前总是绕着他转,目光总是停驻在他身上,现在却这样无视他,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谈笑风生,叫他怎能不懊恼?一肚子闷气顶到喉咙,蔡嘉裕憋得毫无食欲。
“小牛。”他冷不防插嘴。
“嗯?”蔡互晓终于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蔡嘉裕压下胸口的郁闷,木无表情地把自己的盒饭推到蔡互晓面前。
“给你,我吃不下。”
蔡互晓望了望几乎没动过的饭菜。
“可是你还没怎吃过呢……”
“罗嗦,叫你吃你就吃。”蔡嘉裕夹起一撮青菜,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蔡互晓闷哼一声,乖乖地吃下去。
蔡嘉裕像填鸭似的,拼命往他嘴巴里塞饭菜,就是要他没办法再说话,蔡互晓一口没吞下去又被猛加一口。
谭香怡带着迷惑地注视着他们,蔡嘉裕嘴角浮现得意的微笑。可怜蔡互晓满嘴都是菜,脸蛋涨得像“面包超人”。
在蔡嘉裕“塞死人不偿命”的喂饭政策下,蔡互晓把他那份盒饭也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