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这附近都是高级住宅,妳那个同学住得起这种地区吗?哪里来的顺路?根本就是说谎。」他神色微恼,灼灼目光定在她被亲吻过的那片颊。
「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他也不过是……」
「不过是怎样?我告诉过妳,不允许妳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然而妳似乎没把我的话给听进去,妳说,我该要怎么说,妳才记得住我的话?」
「哪有人这样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了,但你不能限制我的交友,不能控制我的生活。」她咬了咬牙,毕生头一回将满肚子不悦泄出。「打破瓶子是我不对,但是我道歉了,也依你的要求当你的奴隶,你不能再要求其他的事,那对我是不公平的。」
怕老妈担心,所以那件事她独自扛了,以为他说的奴隶该是随口说说,岂料他竟能天天想一件差事丢给她。
她长大了,不想再受他的威胁过日子,尽管怕他,她还是决定要与他一搏。
「妳知不知道奴隶就是要听主人的话,不管主人说什么,奴隶都要照办?」他神色依旧凌厉,不如平常的戏谑。
「可是,我可以赚钱赔你啊。」她不当奴隶都不行吗?
「妳没听到我说的吗?那只瓶子就算妳赚上一辈子都赔不起,况且,这件事要是让顾妈知道,妳想,她会有什么反应?」严正欢凑得更近,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一掌宽。
「我……」可恶,一说到老妈,她就是没辙,而他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会将她吃得死死的。「好,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她豁出去了,只要能换回自由身,她什么都肯做!
「当我的奴隶。」
「我……不是一直都是吗?」顾晓希扁起嘴,一脸哀怨。
「当我一辈子的奴隶,要不就赔我那瓶子的钱,我不要分期付款,我要一次付清。」深沉的魅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怎么这样啦!」当他一辈子的奴隶?那她这一辈子到底还要不要过啊?
「只要妳乖乖地听我的话,别惹我生气,认命地当我的奴隶,我保证我一定会善待妳,绝对不会再欺负妳。」淡淡的烟味伴随着他的口气飘到她的鼻息之间,在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之前,他的吻已落下。
不是蜻蜓点水,他一张口便封住她微愕的唇,放肆地缠吮着她生涩的舌。
不只如此,就连他的手也放肆起来,不安分地滑进她的衣服底下--
「少爷。」
正在她打算尖叫吶喊的瞬间,门外传来司机先生的唤声。
「什么事?」他停住吻,却止不住微乱的呼吸,只听他的声音略微粗嘎,没了平时的温文儒雅。
「老爷回来了,在楼下等你。」
「我知道了。」他平稳了气息,瞪着眼下羞红粉颜的她开口欲言却又张口结舌的窘态,不禁失笑。「今天先放过妳,请慢慢期待明天吧,妳可以先回去了。」
话落,他替她拉整衣服,走出门外。
他一走,她旋即双腿无力地滑坐在地。天,小鹿乱撞啊,不对,她的胸口肯定是住进好几头凶猛的巨鹿,要不然,不会震得她快要昏厥。
她以为自己会很排斥,但实际上却没有,虽然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不过,震撼太大,让她直到现在还无法清醒,简直是太可怕了,对他的骇惧不禁又加深几分。
这男人,在她面前态度嚣张、气焰高张目中无人,又最喜欢耍无赖,但在她以外的人面前,却是体贴窝心、儒雅从容,根本就是严重的双重人格嘛。
好几次,她都试图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老妈,老妈却斥责她胡说八道,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在这种情况之下,有谁能帮她,若无人帮得了她,她岂不是得放任他予取予求?
不成,胸口剧烈震荡令她难过极了,她绝对不能放任这种糟透的状况继续恶劣下去,就算没人帮得了她,她也要自力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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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救命啊!」
顾晓希如一阵风般地冲进董事长办公室,二十二岁的年轻脸庞有着难喻的骇惧和惊慌。
杜心宇懒懒地自办公桌抬眼,似乎对她的惊慌不意外。
「干么啊?」她没好气地道。
「二姊,我遇到他了。」顾晓希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张皇。
「谁?」
「他啊,严正欢!」
「哦?」这样子啊,看来老天真是认为他们缘分未尽,所以又再一次地让他们碰头了。
既是这样,她何必插手管这件闲事?
她跟严正欢没什么交情,但是她并不讨厌他,不过听晓希提起他有双重人格,就令她很想要一探究竟。
印象中的严正欢,斯文有礼、待人亲切,而唇角轻抹的笑意温和迷人,浑身上下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与生俱来的气势,若说他是上流贵公子,可一点也不为过。
但,她所听所闻却和晓希所说的大相径庭。
「就只有哦?二姊,妳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妳应该要想办法帮帮我才对啊。」可不可以别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二姊看不出她很慌吗?
「怎么帮?」
「妳怎么反问我?二姊,妳应该要像一年前那样帮我啊。」没看见她正努力地求救吗?
一年多前,她利用课余去打工,碰巧遇见二姊,二姊对她一见如故,而她也很自然地对她掏心掏肺,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而她当机立断给了她意见,要她逃离这种生活。
而后,她趁严正欢忙着珠宝展的几天,偷偷办了休学,带着办理退休的老妈搬到二姊替她订下的公寓,从此音讯全无,像是自人间蒸发。
她以为,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可以持续列永远,但是天晓得她不过快活一年,他便已经发现她的踪迹,而且对她发出通缉令。
天啊,她不敢想象一旦被他逮回去,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那怎么成?」杜心宇微挑起眉,双手环胸地睇着她。「今非昔比耶,妳要我再怎么把妳偷偷藏起来?况且,他既然发现妳,那么肯定会从孙耀尹着手查清妳的底细,很快就会找到我这里来,妳说,他要是上门跟我要人,我要怎么回答他?还是妳要我帮妳赔偿妳打破的那只瓶子,然后把妳的奴隶契约转换到我旗下,当我一辈子的奴隶?」
「这样也好过当他的奴隶。」顾晓希哀怨地扁了扁嘴。「在这里当奴隶,也许还有还清债务的一天,但在他那里,我只有一辈子的奴隶命,赚不到钱,还要供他凌虐一辈子。」
光是想象,她就全身发颤。
「哼,要是如妳所说,妳当年打破的是掐丝珐琅玉壶春瓶,那么就算妳在这里赚一辈子也还不清。」那可是国宝级文物耶,怎么赔?
「我……」她颓丧地垮下肩头。「神经病啊,没事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摆在大厅做什么?被人打破不是很划不来吗?」
「说那些都太迟了。」抱怨十一年前的事,能补救什么吗?「眼前重要的是,妳要怎么办。」
「我也知道啊,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是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会在这里讨救兵?
「冷静一点,妳怕什么?难道他会把妳吃了不成?」见她一脸慌样,全然没了平时的嘻笑怒骂,杜心宇不禁乏力地叹了口气。
「就是会把我给吃了啊。」顾晓希扁起嘴,小小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