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当过牛郎了?
骗鬼,「合约敲定了?」
「是啊,OK了。」
「臭豆腐是我的,别想我会给妳。」
她满脸失望。她也很爱吃臭豆腐的。
「妳会打包东西给那些畜生吃却自己饿肚皮,活该!」他绝对不要浪费一C.C.的同情心在这种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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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的铁椅子上。
「好吃,」咬着卫生筷,游蕴青把最后一块带汁的臭豆腐送进口中,边吃还口齿不清的叹息,「要是能再来一份多好。」
六块臭豆腐实在安慰不了她饥荒的五脏庙,
「看我也没用,没有了。」别想他再回两条街外的夜市去,贡献出他的宵夜已经是极限。但是,看她吃东西的确不赖,没有矫揉造做,该喊辣、喊烫、喊着好吃的时候表情比百科全书还要丰富。
「换我买给你。」有东西垫底,死而复生,当她在享受美食的时候,眼睛也没闲着,早就相中马路另一边卖烤花枝的小摊子。
那香喷喷的味道从刚才就一直对着她招手,好像说来呀来买我,不买可惜、不买会后悔喔……
三两下把塑胶盘子装回塑胶袋里,等等看哪里有垃圾桶好做回收,这才起身往对面冲。
车阵如水流,玻璃帷幕的高楼倒映着凉凉的冷光,而她,轻盈得像只蝴蝶,翩翩的来去,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这样的夜晚,坐在行道树下的铁椅,度过悠然时光,这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那些战火,杀戮、血腥、人性像也随着夜风远离他的生命。
陪着他的,不是炙人欲死的沙漠,不是吸血蛭虫和巨鳄出没的沼泽,是个生命记忆中唯一接近过的温柔。
「你运气真好,老板娘说要收摊了,把没有卖完的花枝都便宜给我,这下我们可以大饱口福了。」
进了她肚子的臭豆腐应该是他的宵夜,见他三次,有两次他手上拎的都是宵夜,可见他对宵夜的重视不亚于正餐。
她吃了人家的粮食,总要有所回馈。
依旧在他身边坐下,一支散发香气的花枝塞进他手心。
她忘了擦的唇有抹辣椒经过的痕迹,那抹红艳极了,相对的,她被石块砸伤已经肿起来的额头看起来却是那么碍眼。
「这是什么?」
「烤花枝,没吃过吗?」标准国语,黄种人,却没吃过台湾小吃,烤花枝应该到处都看得到啊。
没接话,咬了口花枝,没表情……算是能接受。
游蕴青瞇起眼来看他吃东西,白皙的脸蛋因为酒意浮现的红晕一直没有消褪,肚皮填饱,洋洋的暖意在四肢百骸流转,身体往旁边倒去,倒倒倒倒倒……不由得靠上了凌悍墨。
他很暖,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感觉很赞。
要是可以就这样靠下去该有多好~~
对于她的「投怀抱」凌悍墨没有异议。
夜深了,看得出来她的确累了。
最后,五支花枝有四支进了他的肚子。
「妳身上的酒味很重,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
她伸出两根指头。「就两杯,不多。」
「脸比辣椒还红,叫不多?」
「这不重要,我拿到生意了,应该很开心,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是因为荆副理抢了我的功劳?就算这样,他抢我的功劳也不是第一次,我以前都不会难过的……现在又难过个什么意思……」
她果然醉了。
「很晚,妳该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反正不会有谁关心她几时回家。游蕴青嘴巴一扁,眼眶泛起一层水光,像随时要溃堤。
「女生哭起来很丑,就像八十岁缺牙的老太婆,别在我面前掉眼泪。」
她目光呆滞,无限委屈,两串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的,从眼角滑了下来,她用手背擦掉,却动作太粗鲁碰到肿起来的额头,这下眼泪可不只两串了。
「你好没同情心,哭也不可以,那我要怎么办?」
「不要发酒疯。」凌悍墨无情的回答。
「我才没有!」她忿然站起来,伸手去推他,「我告诉你,你是个没有同情心又没心肝的魔鬼,你不只没有爱心,也没有人性,我讨厌你这只大恶魔!」
大家都讨厌她~~她要放声大哭啦!
「自己选择的工作,有什么好哭的,既然不想每天去陪酒就别做了!」
「我不是酒家女!」她大吼。
「我也不是牛郎!」他低咆。
她眨巴眨巴着眼,突然用手捶他。「你好难懂……」捶捶捶,一下比一下用力,但是凌悍墨只是皱眉。
接着,她嘻嘻笑出来,「原来你闹别扭~~跟小孩子一样耶。」
游蕴青又哭又笑,郁结的情绪奇异的找到了出口。
她把拳头就这样搁在他胸口,小小声的低喃,「我好累,好想回家。」
「嗯,走吧。」
她可以把拳头放下来了吧?
「我可以自己叫计程车回去。」她身子慢慢倾斜,头颅偎进了温暖的热源,好舒服喔!
「妳以为现在几点钟了?妳可是女孩子。」他的声音有了丝波澜。他被吃豆腐了吗?
这丫头,死性不改,以前就爱这样巴着不放。
她对别的男人不会也是这副德行吧?
这想法让他很不爽。
「不准睡!」
然而她整个栽过来露出傻呼呼的笑脸,为了不让她跌倒,凌悍墨不得不伸出双臂圈住她。
「墨哥哥。」
凌悍墨怔住。她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墨哥哥……到底,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向来收拾得滴水不漏的心房被砸了个洞。
多少年了,她的心里竟然还住着他。
而他呢?
他的心里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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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很痒。
到底是什么刷子在她的脸上别过来舔过去?
舔?
游蕴青睁眼,一把粉红色的「刷子」正好从她的鼻子意犹未尽的滑过去,两丸亮晶晶的大眼,一张狗脸正呜呜叫的在叫她起床。
「花橘子?」
乌溜溜的身体,没一丝杂毛,就连圆滚滚的眼睛也像黑钻,亮得让人直想抱牠入怀好好疼爱一番。
尾巴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名字被擅自改掉。
毛茸茸的前掌齐放在床沿上,歪着脑袋往她直蹭。
牠是只有家教的好狗,没有主人召唤绝对不会随便跳上床的。
「可爱的小东西,不过……你怎么在我家的?」
她起身,让尾巴把头舒服的搁在她大腿上,然后挠牠肚皮,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简单大方的装潢,土耳其蓝和深沉的水蓝构成整个房间,虽然色系偏冷却有如置身水晶宫殿的清爽舒畅。
这里不是她每天睡惯了的房间。
那个人嘴巴虽然比花岗石还要硬,却没把她丢在大街上,
这里,应该是客房吧。
从来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她安抚了尾巴,找到浴室,大致清洗了下,看时间,来不及赶打卡去上班了。
这一睡,睡得还真是沉。
看她从浴室出来尾巴又跟上,游蕴青也不以为忤。
这里应该是二楼吧,上次来得匆忙,没时间打量,不过,他也真的太节省了,除了到处都是书还有一台看起来配备不错的电脑,没有任何设计装潢,就好像……这里的主人并不准备在这里长住。
「他大概在楼下忙,我们下去瞧瞧吧。」空荡荡,空荡荡,他一个人是怎么在这里度过每一天的啊?
「呜汪!」尾巴举双手双脚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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