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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样懦弱。”

  福在住了三天医院,月枚每日来探访她,带鲜口的食物,陪她说话。

  最后,替她付清住院费用。

  “月枚,无限感激。”



  “到老周的公司来帮手吧。”

  福在喜出望外,“我有的是力气。”

  月枚揶揄,“可怜,像条牛。”

  福在讪讪地不出声。

  “两条路,福在,要不跟我走,要不,回家。”

  她想一想,“我想回家看看。”



  “一有事,立刻用那只手提电话。”

  月枚送福在回家,司机在门外等候。

  门一打开,就有阵霉味冲出来。

  市内阴暗、污 、满屋杂物:吃剩食物、脏衣服、报纸……丢了一地。

  月枚哼一声。

  饭桌上有许多空酒瓶,另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月枚注意。

  “怪不得。”

  福在抬起头。

  “你看,”月枚指着桌上两颗白色药丸。

  福在轻声问:“这是什么?”

  月枚用手指沾一点药粉放入口中,“不出所料,这是安非他命,俗称速度的一种毒品,我知道,我也曾经服食。”

  福在双手发抖。

  呵,邵南已全盘失救。

  本来她也没有抱着希望,此刻,更加像雪上加霜。

  月枚说:“极毒兴奋剂加酒精,可使一个正常人变成怪兽。”

  福在跌坐在沙发上。

  第三章

  “你还不撤退,更待何时?”

  福在喃喃说:“在他人生最低点离开他?”

  “最低?低处未为低,待他拨了你的皮去换毒品,你才知什么叫最低。”

  福在突然觉得晕眩。

  “去,回房去收拾行李,我半小时后来接你走。”

  福在点点头。

  月枚捂着鼻子出去。

  福在走进狭小的卧室,看到床上凌乱一片,她发现一件不属于她的衣物。

  那是一件深份红色尼龙睡衣。

  福在不相信双眼。

  正当事情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它专为漆黑。

  邵南把所有的罪行都犯齐了。

  福在真得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先离开这个地方,再申请离婚,重新找工作,一步一步来,再次站起来。

  福在吸进一口气,伤口隐隐作痛,她扶住椅背借力。

  王福在,倒下来与否,看你自己的了。

  她咬紧了牙关。

  这时,门铃响起,福在以为月枚来接她,但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

  “我找邵南先生。”

  又是哪个债主?

  “你是邵太太吧,我是幸福保险公司代表,我姓苏。”他递上名片。

  福在呆呆地看着他。

  没有廉耻

  “是这样的,”那人咳嗽一声,“邵先生约了我与他谈保单的事。”

  福在轻轻说:“他有一份人寿保险,每月供款已有十年,这事我知道。”

  那人笑了,“邵太太,可以进来说几句吗?”

  福在请他进屋。

  那人不知坐在什么地方才好。

  福在把椅子清理出来。

  他坐下说:“邵先生的意思是要把保险金一下子提出来。”

  福在呆呆看着经纪。

  “他,没有与你商量?我们的忠告是:此刻提出现金,会有很大损失,继续做下去,三年之后,可以获取两百万。”

  他等不及了。

  “很可惜是不是,邵太太,你是保单上受益人,或者你应与邵先生再次商量一下?”

  福在听见自己说:“是,是。”

  “我下星期再来听消息。”

  福在答:“劳驾你了。”

  “邵太太,已欠两期供款,已经到期。”

  “我明白,我写支票给你。”

  保险经纪松了口气。

  福在把他送走。

  邵南把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独自花光,他已没有廉耻。

  保险金大部分有福在供款,现在他也不知会她一声,就断了福在后路。

  王福在真的一穷二白了。

  她听见月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福在,你好了没有?”

  月枚进来只看见福在在发呆,她一把拉起她,“不用收拾了,跟我走。”

  月枚带走了老同学。

  那天,她们谈到深夜,福在把所有委屈说出来。

  她终于说:“时间不早,我得走了。”

  月枚似笑非笑,“你还回去?”

  福在不出声。

  “老周出差到纽约去,你暂时住在客房吧。”

  “那怎么方便。”

  “过几天再说,待脑子清爽了,想到出路,再另作打算。”

  福在实在累了。

  她没想到可以在陌生的床上睡得那么好。

  是鸟鸣把她叫醒,一看时间,是清晨五点半,这才想起身在何处。

  她起床梳洗。

  女佣敲门进来,把一叠衣物放在床上,“王小姐,太太说让你替换。”

  一看,全是福在少女时期喜欢的朴素式样白衬衫卡其裤,亏月枚还记得。

  女佣又说:“太太等你吃早餐呢。”

  什么,月枚这么早也起来了?

  福在更衣下楼,只见月枚坐在那里喝茶看报呢。

  她身上穿着昨夜的吊带黑纱晚装,原来刚刚才应酬回来,化妆糊了一点,但口红鲜艳不减。

  怎么会恨

  看到福在她笑,“快来喝杯茶。”

  女佣斟茶出来。

  “吃什么,烧饼油条还是烟肉双蛋?”

  福在怔怔看着她。

  “我叫了理发师稍候来帮我们做头发。”

  “你不用休息?”

  “你忘了我精力过人。”月枚放下报纸。

  很久没吃得这样多,肚子饱饱,人生观不一样。

  福在不由得说:“上天可怜我,叫你找到了我。”

  月枚笑嘻嘻,“可不是。”

  “月枚,你真能干。”

  “福在,一个人的主宰,是他自己。”

  福在怔怔看着好友,“我应该怎么办?”

  月枚闲闲说:“把属于你的去拿回来呀。”

  福在答:“房子已经卖掉,户口只剩数千元,还有几件旧衣裳。”

  “那笔人寿保险呢?”

  “人死了倒是可以拿五百万。”

  月枚微笑,“五百万可以过一阵子了。”

  福在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凉。

  月枚接下去:“什么叫做人寿保险?保的是意外伤亡,若有人死了,你就可以领取款项。”

  福在发呆。

  那是一个大太阳清晨,户外鸟语花香,一个美人,坐在她对面,笑语嫣嫣,谈到死亡问题,多么诡异。

  只听得月枚说:“以前我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恨另一人,恨得巴不得他死的地步,现在我知道了。”

  福在面颊僵硬,刚才吃的食物,统统塞在胃中,不能消化。

  月枚缓缓说:“像这个老周,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他叫周子文,做冻肉生意,不知怎地,浑身有一股雪藏食物特有气味,整个人似自冷藏间出来,”她捂住鲜红的嘴笑起来,“人类冷藏间,就必是停尸间了,可是?”

  福在不知如何回答。

  “四十多岁,人像老木头,算盘子,拨一拨,动一动,不笑,不爱说话,生活刻板,毫无情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文学、艺术、音乐、一无所知,世界各地风景名胜亦不感兴趣,每天就是钻营他的小生意。”

  呵,月枚把丈夫说得如此不堪。

  “五年了,我们没有孩子。”

  福在心想:有没有看医生呢。

  唉,自己生活一团糟,还是别去理会月枚的闲事吧。

  月枚说下去:“不过,老周有一个好处,他另我物质生活无忧。”

  她忽然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牙齿,在阳光下,唇红齿白的李月枚却给人一种阴森感觉。

  “周子文要是死了,我可立即成福婆了。”

  月枚伸一个懒腰。

  福在缓缓垂下头。

  “你想想是不是。”

  离家时候

  福在不出声,她握紧双手。

  “噫,我累了,我得去睡一觉,福在,你自由活动,不用客气。”

  她上楼去了。

  小洋房静得出奇,是一个读书写字的好地方。

  稍后理发师来,女佣笑说:“王小姐可要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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