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拿铁咖啡一饮而尽,任悠风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是。”
听说最近奥斯汀家族终于要宣布继承人名单,萨伦威尔代理总裁的位置很有可能被撤下,毕竟他不是正统的奥斯汀家继承人,如果当初离家的索伦雅小姐在宣布名单当日回到古宅,很有可能会与萨伦威尔角逐族长一位。“他们让你找失踪的索伦雅?”对任悠风对待咖啡的不良方式视而不见,闻隶书纯粹是觉得他会来上海事有蹊跷。“也不是。”任悠风再度否定他的猜测,“事实上,我怀疑萨伦威尔对于索伦雅的行踪应该已有谱在心,所以在这次对自己不利的财产之争中才会如此平心定气。”“你不会无故来上海。”自高三毕业后便定居英国伦敦的任悠风对上海总是存在着某些连他都不愿告知的阴影,五年来,回上海的次数是寥寥可数,但因为他这个好友在,倒也回来过几次。心中那处被尘封的角落突然浮现某个早该遗忘掉的名字和容颜,闻隶书脸一沉,故意忽视胸口的郁闷。“对,是因为魇鬼的关系。”任悠风正色。
这个组织原本处于暗处,几年前由暗转明竟然一跃而起,成为数一数二的跨国公司,并且处处针对奥斯汀集团,好像是因为魇鬼的当家和萨伦威尔有不为人知的私仇存在。不过魇鬼总裁罗青罕看上去是一个冰山美人,不应该会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类型……唉,女人,你的名字叫难懂!
“魇鬼?”闻隶书晃动杯中的咖啡,对那个带着神秘笑容的女孩很是在意,直觉告诉他那女孩并不简单。“他们开始把触角延伸到上海了。”他怀疑隶书合约失败的原因就出在魇鬼身上,“你要小心罗青罕。”“要小心的不是她。”每次一出现就开始提醒他该防范这人该防范那人的,有时真会错觉风变成自己的保姆。“啊?”任悠风偷喝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隶书这话是什么意思?“魇鬼的负责人是罗青罕没错,你不防她防谁?”他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所以才令人感到诡异。”隐隐约约的寒意存在于眉间,闻隶书对于被破坏的合约可是非常地记恨。“呃……”刚想问原因的任悠风被乍然响起的电话铃给吓了一跳,咖啡没咽下,差点喷得满地都是,“咳咳!”闻隶书警告的眼神首先递送,办公室的环境向来保护良好,若是他敢喷到地上下场自处!收回恐怖的威吓眼神,他从容不迫地拎起私人专用电话,“喂?”“隶书啊!你今天大概几点回家吃饭?”林秀月轻柔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对这个搬出去住,一个月见不到一次的儿子,她是宠到心里去了。闻隶书冷冷的线条终于有些放松的迹象,“妈,我今天有工作。”
“又有工作啊?你怎么老是做不完你那些老什子的工作?就连回家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林秀月忍不住抱怨。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她的心肝宝贝了,好不容易今天周末答应她回家,谁知又是用工作来打发她,她可是要生气了!“不是,我明天……”
“不用告诉我你明天会回家吃饭,身为一个男人,答应的事就该好好完成,无论是多重大的理由都没有用!”闻隶书揉揉眉心,“妈,悠风今天回来,我要陪他。”
任悠风不齿地瞟他一眼,他什么时候那么有人性和朋友爱了?
“你可以叫悠风一起过来,我们家不缺一双筷。”林秀月的口气开始强硬起来,“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得给我回来吃饭,听到没有?”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她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什么都来不及说的闻隶书只好将徒留盲音的电话切断,转身问任悠风,“晚上去我家?”“不用了,我还有事。”笑着摆摆手,任悠风发现其实伯母还是蛮有一套的,至少可以把隶书的冷性子给压得死死。“随你。”顺手关掉电脑,闻隶书按下电话键,“翎,帮我取消所有的约会。”“好的,总经理。”秘书性感有礼的声音依旧公式化十足。
任悠风起身与他一同走向门外,“关于魇鬼……”
“只要不再发生相同的事件,我相信魇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闻隶书冷哼,魇鬼行事大多针对英国总公司,目标清楚地很,此次事件一定有什么内幕,但那和他无关,毕竟上海分公司只是奥斯汀集团一个小骨头而已,魇鬼并不会放在眼里。两个出色的男子走出奥汀大楼,谁都没发现,门外美艳的秘书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拨通了某处的电话。“喂,他已经离开了,现在应该正准备回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清凉如水的声音淡淡传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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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正是上海下班高峰,拥挤的车水马龙将市中心挤了个水泄不通。从车内抬眼望去,除了各式的车辆便是那一片血红的天,已很久不见如此的夕阳,在上海。车流中,一辆黑色的BMW不可避免地深陷于车阵,然而它的主人却不同于别他烦躁的司机,在等待途中,方能悠闲地点燃嘴边的烟,在薄烟缭绕中与车外繁闹的城市隔绝,存在于自己的世界。已经……五年了,当年优雅俊美的少年并未改变太多,只是随着时间的洗涤,那些在他身上令人迷失的魅力更加地浓郁致命,而当年犹可见的些许稚嫩感也已消失不见。烟雾间,直视着前方的黑眸冷漠地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向来如此,斯文俊美的外貌会给人容易亲近的假象,让众多人沉迷在他优雅有礼的伪装下。其实,他从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他不会让谁看透他、了解他,进而掌握他的弱点,他也不屑去接近谁,因为交际中他一直是被追逐的一方。对公司的女职员来说,闻总就像是天边的一颗星,令人向往又遥不可及,孤独地闪着自己的光亮;对商场上那些与他合作的女强人来说,闻隶书不啻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猎物,毕竟如此出色的男人上海难找。可惜,迄今为止,无人能绑住他的心。
心的另一头,早就失落在某一个地方,不知所踪。
前方车辆的车速由停止到正常,他按息指间的烟,让受困已久的车子重获自由。景物快速地呼啸而过,闻隶书无心欣赏。他在一年前搬离了那个曾经是四个人的家,虽说过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然父母担心的眼神却仍始终游荡在他身边。那个人如同失踪了一般,五年来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家,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根本无法让人知道她究竟如何。黑眸在思及那自私家伙时一黯,每次一想到她离去的背影,心口就会浮出淡淡的痛悸与怨念。将车停靠在小区指定点,无可避免地招来一些邻居围观,他家在这里太出名,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一些无事者口耳相传,修长双腿踏上地,迈开步子走向自家,闻隶书是习以为常。惊奇观看名车的几名妇女躲在一边嚼着耳根,“瞧见了没?那就是左家的拖油瓶,我说左老头倒是有眼光,讨了个美老婆附带个出色儿子,胜过自己那不孝的女儿不知多少倍!”“哎哟!当初你还说多个儿子自找罪受,现在倒好,夸起别人家的儿子了!人家的儿子再好,也是人家的!”“你傻不傻?人家的是儿子,芬莲生的可是女儿!”第三个妇女伸手摸了摸BMW,羡慕的眼就快要冒出火光来,“我们可就没那个福气了!“谁叫她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