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近来过得不好,我该把这笔帐算在太子殿下的头上,还是阙非焰的头上?」夜陇魅的声音带著浓厚的宠溺爱怜,温柔地亲吻著冷玦的头,那知鹰般锐利的眼神,看透了冷玦的无措。
「陇魅……」冷玦低喃著他的名字,「你不要这样。」
「琴声如此急促,不像你。」夜陇魅轻轻拨弄著仅剩六弦的琴,那琴声悠扬悦耳,更胜冷玦平日用七弦所弹奏的乐曲。四平八稳的乐声,从暗魅中传出,更显得妖诡,被陇魅吹熄了蜡烛,整个屋内骤然阒暗。
「你的琴艺比我精湛太多了。」冷玦幽幽叹息,「我的琴艺全是你教我的,所以我不可能胜过你,永远都不可能。」
「我也不要你胜过我,我只要你……」夜陇魅没有再出声,他从后头紧搂住冷玦的腰身,「你好瘦,我早就要你吃肥点,圆圆的不是更可爱?」点了点冷玦的鼻尖,「不论从黑暗中看你,还是透过月光看你,都是那么的美丽。」
「我从牡丹那里得知你的心意,我不可能再装成不知道来欺骗你。」冷玦感觉他想剥开他身上的束缚,「别这样,陇魅,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你要的不是我的人,你知道的。」冷玦接住夜陇魅的手。
夜陇魅放开手,不再侵犯他。「你是如此的贞洁,我的尚书夫人!」语气带著嘲讽,「你怎么会连自己爱谁都搞不清楚?你既然爱太子殿下,就该回去太子殿下的身边;你明明就不爱阙非焰,为什么还要待在他的身边?你以为阙非焰会造成二皇子和太子殿下的反目吗?他们兄弟阋墙是迟早的事情,你不必如此委曲求全。早知道这样,我在你十八岁生辰的那天就该强行占有你,然后把你锁在我的落魂宫内,不让你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让你成为我的禁脔,还好过在这里当傀儡杀手。」
虽然夜陇魅的言词犀利冷酷,但是这是他一贯说话的方式,他也正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冷玦的关心和呵护。他嘴巴上老说要把冷玦剥个精光,但是他从未付诸行动,因为他不会欺负他。
「你总是要我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我。」
冷玦半开玩笑地说著,未料却感受到夜陇魅突来的吻。
夜陇魅和他的唇舌相互追逐嬉闹,他一味地逃跑,被陇魅却拼命地追逐;夜陇魅顶开他的贝齿,从中汲取他的口蜜,用行动来诉说他的爱。
「陇魅!」冷玦转手给了夜陇魅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剧烈的疼痛让夜陇魅从激情之中清醒过来,他看著盛怒的冷玦,不禁失措。
冷玦在他的侵犯下,落下了满裳的泪珠,因为夜陇魅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
「抱歉,玦儿。」夜眬魅将他揽进怀里,「我不是有意要侵犯你,我知道我爱你再深你也看不见,这让我好失望、好难过、好痛苦。我想要你知道我的爱,所以我侵犯了你,我很抱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冷玦点头,「我原谅你。」他将脸埋在夜陇魅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
他好喜欢这个规律的声音,夜陇魅,对他来说像个兄长,一个对他宠爱到家的兄长,一个霸道但是温柔的男人。他总能用言语调侃他,却又让他捧腹大笑;他爱用双手拨弄他的长发!也爱用双手拨弄著琴弦,奏出首首动人的乐曲。夜陇魅,对他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人。
若不是他先爱上太子殿下,或许此刻他会甘愿在落魂宫里,成为夜陇稣的情人,若是没有阙非焰和太子殿下的存在,他此时绝对会是夜陇魅的情人,夜陇魅口中那个他愿意花一辈子去爱、去照顾、去呵护的情人。
「想当初稚嫩的你跑来告诉我你要习武,我还调侃你,你去唱戏也好过来落魂宫习武;没想到你那坚定的决心是我不能动摇的,所以我答应了你。七年后,我在院蝶溪畔无可自拔地爱上你,我对你的爱一发不可收拾,然而你却依旧爱著你的太子殿下。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都是他,我不可能取代,也取代不了,对不对?」夜陇魅疼惜的吻了冷玦的额头,「这三叶莲是刑部尚书的烙印,疼吗?」
「不疼。」冷玦看著夜陇魅,「陇魅,告诉我你会让自己幸福。」
夜陇魅一愣,才喟道:「做不到,但是我会告诉你,」他啮咬了冷玦的耳垂,见到他猝然涨红的脸,「我会很开心地等著你,直到全世界你都不在意了,我还是会爱你。」
冷玦来不及喊住他,他的身影又隐没在闇阒之中。
第三章
仇遨笑看著藉酒浇愁的关非焰,他抽走阙非焰的酒杯,直到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阙非焰发现他的酒杯不见了,才又将酒杯转交给索截灏。
「遨笑,把我的酒杯……还给我……」阙非焰在仇遨笑的身上一阵扑打,却不见酒杯的踪迹。「从君祖,把我的酒杯给我!」阙非焰转而扑打另一人。
一旁的苍狼老大不爽地给了阙非焰一拳,「你真是够颓废的了,别再喝了!」
「一向以冷静沉稳著名的阙尚书,居然藉酒浇愁?」印风舒接过索截灏递来的酒杯,「你再醉闹下去,扶桑的鞠晓楼就要让你给拆了!」
扶桑此时推开门,就见到这幅荒唐的景象,一个人不停地喝酒,其它的五个人则在一旁耻笑他,他不悦地开口:「风舒,我把你们点的小菜带来了。」
印风舒接过扶桑的托盘放上桌,「再把陈年绍兴拿来,阙尚书要请客!」
「反正到时候又是截灏付钱对不对?」扶桑叹了口气,「你们就别再戏弄非焰,他醉成这样,我还是命人拿壶热茶来;你们五人仗著酒量好,就会欺负非焰,理智的他会烂醉成这样,必定是有苦闷,你们就开解开解他吧!」
苍狼将阙非焰扶起,让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然后接过从君祖递来的冷水,往阙非焰的头上一浇,阙非焰一阵哆嗦后才比较清醒些。
「天杀的,谁拿水浇我?」看见一旁皱紧眉头的仇遨笑、从君祖,还有笑到不行的印风舒和索截灏,和从头到尾都绷著一张脸的苍狼,他才发现自己的丑态。
扶桑此时又走进来,见到阙非焰如此,只好递来一条布巾。
「你清醒了吧?」仇遨笑替阙非焰倒了杯茶,「刚才你喝得醉醺醺的,大家都快被你烦死了,你和你的新婚妻子有什么不愉快就回家闭门解决,干什么找我们这一群人来陪你?」
「我就是解决不了和她之间的问题,才来找你们。」阙非焰双手插进发内,「我们之间好像有条鸿渠,怎么也跨越不了,每当我靠近她一尺,她随即退后一丈,我这一辈子都要葬送在那女人手里了。」
「我听二皇子说,她生得比嫦娥还美,不是个俏佳人吗?」索截灏接过扶桑的帐单,看到上头的数目,他有点讶异,这笔数目比地想象中的少。
「我承认她的确是美,是个标准的宫廷美人,知书达礼、丰姿绰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上挑不出任何缺点;但是这样完美的人儿,爱的人却不是我。」阙非焰冷然地看著好友们,「她爱的是太子殿下,」
没料到好友却一脸理所当然,「她当然不爱你,你怎么和太子殿下比?虽然我们在二皇子底下做事,但是连二皇子也说过,没有任何一个皇储在能力、仪态、计谋上赢得过太子殿下,他为了要算计我们这些不和他同谋的人,可以从十年前就培育一群死土来对付我们,光凭这一点,连二皇子都要对太子殿下折服。」苍狼耸耸肩,「就算你的外貌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又如何?她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处的十年情谊,根本不是你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