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个告诉全世界她正在恋爱的花痴女孩真的是她吗?「咦?其芳姊,你怎么有空过来?」推门而出,手里抓着一瓶稳洁和抹布的友芝热情地上前招呼。
「说得好像我多没心没肝似的。向海呢?」
「在里面。欸,老板娘是不是失恋了?」友芝作贼似地咬起耳朵。
「失恋?没听说她谈恋爱啊?她怎么了?「任其芳有些担心。」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大早来就见她两颗眼珠子肿得像核桃,八成昨晚哭了一整夜。
「友芝猜测道。「是吗?「以向海的个性应该不会为了江堂看扁了她的身材而掉泪吧!还是因为纪韦和她说了什么。「我进去看她。「
任其芳才一进门,向海茹正好迎面走来。「你今天不是去星象吗?「向海茹颇为纳闷。「去了。「任其芳挨近向海茹,双眸直盯住向海茹浮肿的眼睛。「那你……纪韦呢?他放心让你离开他的视线……「向海茹睨了眼任其芳手中的花,「纪韦送你的?「看不出纪韦这男人还挺小气的,送个花竟然才送三朵!
任其芳没打算解释花朵这档子事。」我又没签他卖身契。倒是你,还好嘛,只是眼皮有点浮肿,友芝说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真是夸张。」
「她是不是说我失恋了?」向海茹没好气地接口,双眸的视线也跟着瞟了正在擦玻璃的友芝一眼。
「你还真厉害,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的?」
德行!?向海茹不满地撇撇嘴,她会弄得这么见不得人还不是为了她。
「没什么,只是失眠罢了。」淡淡的一句带过,尽管情同姊妹,只要其芳自己不提被人强暴这事,向海茹是不可能去碰触她脆弱的伤口。
「失眠?反常哦!是为了纪韦还是江堂?」任其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可能。
「我干嘛要为他们失眠?」就叫友芝别没事尽抱着电视连续剧看个不停,她那全是男欢女爱的小脑袋瓜里,单纯地以为这世上所有人的烦恼只有为情所困。
「你不是对江堂有点意思吗?」
「江堂!?那只秃头鹅!你干脆杀了我还快活些。」向海茹翻了个白眼,「你何不说我对纪韦有意思?」她调侃道。
「真的!?」这下任其芳可慌了,眼见这道习题夹着爱情与友情的抉择,任其芳的俏脸霎时转为灰白。
「蒸的,我还煮的咧!别爱情的迷汤一灌就真假不分、是非不明了。」这小妮子肯定爱惨了纪韦,竟然心急得连她逗着她玩的话都当真了。
「真的!?你只是闹着玩的?」
「拜托!就算我有心抢你的男朋友,纪韦那对眸子里也只容得下你这蠢女人,别那么妄自菲薄,对自己没信心好吗?」唉!像她这般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交上这个白痴朋友?
接收到向海茹不耐烦的鄙视眸光,任其芳纵有千万个不安也只能吞进肚子里独自咀嚼。
瞧任其芳一副受气包似的小媳妇苦相,向海茹忍不住为她加油打气。
「安啦!纪韦绝不是那种思想封闭的古板人,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闻言,任其芳原本轻拧的眉峰这下全聚拢在一起了。向海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纳闷地搔搔头,原本还想开口问清楚,却教一声突来的尖叫给吓住。
循着巨响来源望去,只见友芝气急败坏的一张小脸罩着薄薄的一层铁青色,粗鲁地以肩顶开玻璃门,丰臀还辅助作用地敲碰玻璃门。
「怎么了?」好端端地发什么癫?不知是向海「管教无方」,还是这年头伙计的「福利」大到一个不高兴还可以拿资方的家当权充发泄的器具。突然间,任其芳觉得有点儿天地变色。
「友芝!?」这死丫头一点颜面也不帮她顾一顾,虽然其芳并不是外人,最起码也别教她这个老板丢脸嘛!「如果你不想擦玻璃也别用这么极端的抗议方式,玻璃门撞坏了倒不要紧,要是你身上的零件撞散了,我可养不起你一辈子。」
「对不起。」友芝的嗓音闷闷的,这句道歉听起来也没多大的诚意。
向海茹也没打算认真追究,反正她的玻璃厚门没破,撞疼了的肩、臀也不是她的。友芝的歇斯底里她早已见怪不怪。
但不明所以的任其芳可没这项认知。
「友芝,你怎么了?」
「失恋了。」友芝打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抓了一把小圆椅在柜台前有气无力的趴着。
该不会友芝的口头禅便是失恋两个字吧!?任其芳张着一双不解的明眸望望友芝,再瞧瞧向海茹。
「就连Dick都是人面兽心之辈,这世界上大概找不到好男人了。」友芝将脸闷在桌面上模糊不清的说着。
「谁人面兽心?」任其芳先是愣了半秒,继而一颗忐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好像听到了纪韦的英文名字!「Dick!?」不想理会友芝的向海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做了什么?」
「威胁利诱、始乱终弃、喜新厌旧、另结新欢、翻脸无情、赶尽杀绝……」
「等等、等等!哪来这么多名堂……」向海茹急忙打断友芝的长篇指控,因为她看见任其芳的脸色逐渐泛白。
友芝霍地抬起趴在柜台桌上的上半身,伸手抽出先前从隔壁书报摊上借来、现在被她压在脸下的杂志。
「喏!人家都做了专题采访报导了,难不成我还冤枉他!?
亏我一直拿他当偶像崇拜,想不到他空有俊帅的皮相,骨子里全是下流的思想。枉费我将一颗清纯的少女心全投在他身上,想不到他竟然伤我这么深……」
「唉!这种八卦杂志最爱无风起浪,十句中有九句全是道听涂说、胡乱掰出来的,你别被蒙了眼、惑了心,千万别当真啊!」向海茹这句话看似劝导友芝,实则在安抚早已六神无主的任其芳。
这该死的纪韦平日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副很罩的酷样,怎会任这些八卦记者胡写一通?或者……并非空穴来风!「这些事若不是当事人主动漏口风,有哪个记者有那么大的本事挖出这些独家的桃色新闻?」友芝继续提出她的疑问,却字字句句直捣进问题核心。
平时一副散散无心计的呆模样,偏偏这个该胡涂的节骨眼她却精明了起来。向海茹赶紧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唯恐天下不乱的友芝手里,顺势取走她手中的八卦杂志。
「去帮我买三杯木瓜牛奶。」
「喔。」友芝一点也没意识到人家嫌她碍眼。
打发走友芝,向海茹忧心忡忡的望向早已从她手中接收八卦杂志的任其芳。
「我想这只是宣传手法,你应该听听纪韦的解释。」迅速瞄了眼内容,向海茹提出中肯的建言。
抬起埋在杂志上的小脸,任其芳眼底燃起期望的光芒。
「宣传手法!?」
「嗯……」向海茹热切地点头。
沈甸甸的心终于找到一丁点儿可以让她释怀的理由,任其芳紧抓住这一线曙光,挣脱灰蒙蒙的沮丧心情。
「对!我不应该怀疑他的人格。」
然而她却发觉,在她心中那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城堡已悄悄地去了一角。
说什么相信他的人格,说什么只要她是他今后的唯一就够了,在爱情的国度里,谁不疯狂、谁不嫉妒?谁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抱的竟是另一个他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