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看家看到扬州来,这家也真大啊!”南宫卓斜睨弟弟一眼,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还有,怎么幽冥教的叛徒还没清干净?”
“唉!这说来话长。”南宫绍咽口口水,从枕边抽出他的逍遥扇,摆出说书人的模样,“想当初丫头失踪,我虽身负看管‘隐龙别苑’的重任,但手足情深,我自然寻妹心切……”
“妹,你来说吧!”南宫卓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对南宫说道。
这……这是什么态度嘛!他是病人耶!南宫绍停下挥舞中的逍遥扇,委屈地朝床脚缩了缩,又缩了缩。
现在还耍宝!南宫好气又好笑地瞪南宫绍一眼,接着很快地把事情的原委简述一遍。
说到底,这些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若是她没有离家出走,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南宫卓听完南宫绍的报告,沉吟一会儿后说道:“二弟,你现在可有收拾那些家伙的计划?”他们南宫家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别瞧南宫绍一副嬉笑的表情,三兄妹中就属他最会记恨。
“当然有。”开玩笑,他们害得他与湘琦差点天人永隔,这仇要是不报,他就是龟儿子!
“那就说来听听吧!”南宫卓在床缘坐了下来。
可以想见,南宫绍必定又会发表一篇长篇大论,其中绝对不忘称赞自己一番,所以,还是坐着听好些。
果然,听到南宫卓这么一说,南宫绍把他刚放下的逍遥扇又拿起来,一脸灿烂的笑。
“上回为了救湘琦出来,我特地把幽冥教在扬州附近的各处据点都查出来,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免再度危害众生。”南宫绍露出个贼兮兮的笑,笑得眼儿都弯了,“至于计划嘛……且听我细细道来……”
当他终于说完、停下来喘口气时,蓦地发觉南宫卓和南宫都用诡异的眼神瞧他。
“怎么?觉得我的计划不好?”他可是花了半天脑筋才想出来这个举世无双的好主意。
“不,这计划……嗯……非常好。”好得令人毛骨悚然,南宫卓在心中暗忖道。他得小心些,以后千万别真惹毛二弟才好。
没想到这家伙外表总是带着无害的笑,可心机却如此深沉。这会儿他还真有点同情他的敌人。
其实呢,这计划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用南宫家的势力,在中原各处发布消息,说失踪已久的“蟠龙”就藏在扬州幽冥教的某据点内,然后又“不小心”地把幽冥教在扬州据点的地图给流出去,恰巧让各大势力得知。
据说,“蟠龙 ”内有足以翻天覆地的大秘密,武林中不论黑白两道皆对其觊觎已久。到时,那些倒霉鬼肯定会变成众矢之的,各路人马踏也把他们给踏平。
只有南宫卓他们和少数几个人知道,“蟠龙”早在两个月前就已被人从万丈高崖上扔下去,早成了一堆玉粉。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如此一来,他们南宫家根本不必费一兵一卒,只须等着看戏即可。
“二哥,这样你不是失去亲手报仇的机会?”南宫问道。
依照这个计划,那些人是要倒大霉没错,但是却是由其他人去给他们晦气。
“我只是要看他们完蛋,如果我不必动手那最好,不然跟那些小喽打,多没气质?要打,也要跟你的幽冥教教主打才配嘛!”南宫绍促狭地对她眨眼。
南宫俏脸微红,咬着唇瞪他一眼,还一边偷瞧南宫卓的脸色。
“好了,既然你计划已定,剩下的事就由我来接手,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奇怪的是,南宫卓对弟弟的话恍若未闻,径自说道。
“没问题,那一切就拜托大哥,小弟我乖乖在这儿享受美人陪伴。”南宫绍倒也干脆,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南宫卓对这个弟弟也是没辙,笑着摇摇头。
接着,他望向南宫。
“妹,跟我走吧!”
“我……”南宫张口欲言,不过在看见南宫卓的表情之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吞回去。
“我们先出去,让你二哥休息。”
南宫投给南宫绍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跟着南宫卓离开房间。
半晌,南宫绍的房门上响起两记轻敲,接着门被轻巧地推开。
“只剩你一个人?”宋湘琦环顾室内,问道。
“是啊!他们不好意思打扰我们嘛!来,亲亲湘琦,坐到这儿来。”南宫绍瞧见来人,眼睛瞬时一亮,堆起笑容拍拍床边的空位。
“你这人真是……”宋湘琦双颊一红,佯怒嗔道,“别口没遮拦地乱喊!”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房里就我们两人,而且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喊你亲亲湘琦又有什么不对?”南宫绍坐直身子,可理直气壮了,“难不成,你想悔婚?”
“我……”宋湘琦的俏脸涨得更红,索性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就算心里早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君,也没有教人家得挂在嘴边儿的道理啊!
“湘琦,”下一刻,她的小手已被他牢牢握住。南宫绍凝眸瞧她,毫不掩饰其中的款款深情,“现在阎王爷显然已经不急着找我跟他做伴,你也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新娘?”
“你……你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多问!”宋湘琦连耳根子都开始发红,一双眼就是不看他。
“我不管,我要听你亲口说。”南宫绍摇着她的手,半耍赖半诱哄地说道。
宋湘琦拿他没辙,心里泛出一股又一股的甜蜜。睫羽一抬,终于对上他温柔的黑眸。
“我想当你的妻子,好好看着你一生一世,免得又有别的姑娘遭殃。”她笑道,那神情盈满着幸福。
南宫绍不禁怦然心动,支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是你的了,情愿一生被你拴住。”他轻轻拥她入怀,脸颊在她头顶上摩娑,轻柔地说出真挚的爱语,“我爱你。”
隔日清晨,一个娇小的人影,从“松竹书院”的偏门匆匆离开。
“丫头,想上哪儿去啊?”
说话者修长的身形配上雪白的衣衫,胸前一柄扇子摇啊摇的,不是南宫绍还有谁?
可恶!南宫暗暗跺脚,才走出偏门,就被逮个正着。
“二哥,我必须去找他。”握紧手中的包袱,南宫坚定地说道,“有了湘琦姐,你应该明白的,对不对?”
“傻丫头!”南宫绍失笑道,“我有说我是来阻止你的吗?唉!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个人出门在外,什么准备也没有。”
“二哥……”
“呐!你别的不要带,至少得带着这个吧!”南宫绍从胸前拿出一块玉牌,上面仅简单地刻着“南宫”两字,但是温润洁白的玉质显示出它的稀有难得。
这是专属于南宫家的令牌,持有此令牌者,可以在各地钱庄、客栈以及南宫家所属的店铺寻得帮助。
“还愣在那儿做啥?快拿去啊!”南宫绍不由分说,便把玉牌塞到妹妹手里。
“二哥……谢谢。”握着凉凉的玉牌,南宫心底却涌起一阵阵暖流,热流直逼眼眶,“你自己要保重,祝你和湘琦姐永浴爱河,白头偕老。还有,帮我跟大哥说声抱歉,希望他能谅解我的任性。”
“好啦!别嗦嗦,像个老太婆一样。”南宫绍里捏她的脸颊,未愈的伤口令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快走吧!路上自己小心,要和我们保持联系,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平安。”
“二哥,再见。”把包袱背在肩上,南宫微点个头,毅然转身离开,踏上前往东北的旅程。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南宫绍才开口说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她押回家吧?”
此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咱们的小丫头也长大了,把她强拴在身边,只会扼杀她的快乐。该是让她出去闯闯的时候了,凭她的聪明,应当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已经吩咐下去,要各地商行沿路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