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是正常的,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你爹纵使有太多的不舍,也无法去要回苹香。”他低声叹道。
“这是什么论调?”宫紫姻不平的瞪着正倚身在院前柱子;凝视落日余晕的老爹。
无名亦将眼光移以宫冠谷身上,“小女娃儿别想太多;你爹的态度虽淡然,但他心里绝对不好受,你就别再提这档事了,明白吗?”
她重重的领首,但心时可是嘀咕得很,她才不明白呢!她有自己的计划,当年老爹在湖畔救起她这只小孤狸,给了她一个美美的名字,还带她来这几生活,疼她、爱她,这已不是什么“受人点滴”的恩惠了,所以她更要“涌泉以报。”
只是,编号六万号的小狐狸精习惯性的抚着胸口,心想;仙主现在如何?狐狸岛又如何了?为了让老爹及众人接受她,她谎称自己丧失记忆,早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不过,这几年下来,她也曾尾随老爷出去旅行,再度前往老爹救起她的那个湖泊,然而,从小在狐狸岛出生又处在仙主海蜃法的翠湖中,她根本不知道狐狸岛是位在东西南北哪个方向?
多年下来,她也放弃追寻了,而待在这个善恶之岛,每
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她听着听着不禁也明白了人间冷暖与复杂险恶。
而神泉之灵虽寄生在她胸口的那块,琥珀色的玉里,不过,这几年来,它也不曾再绽放出那耀眼的琥珀色光,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儿,宫紫姻用力的摇摇头,不想了,这些问题都是三不五时的浮现脑海困扰她一番,结果还是无解,累死人了!
无名对她这抚胸摇头的举止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七年来,她这个动作可是数都数不清了,大伙儿原以为她胸口痛,但小女娃儿原本凝重的花容一下于又嘻嘻哈哈的了。
只是瞧着着千张芙蓉面变得精灵古怪的,他不禁暗忖着,这几天可得好好注意她。
三夫后,宫紫姻顺利的摆脱无名那双侦察眼,开开心心的以这几年习得的精湛泳技,游了一天一夜,总算踏上陆地了。
这善恶之岛当然有船,不过,一旦她上船后不久,这几天对她虎视眈眈的无名肯定也追上来了,所以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水遁”。
另外,她在闺房内也留了家书给老爹,说明她的去处,老爹应该不会担心才是。而上了陆地的她第一件该做的事就是换上干爽的衣服;还有去除这一身的骚昧!
全身湿漉漉的她解开了背上的小包袱,老爹曾说过这块布料是防水的,她挑高柳眉、,打开了包袱,哈!果然没错,里头的衣裳连一滴水池没沾着,这里面还有一些银两、胭脂水粉,全都好好的,惟一泡过水的就她这身子了。
“呼!”她吐了一口长气,—根据以往的经验得知。她的身子只要浸过超过一日的水,身上的骚味就会被蒸出味道来,所以她也做好了准备,偷拿了老爹的洋朋友送给他的一瓶香露,喷一喷,身上马上香喷喷的,什么味儿也没了,就怕太香薰死人而已。
在一番整理过后,一名国色天香的美人俏生生的伫立在岸头,一运气,身形一跃,她在码头处的三公尺前飘然而立。
而后,她在旅人惊艳的赞赏目光下,在码头前雇了一辆马车向南走。
算算路程,她到黎家可能需要半个月的行程,她的骑术虽然也是一流,但为了给姐姐及黎家一个“最不具威胁力”的印象,她决定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以一个弱女子之姿出现在黎家,好展开她为姊姊出一口气的行动。
十岁前一直是独屉的小狐狸精,在十一到十七岁间都是与善恶两村的居民来往,而一股正邪之气也悄悄的映上她那双双蛊惑人心的慧黠秋瞳。
“什么?紫姻出走了?”无名一手抚着胡须,瞪大了眼睛问。
宫冠谷两鬟已白,中年却显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一贯妁淡然:他苦涩广笑,“无名兄是刻意让她走的吧?”
“呃——”无名心虚的笑了笑,随即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我就知道瞒不过岛主,只是我看那小女娃儿兴致勃勃的模样就不忍扫她的兴,更何况,得知苹香的近况后,我也心生不忍,恨不得过去教训教训那群不懂得呵护苹香的黎家人,
所以,既然紫姻有那个心,我也就……“他腼腆的搔搔头。
“跟着顺推秀。”宫冠谷接下他的话?频频摇头。
“岛主不用着急,紫姻也有功夫的,脑筋也很灵活,应该不会吃亏的。”无名出言安抚道。
“话是如此没错,可是她毫无心机,人又单纯,我担心她会上当,”宫冠谷的语调中难掩一个为人父亲的担惧。
无名老脸绯红,尴尬的哑声道:“呃——那小女娃儿早今非昔比了,她这几年来硬是缠着咱们恶人村的居民谈论江湖的尔虞我诈,这多少也学了好几招,可能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吧?”
“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宫冠谷挺直子身躯,蹙起两道浓眉。
无名再度抚抚眉心,有些无奈的道:“这……来到恶人村就是不想再提以往的事,但小女鞋儿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诳骗李四刀说张于已经跟她谈了以前的种种,所以张于拗不过,也就跟她说了,但后来求证李四刀,李四刀又说小女娃儿是说张于先提以往的,他为了不被小女娃儿怨,也就跟着说了,就这样以此类推,全村的人都被一个小女娃儿所
诓了,这恶村里的人自然也没人有脸跟岛主提起这事。“
宫冠谷好奇的瞧他一眼,“这其中也包括你?”
无名的老脸一红,拱手忙道:“惭愧,惭愧。”
宫冠谷露齿一笑,“真没想到小女娃儿的魅力如此大,身为岛主的我都不知你的过往呢。”
无名摸摸鼻子,有些无措。
宫冠谷轻叹一声,“当年丧妻的我带着苹香来到这个岛屿独居时,只要有人渡海而来,即将他们视为有缘人,只是没想到会形成善恶两村的情景。”他顿了顿,“目前的和乐现象当是可喜,只是守在身的两个女儿都走了。”他忧心忡忡的再叹一声,“我乃一介文生,拳打功夫一招也不会,这阵子身子更弱了,但心里着实惦记得女儿,我……”他直视着无名那张在外人见着下必会心生恐惧的凶猛恶脸,“若我请求你代我走一趟黎家,帮我看看那两个女儿可行?”
无名面露为难,然而在看见宫冠谷那张期待的面容时,他终于还是点头了,“我暂不露脸察看情形,若有必要,我才会出面,成吗?”
“宫某感激万分,先谢了。”宫冠谷松了一口气。
“那好,我侍会儿就上路。”
“烦劳了。”
无名微微一笑,重回冷冷的世俗之地虽是一大挣扎,但只要一想到能再看到小女娃儿,还有七年不见的苹香,他还是很高兴的。
第二章
洞庭湖畔,有渔歌轻唱,有点点帆影,而一旁热闹的城镇则是亭台楼阁、高檐粉壁,由于这儿是长江两岸的聚汇之地,繁华热闹自不在话下,熙来攘往的人客了是各族杂陈,有贵州商买也有贩夫走卒。
黎皓一身白色的纱细绫罗,腰间束金玉长带,美如冠玉的俊颜上仍是冷凝孤傲。
身为商家大户的黎家二少爷,他的出现永远是众人的目光焦点,只是他为人冷漠,两道炯亮目光又带着令人胆战的冰寒,因此,众人只敢偷偷的看,至于云英未嫁的姑娘虽心生爱慕,但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敢当他的妻子,他的眼太冷太犀利,这种浪人肯定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