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卷滚落在暗巷一角,是我的人在警官来以前发现的。”
“原来你一直派人盯住我?为什么?”
“我想得到情报。”
“那么时田果真是神谷财阀的人?”蓝清风脸上肌肉忽地一牵,“为什么要杀了蒂娜?有必要这么做吗?”
对他的质部神谷光彦只是轻轻挑眉,“虹田与我无关。”
“无关?他明明是神谷财阀的人!是你们合谋杀了她。”
“他是我的人。”史莱尔插口,“是我要他杀了蒂娜。”
蓝清风刀锋般的犀利眼神蓦地射向史莱尔,“你?”
“因为那女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恨恨地说,“所以我要时田杀了她。”
“既然如此,日本警方为什么说他是神谷财阀的人?”
“因为我这么说。”神谷光彦淡淡一名。
“为什么?”蓝清风不解。
“因为神谷先生不希望我被扯进这件事。”史莱尔再度插嘴,“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掩护我。因为事情牵涉到神谷财阀,日本警方会有所忌惮,对命案的调查也就不会那么彻底。”
蓝清风心一凛,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神谷财阀在日本可怕的影响力,就边美国中情局也没办法撼动他们在日本深植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好此做?”他质问神谷光彦,忽地灵光一闪,“是为了取得史莱尔的信任和你谈交易?”
神谷光彦眸光一闪,“你很聪明。”
聪明?他简直笨透了!竟一直忽略还有这样的野心分子在监视他。
“你这笨蛋!”蓝清风朝史莱尔激动地吼道。“知不知道你被他利用了?他根本不是想跟你合作,只想利用你从我身上取得另一卷胶卷。”史莱尔一震,蓦地倒退几步,“不会吧?神谷先生根本不晓得我绑架了郡主和你,是我今早上通知 他,他才知道的。”
“他或许不知道你这么做,可是早猜到你会这么做了。所以他才要自己的人先潜入这里交换你请来的人。”
“神谷先生?”史莱尔望向神谷光彦,语音极度颤抖,“你该不会真的是——”
“我是利用你没错。”他神态从容,语音无情,“凭你这种利欲熏心的叛国贼,还不够资格与我谈合作。”
“卑鄙!”一直默默听着三人对话的飞鸟忽然开了口,她咬牙切齿,神情激昂,“别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同样是利欲熏心的小人!”
“他是个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拿来做人质的男人。”蓝清风忽地补充一句。
飞鸟猛地呼吸一紧。自己的妹妹?!她难以置信地瞪他。他连自己 的妹妹都拿来做人质?而她竟不曾经为这样的男人心动?
她气涌心头,只觉呼吸极度困难,眼前的视线也朦胧起来,“杀了我吧,神谷光彦。否则——”
“否则怎样?难不成你要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会。”
“你真那么恨我?”他炙热的眸光紧锁住她。
她蓦地别过眼。无法承受他那样奇特的目光,心脏强烈绞纽。她恨,真恨自己明知他是如此卑鄙小人,竟还无法抗拒他的魅力,竟还会因为他这样看她而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他忽地微笑了,像是极为满意她的反应,接着,静静的微笑转成爽朗的笑声。
室风其他三人都怔怔地看碟着他。好一会儿,他终于止住笑声,一把推开飞鸟的身子。
飞鸟一愣,没料到时他竟会放了自己。而就在好短暂陷入失神状态的这几秒间,蓝清风已一个箭步接近神谷光彦,枪管抵住他背脊,而他,却是将原本定在飞鸟太阳穴上枪口指向史莱尔。
“交出那卷胶卷,神谷光彦。”蓝清风命令他。
“恕我无法答应。”
蓝清风蹙眉,“我不明白,如果不是想和俄国合作,你究竟想拿那个做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神谷光彦静静一句。
“谁托你的?”
“哈斯汀的女王。”
“女王陛下会托你这么做?”飞鸟简直不敢相信。
“因为我欠贵国一个人情。”
“人情?”
“我曾经间接煽动贵国内战,后来意外掉落黑海被人救起,贵国女王掌握了我的行踪,她原可以派人除掉我的,却放过了我。”神谷光彦冷静解释一切,“我欠她这个人情,自然得想办法还。”
上女王陛下?飞鸟怔怔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是她请他帮忙?这么说,他是站在支持哈斯汀王国的立场啰?她一直以为他图谋不轨,原来他是陛下请来暗中帮忙的人?!
她紧蹙秀眉,一时之间思绪纷乱,无法理清。但蓝清风可是立刻就搞清楚状况了。
又是安琪莉雅.哈斯汀,他忍不住暗暗吧息,又是她在幕后耍了他们一记——唉,上头的人要听说这件事肯定气疯!
既然神谷光彦是替哈斯汀女王办事,他也不好再威胁他,蓝清风摇摇头收回抵住他背脊的枪管。
但他没料到的是——他虽消了气,另一个男人却更加怒火狂燃,濒临疯狂状态。
“神谷光彦,你竟然这样耍我!你竟敢这样利用我!”史莱尔目光狂乱,“说想跟我合作只是假的,你只是想替安琪莉雅那个丫头引我露出马脚!”
“不错,这正是我的意思。贵国女王告诉我她怀疑外交部里有间谍,同时她也怀疑美方介入此事不是因为单纯的已方情报被窃的问题。所以我一面监视蓝清风,一面对你和妮雅下饵。”相较于史莱尔的激动,神谷光彦是镇定的,“当你吞下我的饵时,我就知道自己找到时了那名间谍。”
“你!”史莱尔激情异常,忽地往前一扑,意欲抓住神谷光彦。
两个男人迅速反应,各自朝他腿射了一枪,他应声软倒,双腿血流如注,但贴着地板的脸庞仍充满恨意地仰着瞪向神谷光彦,“我不会放过你!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他挣扎着,还想匍匐前进一手撑着地,另一手则无力地扬起,指向神谷,“我只想要自由,你能明白、那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吗?你…..明的被女人控制的滋味吗?”他重重喘着气,语音满是怨恨激怒,双眸可怕地泛着激烈光芒,“我恨…..我恨,我恨!”
神谷光彦面色一变,但不是因为史莱尔射 向他的怨恨眸光,而是因为想起了过往。想起义父从小钳制他任何自由意志,而他有多恨得不到自由,想起他曾经因为义妹神谷兰继承了一切财富,自己却一无所有而犯下丧心病狂的大错。
他——其实与这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很类似,都是可悲、可怜,复可恨的男人!
一念及此,他面前更加惨白,受过伤的腿部不知为何忽然又急遽痛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立足一阵不稳,身子一晃。
飞鸟立即注意到他的异常,焦虑地奔向他,“你还好吧?很痛吗?”
关心则乱。因为对神谷光彦的极度关心合她忘了防备史莱尔,而他立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力一扯她的腿。
飞鸟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史莱尔一面意图以自己的身体压制她,一面探手伸向外套内,意欲掏出手枪。两人在地上激烈挣扎着。
神谷光彦见到这一幕,蓦地逸出一场怒吼,先是抬起右腿用力踢开纠缠着飞鸟的史莱尔,接着弯下腰伸手拉起她。
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他忘了自己腿部下剧烈抽痛,直到用力一踢史莱尔,才再度惊觉右腿的剧痛。在帮助飞鸟站起后,他双眉一紧,抚着半跪在地的右腿试图平抚疼痛,额前则渗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