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绿意乍然起身避开他的温情,激动的道:“说我是你跟柳云云之间的阻碍者是吗?说没有我,你们便可白头到老是吗?说——天啊!”
不对!她要说的不是这些任性且没意义的话!一见到竟天,她便平静不了那颗因爱而疯狂嫉妒的心。
她是怎么了?
“绿意!”他就知道她一定为早上的误会而生气着,“对你隐瞒我跟云云之间曾经有过的恋情是我不对,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是你,你该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你当我是瞎了双眼还是聋了双耳呢?”他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他越解释她就越气愤。
“绿意,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呢?”他有十足的诚心向她解释,只要她肯冷静的听他说。
绿意执意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双耳所闻。
她不愿再谈此事,目光自他身上转开,冷淡的道:“走吧。”她不需要他的解释,过了今夜,他们的缘已尽。
他爱谁都与她无关了。
“去哪儿?”对她的刻意冷淡,他急了。
“进宫参加宫宴。”她简短的说着,越过他身旁时逼自己不去看他。
阎竟天对她冷漠的态度也有些恼怒了,错的明明不是他,他耐心的要向她解释,她偏偏鼓死的不听他解释。
这算什么?
他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不让她逃开,“绿意,别这样,先听我把话说清楚,我跟云云之间早就已经过去了。”
绿意怒瞪着他把话说完,视线调回他死命握住自己的手。她不受控制的想到他也用这双手抱着柳云云,这手太肮脏了!
她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咬牙道:“放开你这肮脏的手,别碰我!过去的不代表不能重来,只要还有爱,要从头来不无可能,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也不想过问,不过,我倒要感谢今日你们让我撞见的一切。”
她气的是他对她的欺骗!
如果竟天跟柳云云真的没什么,那么竟天为什么不在她见到她时便说明一切呢?为什么要欺骗她说柳云云是幽幽的手帕之交呢?
这摆明了他们之间定有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
“你——”阎竟天没想到她会变得如此的不讲理,他怒火被挑起,失了理性的喝道:“什么叫肮脏的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气死他了!
“你自己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她不怕死的顶嘴。
他气得抬起大掌就要朝她细嫩的脸蛋落下,她又冷冷的挑衅道:“打呀,有种你打呀!”
“你!”阎竟天胸膛剧烈的起伏,大掌愤怒的朝桌子一击,可怜的桌子应声裂开。
该死的她!他这辈子从未如此狂怒过!
不同于冷漠平静的外表下,绿意有的仅是一颗脆弱残缺的心,它正和着鲜血一片一片的撕裂剥落。
这痛,太苦了!
“走吧,宫宴我不想迟到。”撂下这句话,绿意逃也似的奔出房间。
阎竟天气极了。他为谁掏心掏肺?没想到绿意也同一般女人一样的恃宠而骄,可恶!
他太宠她了!
阎竟天冷然的旋身走出府邸大门,跟随绿意身后进入马车之内,她撇开脸不看他,他也赌气不愿再解释什么。宫宴上群臣开心的替李靖接风洗尘,舞娘伴随音乐起舞,李世民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绿意是宴会上唯一的女子,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阎竟天的身旁,李靖正好坐在她的斜对面。
这样的安排恰恰让绿意能把李靖瞧个清楚。
绿意锐利的眼神愤恨的朝李靖迸射而去,全身的血液狂唤着她起而杀之,李靖离她如此的近,她恨不得一剑贯穿他的心窝。
“李靖敬镇南王。”
李靖睿智的眸光投来,绿意赶紧低垂螓首,遮掩过于赤裸的恨意。
“干杯!”阎竟天举杯一仰而尽,旋即加入众人的谈话中,但他并没忽略绿意紧绷的情绪,以为绿意的反常是对他无言的抗议。
她在耍脾气,他也就随她去了。
“李将军为大唐出生入死可说是功不可没,李将军,朕这杯酒仅代表大唐对你的感谢之意。”说完,李世民朝他举杯。
李靖恭敬的举杯道:“微臣仅是遵守保疆卫国的本分。”
“哈哈哈,好个保疆卫国!来,爱卿们一起为李将军敬一杯吧。”李世民高兴的道。
“敬李将军。”
“多谢圣上的恩宠,多谢各位,李靖先干为敬!”李靖爽朗的一仰而尽,心情非常愉悦。
“李将军最为风光的莫过于与东突厥一战,十余万大更举歼灭东突厥真是大快人心啊!”李宏衷心佩服道。
闻言,绿意差点失控的翻桌而起,她紧握杯子的纤指微微泛白,胸口也剧烈跳动着,恨意无处可出。
可恨哪!她的国仇家恨在他们大唐君臣的眼中竟成了丰功伟业!他们可知他们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与她一起成长的、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们,他们枉死的魂一再提醒着她别忘了灭国的深仇大恨。
大唐君臣根本不明白存在她心中的这股恨意有多强烈!随着光阴的飞逝,恨在她的心中滋长,而今已成她心中最巨大的一部分!
阎竟天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恨意,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并非完全来自他们之间的争吵。
她的恨从何而来?阎竟天的目光循着绿意的眼神瞧去,看到的人是李靖。
绿意认识李靖吗?
“绿意,你还好吗?”他刻意压低音量问着。
绿意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惊骇得回神,差点打翻酒杯,她刻意佯装镇定冷硬道:“我……不干你的事!”
“你!”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阎竟天气炸了,强压住怒意,在她耳畔冷冷的说:“是呀,是不关我的事,你该知道我关心的本来就不是你!”
“你!”
绿意不堪一击的心再度狠狠的被阎竟天无情摧残,她没气力与他争辩,恨意、气愤、委屈狂袭而来几乎使她晕厥。
迟迟听不到她的反唇相稽,阎竟天纳闷的瞧了她一眼,却惊见她惨白的容颜,“该死!你到底怎么了?”
争吵归争吵,他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不干你的事!”她倔强的咬牙道。
“该死!你就偏要在这时候还跟我闹脾气是吗?”怕惹来李世民的注意,他压低音量,脸色却明显的不悦。
真是讽刺了!圣上要见绿意不就为了想见他们鹣鲽情深的模样吗?
而令他跟绿意虽同桌而坐,绿意却刻意在他跟她之间隔了道墙,她的冰冷着实让他吃不消。
绿意红了眼眶,淡淡的道:“我要回府。”
“回府?!”这时候?
看他为难的样子,她就知道说了也没用,她痛恨眼前的一切,但能说吗?让她痛苦的人是在她眼前大唐的君臣们!其中还包括了她最爱的人,阎竟天!
她连一刻也侍不下!
“好,我送你回府。”看她渐渐苍白的双唇,他十分担心,更不打算让她多受一点苦。
“我自己回府便成。”她心中另有计划侍办,谁都不许破坏。
阎竟天仍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府。“你的身体真可以吗?”她苍白的模样吓坏他了。
“嗯。”她颔首。
不得已也只有这样了。难掩对她的关心,他轻柔的道:“好吧,你先随侍卫离去,一会儿我自会向圣上说明一切。”
若非离不开身,他真想亲自陪绿意回府,确定她没事他才安心。
“嗯。”绿意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压迫得她喘不过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