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很叫人动心,但是有点蠢。」月黑风高谁敢出来,又不是飘来飘去的「好兄弟」。
「哪里蠢了,妳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吗?」还没行动先浇桶冷水,谁还能热血澎湃。
一根黑色的笔直接戳上工读妹妹颜艾儿的眉心。「没月没光妳瞎摸虾呀!妳忘了妳你薪水的老板娘就住在店里,我们一有动静她没立刻报警才有鬼。」
说不定她们铲子还没往下挖,人已经被大批警力包围,接着就到警局作客,关上一夜再以「误会」释放,蓬首垢面地迎接不名誉的早晨。
别以为老板娘看起来和善又好相处的模样,其实那人骨子里是很阴险的,管你是姊妹还是兄弟,犯了她的禁忌就是不行。
不许动那块石碑的念头,想都别想!湛薇薇三年前用指头指着她鼻头笑着说道。
三年耶!不是三天两天,湛蕬蕬一想到老姊当时的表情还挺毛的,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而是全然陌生的恐怖份子。
想到此,不由自主打个冷颤地湛蕬蕬推开鼻梁上的太阳眼镜,猛喝一口热卡布奇诺祛寒。
姊妹做了二十三年,可她对自己的姊姊实在一点也不了解,完全不晓得她在国外几年做了什么,只知她回国以后变得更高深莫测,仿佛得道高人一般让人无法捉摸,心里想什么还真没人看得透。
「噢!对哦!我怎没想到这一点。」略显懊恼的颜艾儿用头轻撞柱子,想把脑袋瓜子撞得灵光些。
「说妳蠢还不承认,要是能挖我早就得手了,哪会等到妳来搅和。」她还真试过,可是……
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省得她也要骂自己是蠢人一枚了。
有谁想得到她那个气质高雅的姊姊有着媲美○○七的敏锐第六感,她才准备好工具打算趁夜开挖时,一转身,哇!好个女鬼在身后。
没吓破胆是因为她已吓得目瞪口呆、魂不附体,整个人僵化成千年木乃伊,根本无法思考。
「话不是这么说嘛!蕬蕬姊,所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合两人的智慧就不同凡响了,我们应该合作做一次贼。」筷子的启示便是最好的证明,有谁不知道一根筷子易折,一捆筷子绝对折不断。
团结呀!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三个臭皮匠肯定胜过一个诸葛亮。虽然她一直怀疑这句俗谚有点自欺的讽意。
谁都知道卧龙孔明才智过人,乃一代奇人,不然怎会气死自诩聪明盖世的周瑜呢!
「贼?」她真的脑袋坏了,该送厂修理。
「不是啦!一时口快,我的意思是我们俩联手瞒天过海,想办法趁薇薇姊不在时下手,她不可能一整天都窝在店里。」有时候她会带将军到附近花田散步,那便是机会。
受到她的煽动,眼一亮的湛蕬蕬当真考虑起这可行性。「听起来颇有见地。」
不错的建议,让她再好好想想……
「当然是水准之上喽!想想我们多想知道石碑下有什么东西,也许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或是小孩的骨骸,它困扰我们多久呀!」让她好奇地都没心思念书,差点被当。
「嗯哼!原来我们之间有人是杀人凶手。」值得探讨一番。
所有犯罪行为必须被遏止,回归祥和的社会生态。
「哎呀!妳怎么可以说薇薇姊是杀人凶手,我们只是猜想而已,她从来不谈感情事,也不交男朋友的举止真的很怪耶!」感觉像深受伤害的样子,不给任何人追求她的机会。
「很怪吗?妳交过几个男朋友?」来个情史大公开,以供参考。
「厚!蕬蕬姊,妳不要问人家这种臊人的问题,我们谈的是薇薇姊又不是我。」干么扯到她身上,难道她暗恋学长的事被她发觉了?
「我不是蕬蕬。」真可怜,她请的工读生有严重的听力障碍。
没发觉异样的颜艾儿哈笑两声。「蕬蕬姊真是爱开玩笑,妳不是蕬蕬姊是谁,外星人附身不成……」
咦?蕬蕬姊的颜面神经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怎么一直在抽搐,连眼角也眨个不停,好像快要中风似的,嘴巴也歪了。
不好,救护车电话几号?她可不会放血,听说脑压过高会爆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要好好观察一下,免得来不及抢救。
呃呃呃……好像不太对,她为什么直看向她身后,感觉一阵阴风冷飕飕地掠过?
「艾儿,三桌的杯子收了没?顺便把地拖一拖,别把垃圾收在客人看得见的地方,餐饮业最注重门面整洁。」废话太多容易招来是非。
「啊!薇……呵呵……薇薇姊,我没有背着妳说妳坏话喔!我们只是在聊天。」要命,她怎么迟钝到没注意背后多出一个人。
「辛苦了,艾儿,瞧妳聊得满头大汗,是我把空调温度调得太高了,让妳无法畅所欲言地聊个过瘾,实属我的过错,是我该向妳说声抱歉。」或许她要弯个腰致歉,以显诚意。
「我……呃……」干笑成了她此刻唯一的表情。
冒着冷汗的颜艾儿满脸局促,眼神低垂地不敢伸手抹汗,视线有些埋怨地瞄向同样噤声的叛徒,怪她没出声警告她一声,害她被当场抓包。
冷气的温度是适中啦!可是她怎么觉得比平时冷一点,好像一室的冷风全集中在她站的这一区,感觉脚指头缝都凉凉地,仿佛被泥鳅钻过似的。
不会吧!未免太诡异了,薇薇姊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呀!为什么她会感到一股阴气在四周盘旋,薇薇姊优雅恬静的形象在她面前扭曲成一条蛇。
好可怕哦!她一定是撞邪了,深层意识遭邪魔控制,才会开始有乱七八糟的幻觉,把散发圣洁光芒的老板娘看成手拿刀戟的恶魔。
「蕬蕬,妳想去哪?罗马大帝凯撒沙拉一份,巧克力舒芙蕾一份,还有酥皮起司派,别忘了买单,本店不提供白吃白喝。」
衣领由后被人一把拎住,一脚跨出的湛蕬蕬心虚地嘿了一声,「姊,我没吃那么多吧!我正在减肥。」
每次都吃免费的,她哪记得多带些小朋友来,加油卡、电话卡、披萨卡、购物卡、游戏卡能不能抵帐?每逢月底就特别穷,口袋轻如一张薄纸。
所以她才一得空就来打打牙祭,一个人在市中心租房子可是很伤荷包,出门在外样样都要钱,不省着点怎么过日子。
「可见妳的毅力敌不过肥胖的诱惑,肥肉都在腰间向妳招手了。」嗯!小腿粗了些。
「等……等等,是美食的诱惑才是,而且我也不算胖,二十四吋的小蛮腰正好盈握,是难得的秾纤合度,还没人敢嫌弃我。」她是标准体态,活脱脱地美人胎。
「谁的盈握,裴家贵公子吗?」不愧是动笔杆的,用字遣词十分文艺。
一听到自己被跟那个死猪头凑成一对,脸色涨成猪肝色的美女编辑火气十足的开炮,「不要把他和我相提并论,他连帮我提鞋都不够格。」
「咦,他是谁?」故作无知的湛薇薇将妹妹按回座位,故意引话捉弄。
「还能有谁,不就是混蛋王裴向晴。」那头猪简直生来和她相克的,老是在她周围出没。
「原来是裴先生呀!妳对他真是有情,口上叨叨念念不忘他的名字,小俩口感情好得令人羡慕。」单纯的心情,单纯的爱恋,多好。
蓦地,一双蓝宝石似的瞳眸忽地掠过她的思绪,调侃的神情略微恍惚,噙笑的唇畔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