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了,老爸,你要我别将视线离开茜妮身上,她正朝一个印第安人走过去呢,我得快点过去了。”她故意装出很惊慌的声音。
“快去、快去,别让她出事了!”
丁蓉再次吐吐舌头,听到丁名堂挂断电话后,她再拨了冯家的电话,在听到古晴洁的声音后,她将声音压低一点,并将自己那开朗的语调稍微收敛一下才开口道:“妈吗?我是茜妮。”
电话另一端传来古晴洁开心的声音,“小妮,你在哪里?”
“呃——我现在在渔人码头呢!今天学校安排我们来这里玩,这里好美哦。”丁蓉继续装着冯茜妮的声音。
“好好好,开心就好,但要记得和丁蓉走在一块,要小心点,知道吗?”
“知道,那妈代我和爸和大哥说一声,啊——我们要集合了,不说了,妈。”
“好好好,再见、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丁蓉颇为自满的笑了笑,茜妮还要在奥林匹亚半岛待两个多星期呢,依冯家对她的过客关切,只要茜妮超过一二天没打电话回去,他们一家人大概就抓狂了。
在返身回餐厅时,丁蓉不由得想着,若她老爸知道她根本没跟着茜妮去探险,反而跟个法国男人鬼混大概会吐血吧!同样的,他若是又知道她打电话回冯家比打回家还要勤劳,甚至伪装茜妮的声音……
她吐吐舌头,还是别想那么多,反正再过两个多星期,茜妮就会和她会合了,她们这次的“历险记”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古晴洁挂断电话,冯世龙刚好走进度厅。
她笑了笑,“你晚了一步,小妮刚打电话回来呢,她今天和学校的人去渔人码头,听她的声音,她好像很快乐呢!”
冯世龙将公事包放在桌上,露齿一笑,“那就好,否则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她思忖了一下,“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我没有陪小茜妮出国吧,这些日子我睡得不是很好,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他走近她身边坐下,“我知道,因为我们全放不下心,不过,好在小妮两、三天就打通电话回家,两个星期了,我倒是安心多了。”
古晴洁点点头,只是人家说母女连心,她总感觉小妮好像没有过得很好,可是小妮打回家的声音又很正常……
“还是……我们打通电话去学校问问,也许小妮有什么问题不方便说,或是她根本不适应,名堂不是有将小妮她们这一个月的行程表交给你吗?”她还是很不放心。
冯世龙拍拍她的手,“别这样,小妮不是常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而且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决定要做的事,名堂的话也没错,小妮和丁蓉同样都已经十八岁了,可是丁蓉已学会照顾自己,可是咱们家的小妮却走不出我们的温室,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及残酷险恶她全不懂,我们是该放心的,何况她这次出去还是团体行动,学校又是个单纯的地方……”
他轻叹一声,“天下父母心,我也担心,可是咱们儿子不也说了,总得让小妮自己出去练练胆子、交交朋友。”
古晴洁无奈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是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这样小妮就能快点回来了。”
冯世龙同意的笑了笑,两人相拥的注视着一旁柜子相框内,冯茜妮那张巧笑倩兮的美丽相片。
顺着蜿蜒的溪流,郑丕文一行人仍在这片青苔、藤蔓及羊齿植物遍布浓密得如天篷的森林里,天地间常传出的乐曲除了虫兽的叫声外,就是一阵阵隆隆作晌的电呜及呼啸倾泻的大雨,而天气好时阳光也经常透过浓密的树丛照耀这片大地。
坐在甲板一隅的冯茜妮,神情显然憔悴,两个星期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小桌、小椅上度过每一夜,而郑丕文阴阳怪气的表现更是让船上每个人精神紧绷。
他有时会对她表现出温柔的一面,但下一秒,他的神色却变得阴黯,她摸不透他的心,自然也无法明白他那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转变原因为何。
冯茜妮看着岩壁上湍急的飞瀑,一只不知名的五彩鸟类在上面愉快的嬉戏着,她暗叹声,其实这个原始森林的风景真的很美,只是她无心欣赏。
总括来说,行程至今,这段日子是相当沉闷的,他们甚至都还没有踏上两岸的陆地,在夜深人静时,她还曾有过愚蠢的想法,认为可能是她的服装及鞋子都不适合上陆地,所以郑丕文才迟迟没有要大家上岸。
不过,这是她的想法,和他相处的每个人根本都猜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在船上,她和大家的交谈也很少,因为郑丕文都紧跟在她身旁,她甚至没有单独一人和船上三人相处的机会。
有时晚上轮到他守夜,他也是要她跟在他身边,无措的看着满天星斗,就算她被晚上起来活动的蛇类咻咻声或豹虎的吼叫声吓得全身发抖、泪流满面,他也只是坐在她身旁没有一丝抚慰,仅是以那张冷漠的俊脸相对……
瞟了陷入沉思的冯茜妮一眼,郑丕文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走在右岸攀附在大树上的几朵兰花。
看着在阳光照耀下,花朵上那几滴发亮的露珠,他的心不由得一沉,那几朵沉静的兰花像极了身旁的泪人儿冯茜妮,不仅令人怜惜也令人动心……
这段时间来,他虽然努力克制自己对她日渐增长的爱怜,也努力以苛刻的话语对她冷嘲热讽,但她的反应永远只是以那双无辜纯净的泪眼相对,有时他会怒火凝炽,大声的咆哮她几句;有时却也觉得自己残忍,只是沉默的背过身……
这样纠缠的心绪令他喜怒无常,令他更加怨恨上天的有意捉弄,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的记忆一日未苏醒,她就永远不明白他对她的怒意是为何,还有古代的出入口,究竟在哪里
考尔特怀抱着廖樱雯坐在冯茜妮右侧,湛蓝的眼眸虽在两岸的美景问来回,但眼光仍会不由自主的瞟向楚楚可怜的她。
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然而,一颗心还是无可救药的悬挂在她身上,廖樱雯或许也感受到他逐渐脱轨的心,所以不时如影随形的紧跟着他,就跟郑丕文紧盯着冯茜妮的行动一致。
一旁站在甲板上的林于屏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这段时间来的生活也充满无力感,这艘船本身就不大,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却只能天天看着眼前两对愁眉苦脸的男女。
他回过身走到郑丕文旁边坐下,“再过两个多星期,我们就要结束这段行程,可是至今我们都还没上过岸,我也只能在船上以照相机拍摄一些动、植物的照片,我在想我们是不是……”
郑丕文膘了他一眼,看着前面半圆形的岸边,“就在前面的岸头上岸吧。”
闻言,一旁的廖樱雯忍不住出声,并拉着考尔特站起身,“终于可以上岸喽!不然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考尔特瞅了沉默不语的冯茜妮一眼,“可她呢?”
郑丕文睨她一眼,“当然是一起上岸。”
考尔特拉拉廖樱雯的手,体贴的设想,“看她这两个星期来的穿着,肯定没有裤装及适当的鞋子,你就借她一套,否则她怎么上岸?”
“这……”她丽颜一沉,噘着嘴道:“别人都没说话,你干么那么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