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芳好失望,随即又笑了,“唉呀,我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在保全部待得好吗?应三先生像不像传言的恐怖?是不是动不动就抡起拳头打人?”
圆圆急忙摇手,“老大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真的不是!”
“老大?你竟然叫应三先生老大?”雅芳笑脸凝结,“保全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光听称呼就百分之百像黑道总部。
“那只是个称谓,别太计较。对了,齐姊在吗?”
“在呀,不过刚刚顶头上司召唤她进办公室了,还有一群应氏的高级主管呢。”雅芳瞄瞄手表,“三十分钟的会谈是免不了,圆圆,你先到会客室去坐着,我得先上会计部一趟,否则出纳陈小姐会责骂我的,你也知道她的恶劣性格嘛。”她低声凑在圆圆耳边道,两人又是一阵笑声,雅芳再交代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不可以先溜噢!”
“好好。”圆圆保证再三,欢送雅芳离去。
依圆圆向来善良讨喜的个性,踏进国外部自然引起众家兄弟姊妹的包围及关心问候,就连她坐在会客室时,昔日的同事也陆陆续绩抽空与她哈啦三、四句,并且送上各式各样的下午茶甜点。
“你在十八层地狱里好像混得还不错喔?”前同事慧仪也不请自来,劈头就丢了个问题给她。
“刚开始不太习惯,现在保全部的工作都能得心应手,而且老大……嗯,应三先生也比我想像的更亲切。”圆圆觉得自己有义务为保全部洗刷冤屈。
“亲切?这倒是我头一回听到的形容词,你确定你口中的应三先生与大伙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应三先生又不会分身术。”圆圆哭笑不得。
慧仪狐疑地打量她,似乎想揪出些破绽,不久——
“难怪,原来真的混得好,你的脸都胖了一大圈呢。”慧仪笑容可掬,语气却带着让圆圆无法忽视的酸意。
“真的吗?”她下意识拍拍自己的脸,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像打鼓似的。“可能是点心加消夜吃太多。”果然不是错觉,难怪她老觉得最近穿衣服变得好紧……
“你的减肥计画呢?失败了?还是半途而废?”慧仪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会失败”的调侃神情。
是失败,也是半途而废。
在保全部想以节食来减重比天方夜谭还神奇咧!应御飞最见不得浪费食物,只要是碗里尚存菜渣,他轻声软语、威胁利诱的手段一并使上,总有办法让她吞掉手上的菜渣。
海桐就阴险多了,专打心理战术,不强迫不硬逼,只要祭出特有的冷笑和一句媲美寒风刺骨的“亲切”问句——“我买的食物,你不吃了吗?”她哪里还敢反抗挣扎,只能乖乖吞下他递到眼前的任何食物。
若再以这种情势发展下去,她已经能预见“曾圆圆”的下场,恐怕得改姓“郝”,叫好圆圆。
“你呀,小心再胖下去连椅子都坐不住。到时候也买不到你衣服的尺码,还有,人一胖,看起来就懒散,小心在老板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慧仪吐露着听似苦口婆心,实则冷嘲热讽的话。
“我才没有这么胖……”圆圆委屈地嘟喽,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嘛!
慧仪自顾自地继续道:“你可别像以前电视上演的短剧,搭计程车时坐爆车子的轮胎噢!”说完漾出一阵取笑。
坐爆轮胎?圆圆低头瞧着自个儿的小腹。会、会这么严重吗?她离那种离谱的结局还差好几百公斤吧?
“我、我还是赶快办完正事,保、保全部还有工作等我回去做……”圆圆才要起身便被慧仪拉着手腕。
“别生气嘛,人家只是开个小玩笑嘛,别这么小心眼嘛!”慧仪陪笑道。
“如果你被某人冷嘲热讽之后还能毫不动怒,再来要求别人的宽宏大量。”冷冷的嗓音自会客室外传进来,慧仪及圆圆同时回过头,瞧见海桐双手环胸,微眯而备战的眼眸直瞪着慧仪。
“小桐,你怎么……”
海桐扬扬手上的红色单据,“你忘了带这张收据,怎么请款?”而他百忙之中抽空补送收据到国外部,正巧见到圆圆被欺凌的苦状。
海桐再度转向慧仪,“道歉。”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慧仪在海桐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眼光下结巴起来。
“你说的话已经涉嫌人身攻击,道歉。”
“小桐,没事的,别这样——”
“你安静站在一旁。”海桐淡扫圆圆为难的表情一眼。
“你又不是国外部门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命令我做什么事!何况我和圆圆开玩笑又碍着你什么了?!”慧仪鼓起勇气,迎战海桐的威喝,“况且我刚刚说的话哪里有错,她本来就圆圆胖胖,有什么好怕人家说!”
圆圆一怔,受伤的眼瞅着昔日的“好同事”。
海桐身子跨前一步正准备有所行动,却被圆圆挡了下来。
“小桐,慧仪说的也没有错,不要这样……”她不断摇着头,只觉得好难堪,原来在慧仪心中是用这种方式在看待她……
好难堪,也好难过,原来、原来……
伤心及愕然梗在喉头,只能化为委屈的叹息,因为她无法反驳慧仪锐利的字字句句。
“小桐,我们回保全部去,好不好……”圆圆扯扯海桐的衣服。回去吧,别让这种伤人的争吵引来更多同事的侧目及指指点点。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你听到任何让你不舒服、不痛快的攻击字眼,为什么不表达你的立场引为什么要像个软柿子任人欺负?!”海桐看来是不肯轻易罢休,硬是想为圆圆出口气。
“慧仪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都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若有恶意还得了?”
“小桐……”圆圆几乎要哀求他了。
海桐凝觑着圆圆涨得通红的脸蛋上一抹难以忽视的惨白,无论是指责或埋怨的字眼只好硬生生咽回肚里。
蓦地,海桐瞧见三条身影自国外部的主管办公室步出。
“老大!”海桐大喊,换来三条身影中最壮硕的人回头。
“小桐、小圆仔?你们到这里做什么?迎接我吗?”应御飞说了个自以为有趣的笑话,奈何他的两个下属没人发笑,反倒脸色沉重。他眉一皱,问道:“小圆仔,你怎么了?眼眶这么红?”
“老大,有人欺负我们。”海桐干起告状的小人行径。
“谁有这狗胆敢欺负我的人?”应御飞恶形恶状地擦起腰,海桐毫不客气指向慧仪。
“我、我哪有……”慧仪在应氏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应御飞的怒眉下,当场不打自招。
“她讽刺小圆仔已经胖到坐不下椅子,买衣服没有尺码,看起来很懒散,而且坐计程车还会坐爆轮胎。”海桐条条列出慧仪的罪名,不忘加油添醋,“而且事后还不肯道歉,摆明欺负咱们‘保全部之花’。老大,平时咱们几个臭男人被外头传得多恶名昭彰都无所谓,可是怎么可以任人践踏小圆仔?你不是常挂在嘴边——‘谁敢欺负保全部的员工,除非从你身上踩过去’吗?别人今天已经直接跨过你的肚皮,恶狠狠地欺负我和小圆仔,你是不是该为我们出口气?”他善用自己那张漂亮又无害的皮相,全力使坏,演技顶尖。
“小圆仔,真有这回事?”应御飞求证于圆圆,圆圆只是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