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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不敢,孩儿只想养好身体帮业弟分担一些责任。」咳!咳!他病得很重。

  当家责任重,他不会自跳火坑把自己烧成两头烛,日夜操劳如业弟一般早衰,他还想游山玩水,继续他双面人的生活。

  「你说什么,你想抢业儿的家产。」他凭什么,妾生的庶子不具备任何地位。

  大喝一声的司徒夫人楚月凤压根瞧不起庶出子女,尤其是她所痛恨的女子所生,心中的怨恨排山倒海而来,恨不得他立即消失在眼前。



  即使年近半百她仍不承认丈夫别有所爱,一心认定是外头的野狐狸勾引了他,使其幻术令他死心塌地的爱上,无法可解。

  她是自视甚高的人,容不得失败,当年的美貌让她目空无人,执意下嫁挟恩以报,以为丈夫必会疼宠有加、拋弃旧爱与她情缠一生。

  未料事与愿违,新嫁娘反而不如妾。

  「孩儿并无此意,只想兄弟齐心共创佳业。」家产送给他他还嫌碍事呢!

  「呸!凭你的文弱身子怎么跟人做大事,业儿不需要你碍手碍脚的拖累他。」他别想有出头的机会,她会像对付他娘一样的对付他。

  「孩儿没那么不济事,大娘不妨让孩儿试一试。」咳!咳……他真的善于经营,绝无虚言。



  楚月凤蔑视的一嗤。「我不会拿银子来打狗,你只管娶妻生子当你的废人,我们司徒家还养得起几条狗。」

  「大娘……」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他装出谦卑的乞求样。

  是他不要不是不能,否则以他对敌人的狠厉手段,毁掉一个老女人的希望轻而易举。

  「娘,请您注意自己的语气莫任意攻击,您羞辱大哥也等于羞辱我,我们是同父所出的兄弟。」她不该将心中的不满迁怒于人。司徒业忍不住劝道。

  「你和他是不同的,怎能相提并论,他娘是专抢人丈夫的狐狸精……」

  「娘,您在胡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怎么老是在这件事大作文章,分明是妒心所致。

  眼神沧桑略带哀愁,司徒悔假意伤心的哽咽。「业弟,不用为我的事和大娘起冲突,我娘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可是……」他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呀!

  「无妨,我这病弱的身子也不知能撑多久,何必为点小事斤斤计较。」他笑笑的挥挥手,表示不会挂怀于心。

  为母亲不当言词的司徒业羞愧不已。「大哥,是小弟让你受辱了。」

  「没有的事,大娘是关心我身子撑不住才会口出恶言。」反正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不急于一时。

  他装得越卑微无助,他们母子间的裂痕越大,这是他对楚月凤的惩罚,母子不同心反而有失去亲子之虞,看戏的他可乐得加油添薪,加以挑拨。

  没人可以欺了他之后全身而退,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布局,让她失去凭靠的依势,日后的寂寞和苦楚才是重头戏,众、叛、亲、离,

  「娘,您可不可以停止您的憎恨,不要让我心痛有您这样的娘。」看着大哥受委屈他实在不忍心,骨肉血亲谁能离弃。

  楚月凤脸色微变的扬声斥责,「娘全是为你着想你懂不懂,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狐狸精的儿子而忤逆我。」

  「二娘不是狐狸精,她是我见过心地最良善的女子,是您容不下她才造成憾事。」司徒业不假辞色的指出母亲的不是。

  「反了,反了,她到底给你吃什么迷心丹,让你是非不分顶撞长辈,聂玉娘根本是个狐蹄子,不许你说她好话。」如果她还活着,她会再谷她一次。

  她是永远的胜利者,没人能抢走她的丈夫和稳固的地位,只有她配称司徒夫人,其他人都该死。

  「娘,您偏执得连孩儿都认不得您了,爹的心死还不能让您觉悟吗?您……」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横隔在母子间,不愿承认错误的楚月凤赤红了眼,认为儿子背叛了她的用心,怨妒地瞪着他不肯相信事实,一昧的作茧自缚走不出桎梏。

  她恨丈夫的无情,怨聂玉娘的出现,更恼儿子的无状,满身的寂寞和苦涩无人可诉,她的心比任何人更痛,更椎骨刺心。

  可是没人能体谅她的深情无从回报,夜夜恶梦不断地梦见浑身是血的聂玉娘一言不发的站在床前,狞笑地看她自食恶果。

  她的痛苦无人知,只有冷烛凉风伴她凄凉。

  对峙的母子谁也不开口,静默是唯一的声音,加大的裂缝如海沟,深不见底。

  第六章

  嘴角噙着一抹笑的司徒悔悄然隐去,目的达成何必久留,他的小熏儿比较有趣,放放纸鸢应该是不错的建议。

  梁上的乌鸦照旧叫个不停。

  似是恶兆。

  「江南春柳陌上新,谁家女儿着绿裳。

  裙儿襬襬,褥鞋鸳鸯笑。

  檀郎哺香粉,爱煞伊人发上梅。

  小指轻勾,哎呀!我的郎。

  大红花轿门前过,问你何时捎媒来。」

  一曲江南小调随着暖风飘送,爱笑的姑娘哼哼唱唱忙收成,满篓的山蕉和稻香庆丰收,四海升平无战事,只等着郎君来提亲。

  江南处处好风景,鱼虾肥渥蟹黄鲜,渔米之乡随处可见舟车往来,卸货的工人穿梭码头间,你吆我喝的扛起十袋米,温饱一家活口。

  一艘妆点华丽的大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玎玎珰珰的流苏垂挂两侧,两颗鹅卵大小的珍珠镶在船头耀目耀彩,红漆银边的船身显示船主的身价不凡。

  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驶向停靠的船坞,一辆清雅的马车正等着一旁,准备迎接娇客的到来。

  风轻轻扬起,带动船帘上的薄纱,一抹淡绿的身影跃入眼中,回身扶着一身纯白的绝丽佳人上岸,莲步款款如春柳。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全安静下来。

  入目的美丽让人停下手边的工作忘神凝视,惊叹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天仙当如是。

  踩着舢板走过众人面前,她不吝啬地绽放令人倾倒的如花笑靥,莲足轻盈地滑动似在飘浮,叫人不饮也醉的陶醉其中。

  昙花一现是短暂的,在家丁、侍从的护卫下,绝美的容颜隐入马车中,与侍女们同处消矢在路的尽头,没人敢大声呼气。

  像是一场梦转眼即逝,留下无限的遐思和轻叹,碌碌的马车声已上了官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死盯着小姐,一点分寸也没有。」

  「莲儿,不可造次,你没瞧见小姐舟车劳顿,神色不佳吗?莫要闲言闲语惹小姐不快。」小姐的美世间少见,自是受人注目。

  好动的莲儿稍微收敛的止住躁性子。「荷花姊姊,你不生气吗?那难闻的气味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少见多怪,你这丫头在庄里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才这么娇贵。」苦过来的她倒觉得亲切,如同回到家一般。

  十四岁的莲儿是管家之女,从小在庄里出生、成长,因长相甜美又爱笑深受小姐喜爱,十岁那年才成为小姐的贴身侍女。

  因为受宠没受过什么苦难,常年服侍着娇贵的千金小姐,因此性子难免骄纵了些,常常没大没小的恃宠而骄,瞧不起身分比她低等的下人。

  而文静有礼的荷花原本是庄稼之女,幼时家境不错上过几年私塾,后因父母相继辞世必须抚养三名幼弟幼妹,不得不卖身大户人家好改善家计。

  一转眼她也到了花嫁之年,可是她并无出嫁之意,意随小姐嫁入司徒家好继续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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