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突然有种「错觉」。
会不会是叔叔怕她临时被人退货,所以想趁大家忙得一团乱的时候,赶紧把她推出家门,让言振安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她以前老整叔叔,害他怕死她所有的恶作剧了。
「言先生。」易采荷突然对眼前忙得不可开交的言振安丢下一句话。「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嫁给你吧!」然后她便挥一挥衣袖回房,徒留言振安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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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快被电话铃声烦死了。
「姊,你不是一直很想嫁他吗?」易采莲自接到言振安的求救电话后,便义不容辞地当起说客。好歹他对她也有过收容之恩。
「不要说了。」易采荷正濒临崩溃边缘。
下午言振安一听到她说不嫁后,便开始心急地到处求救。翻遍她所有亲朋好友的电话,拜托他们劝她,就连和他仅有一面之缘的酷妹,都打电话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易采莲这通已经是第五十几通了。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会从没事变成有事,而且是很严重的大事。
「为什么你突然不愿嫁他了呢?」记得采荷的人生是以嫁言振安为最高目标的,怎么变卦了呢?
易采荷现在是满腔怒火。
真的被那块木头气死了。她只是说没有答应要嫁他,不代表她不愿意嫁,这其中的涵义差很多,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想不到他那么注重用词的人,居然会犯下如此错误。看来,他真的很著急。
「哎呀!这是我和他的问题,你别来蹚这浑水。」
「那你到底不满什么,总得告诉我呀!」要不她怎么交差?
「哦!都跟你说了,最该来追问的人,不该是你啦!」言振安只想到要四处找人帮忙,怎么笨得不会亲自来哄她?女人最好哄了,笨!
「好吧!那你可不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我?」易采莲一直对她的行为感到纳闷。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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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易采荷的话,易采莲实在受不了她的宝里宝气,只丢下一句要言振安自己搞定,便挂上电话。解铃还需系铃人呀!
看到易采莲挂上电话,韩杰忍不住开口:「怎么,她还是不嫁?」他的好奇心和易采荷有得比。
易采莲对他笑笑,便走回房内。
「为什么她不肯嫁?」他跟在她身后,不死心地追问。
难得易采莲起了坏心。「你真的想知道?」
「嗯!」在她面前,他一点都不保留。虽然他是热情型的人,却不曾对下属有如此孩子气的行径,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你真的真的想知道?」
「我真的真的想知道。」此刻的他和一直追随在侧的小博美,表情居然异常的相似,不同的是小博美渴望的是易采莲手中的食物。
易采莲抿著笑意,看著这两张极为相似的表情。「你真的真的真的想知道?」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知道。」他刻意地拉长语音,表示自己极度的好奇和关切。
「既然如此,」她好笑地看著韩杰,「我偏不告诉你。」她邪气地笑睇著他,
韩杰迟钝地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将她扑倒、呵她痒。她一向怕痒,就不信她真能保密得不透露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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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振安无奈地看著易采荷。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明明以前都是她巴著他不放,可是现在却……唉,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不禁感叹。
「求我啊!」易采荷刁难著。
「好吧,求你。」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冠上个「父不详」。
「求我就求我,干嘛还要无奈的加个好吧。」
「求你。」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还真想学她耍赖,来个「一赖解千愁」 。
「你一点都不诚恳。」她鸡蛋里挑骨头地说。
「求求你告诉我,到底你要怎样才肯委身下嫁?」他觉得自己比地委屈。
「好吧!」她像施恩似的,「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一句很重要的话?」够白了吧!
「哦!」他恍然大悟。「我爱你。」虽然他不知道这三个字有什么魔力,可是如果它能博得红颜一粲,他不在乎多说几次,只是他没想到就连不凡的采荷,也逃不过这俗套的一句。
「不是啦!我听这句干嘛!」拜托,感情的事,彼此心中有数就好了,何必说出口呢!那反而会降低它的价值。她真不晓得女人怎么都那么爱听这句话。
「那你想听的到底是什么?」遇上她,他一向没辙。
「求婚啊!你从头到尾都没向我求婚耶!」她难得大发娇嗲。
「我都要娶你了,还求什么婚?」对于她,他除了感觉挫败,仍是挫败。唉!
「不管啦!」她撒娇。
除了披上白色婚纱那刻之外,她最期待的就属求婚这幕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浪漫。
言振安不发一语便转身出门。
易采荷当场愣住。
哇!哇!有没有搞错啊!他居然连求婚都不肯?她不禁哭了起来。
他以为丢下她和宝宝,把这幢房子当作「遗散费」就能打发她了吗?哇!哇!
她拨了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向易采莲大骂言振安之无情寡义、令人不齿的行为,还不忘记大哭助势。
一个小时后回来的言振安,就见到她哭哭啼啼地抱著电话哭诉的这一幕。
易采荷愣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著捧了一大束黄玫瑰的言振安,根本忘了自己还在讲电话。
「喏。」言振安把花递向她。「请问你愿意嫁我了吗?」为了她渴望的求婚,他跑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一间即将打烊的花店,买到这束黄玫瑰,因为易采荷一向钟爱黄色的玫瑰花。
「哇!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害她白流了那么多眼泪。她拉起他的衣袖,揩去满脸的眼泪鼻涕。
虽然黄玫瑰的花语是象征不吉利的分离,可是他们不迷信这一套。一段婚姻及美好的家庭,是要靠夫妻齐心合力维系的,又哪里是一束花所能预言的呢!
「不要你也要等孩子出世后啊!」言振安故意气她。
「哼!敢不要我,届时我就叫孩子不认你这个爹。」她的额靠著他的,鼻子也顽皮地磨蹭著他。
「不认我?!你以为还有人敢要你和这个拖油瓶吗?」
「谁说我没人要。哼!只要我肯,追我的人都能填满太平洋了。」反正这年头吹牛又不花本钱。
「你敢?!」他捏住她醉人的嫣红双颊。
「我不敢吗?」她也掐起他的脸。
两个人很快地在沙发上玩了起来,像两个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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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疗室的易采荷突然有股骂人的冲动,直到撞上等在外头的言振安。
「怎么啦?」见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言振安关心地问,「医生怎么说?」在几天的繁忙后,他终于有空陪她来作产检了。
「哇--」易采荷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啦?是你有什么事,还是宝宝有事?」他忙将她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我没事,可是……呜……宝宝没了。」
「这几天你没发生什么事,宝宝怎么会流掉呢?」他都不敢让她搬稍微有点重量的东西。
「不是流掉啦。」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然咧?」言振安不了解她的意思。
「我、我……我根本没怀孕!」她这次可摆了个大乌龙,不知道言振安会不会悔婚,尤其叔叔都把一切搞定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没怀孕?」言振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