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纯站在窗前发呆,她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她的房间。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机警的转过头去。
“是谁?”她心里毛毛的。
“你在房里啊!我以为你不在,所以我想进来打扫房间。”陈嫂好像也被映纯吓到了,脸上有些慌张,映纯见她什么清洁工具都没带,心里不免起疑,但这念头一闪即逝没再深究。
“既然你还在房里,那我等一下再来打扫好了!”陈嫂说完就急忙想走。
“没关系,你打扫好了!我先去楼下看看报纸。”
映纯走到楼下,无聊的翻着报纸,其实她早把家里的报纸都翻了好几次。她只好打开电视机胡乱按着频道,可是换来换去都没她爱看的,便又把电视关上,闲着没事做真是人生一大折磨,她可以想象出她以前的侦探工作是多么有趣、多么刺激,人生多有意义呀!
她无聊的走到杂志书报柜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她抽出一本小说,可是她的眼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一本杂志上,这本杂志的封面竟然是又勋。
她好奇的拿出来一翻,便看到又勋跟一个女人的合照竟然被登在上面。她有点紧张的看了看杂志的内容,一看完之后她的整颗心好像跌人了万丈深渊。
她手上的杂志应声掉地,映纯只觉得脑袋空白、不能思考。
“你也看这本杂志啊?”
映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她定神一看,看到陈嫂把她掉在地上的杂志捡了起来。
“你看嘛!这个黄先生真是不折不扣的痴情种。竟然为了他的初恋情人痴痴的等了八年,还好老天有眼,现在这个陈小姐也离婚了,黄先生也还没结婚,他们两个人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陈嫂一边说一边流露着羡慕的神情。她竟一反往常的寡言,一口气说了平日一天的话。
“你是说杂志上登的事情是真的喽?”映纯茫然地问。
“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你看看,杂志上说那个陈小姐最喜欢绿色了,而黄先生的车子、还有很多东西都是绿色的啊!可见黄先生对她根本就无法忘情。”
陈嫂一边说一边还指着杂志上的文字给她看,可是映纯哪有勇气再看一眼?
陈嫂丝毫没有察觉到映纯的异样,她还在一旁滔滔不绝的把杂志的内容又口述了一遍。映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像被人用力拧了似的。
“不过他们两个人看上去也是挺登对的。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美貌贵妇,真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她在一边赞美的没完没了。
“其实像黄先生这么英俊潇洒、温柔又多金的男人,只怕他跟陈小姐结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失望了!”她看杂志看得津津有味,闲话讲的越来越多,原来这陈嫂也八卦得很。
映纯再也受不了了!陈嫂的话就像一根根的钉子,刺得她体无完肤。映纯使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她把腰杆挺得僵直,伪装起脆弱,缓缓地步回房里,轻轻地关上房门,不,自觉泪水夺眶而出,她瘫软在床上无声的啜泣,滑落的泪珠濡湿了白色的床单,颤抖的肩头诉说着无限哀凄,终至岑寂。
映纯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她竖起了耳朵,害怕错过又勋的汽车声。
已经一点多了!又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虽然他打电话说不能回来吃饭了,可是也不该到这么晚还不回来啊?这是映纯住进又勋的家后,又勋第一次超过十点回来。
映纯手上还拿着那本杂志,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合适、那么登对!她明白又勋对她只是尽道义上的责任,也知道像又勋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喜欢像她这种身份不明的女孩子。可是当她知道又勋有女朋友之后,她还是觉得伤心、难过、失落。
她站在梳妆台前,把扎着辫子的头发松开,仔细的审视自己。没有上脂粉的脸看起来是这么苍白,两个大眼睛因为哭了一天而浮肿,比起那个陈小姐,她就像是个病弱无生气的人。一头直发没精神的披散着,不若照片上的美人那般风情万种。
她永远都比不过那个艳光四射的陈小姐,而又勋又怎会为她动心。她痴心妄想罢了,一想到这,泪水又滑落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她急忙的擦干眼泪,她照着镜子,把脸和头发弄整齐,因为她不想让又勋看到她这个样子。
她还没走下楼就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只好先躲在楼梯后。
“又勋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那个女子对陈嫂说。
“陈小姐,真是谢谢你送他回来。”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陈美森,即使灯光昏暗,但由那身影看来,仍美得令人心折。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美森费力的将又勋扶到沙发上轻喘口气,转而对陈嫂吩咐。
“陈嫂,明天黄先生醒来,你就请他到这里把车开走。”她递出一张名片。
陈嫂把名片接了过来。“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还有,你泡杯茶给他解解酒吧!”
“我会的。”
说完美森就离开了,映纯看到她窈窕的身影,款款生姿,这是叫又勋动心的人哪,看她对又勋的关心体贴,知道她能给又勋幸福,自己也该为他们祝福才是。
脑子虽然这样想,可是心里可不是这么回事!她觉得好难过,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该好好藏起这份单恋的心,他不会知道。也不想带给他困扰,毕竟他曾给她幸福,虽然短暂,却足够她回忆一辈子。
***
又勋一早起来只觉得他的头痛欲裂,他只知道昨天跟客户去应酬喝酒,他被灌了好多酒。至于他是怎么回来的?一点也记不得了!
看了一眼闹钟,时间也不早了,他也该起床到公司去。盥洗了一番,换上一套西装,准备到楼下用早餐。
他下楼走到餐厅,却发现只有陈嫂一人在张罗早餐,并没看到映纯。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平常映纯都起得比他还早,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呢?
“陈嫂,映纯还没起床吗?”
“她起来了!不过她说她身体不舒服不下来吃早餐,她昨天连晚餐都没吃!”
又勋一听,这怎么得了!连昨天都没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该不会身体还没康复,又不舒服了……对于映纯,他总是异常紧张,生怕她怎么了。“我先上楼去看看她!”话一抛下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
“映纯,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又勋敲她房门扬声问着。
“我没事!你别管我!”映纯并不开门,只希望他别来打扰她,让她重整自己已碎成片片的心。
“你把门打开啊!让我看看你的情形。”
“不要!你不要进来。”
奇怪,映纯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又勋越想越心急,他一定要见她确定没事才能安心。可是映纯把门锁起来,又不肯开门,这该怎么办?
又勋跑到他的房里把钥匙拿出来,并走到映纯的房间外。
“我要开门了!”他一边说一边把钥匙插进去。
“不要!”映纯大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勋把门打开。映纯一看到他就用棉被把自己盖起来。
“映纯,你怎么搞的?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又勋坐到她的床边,怕她闷坏了自己,想伸手把棉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