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家,女人就得回小房间用餐,这是规矩,但蓝莞莞又不肯了,气得她一个人跑到小房间去吃,不过久而久之,她也觉得不对,为什么小俩口在餐厅吃,她这个老太婆却得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小房间里吃?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不知不觉,这里愈来愈有家的味道了,中山又慈嘴上虽没说,然而她的确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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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愈来愈有味道的家,在月光如桥的今晚来了两个好几百瓦特的电灯泡,至少对霍予扬而言是如此。
因为他累得像条狗似的才把一大堆决策全导上正轨,本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跟莞莞聊些心里话,再加上明后两天是假日,他还为她准备了一个惊喜,打算两人驱车夜游垦丁,再至凯撒饭店住宿重温旧梦,没想到算盘打好了,童志文跟严晨心居然上门作客!
「喂,看到我这么不高兴?再怎么说,你的女人还是我带到欧洲去绕了一圈转回来的,我也没叫你出旅费,」童志文开玩笑的捶了好友的胸膛一记。
「什么叫他的女人?」依在他身边的严晨心小小声的抗议。
童志文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头看着好友,「朋友妻不可戏,但她不是你的妻,我就……我就……」他干脆拉起她的手给大家看,那上面有好大的一颗钻戒,「没办法,欧洲到处都充满浪漫气息,要不浪漫也难,所以,我就在那儿做了一件浪漫的事。」
蓝莞莞跟霍予扬两人相视一笑,都替他们感到高兴。
「你们呢?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严晨心的脸上尽是幸福光彩,就连坐在另一边没有加入谈话的中山又慈也忍不住的瞧了她好几眼,但一听她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她立即哼了一声,让严晨心的脸都红了。
蓝莞莞倒是不介意,还开玩笑的瞪她一眼,「我看我是很难进霍家门的,老夫人气我气得不得了,要她订婚期肯定是遥遥无期。」
「很好,妳有自知之明就好。」中山又慈听了心情还挺好的,但又觉得有点怪怪的,她皱皱眉,「我要回房休息了。」
「等一等,妈,」霍予扬决定要下逐客令,连童志文都修成正果了,他跟莞莞却只进展到轻轻拥吻的阶段,他的速度能不加快吗?「我想带莞莞去垦丁玩两天,刚好我休假。」
「好啊,想去就去吧。」真是的,有时间也不陪她这老人家,只想着他的女人。
「予扬,带老夫人一起去吧,难得你终于空闲了些,也该陪陪她。」
蓝莞莞的声音让她气愤的脚步霎时停止。
「好啊,我们也一起去玩。晨心,人多热--」童志文未说完的话在好友一记冷冷的目光射过来后,就骢明的改口,「呃--识时务者为俊杰。晨心,反正我们好消息已经报告了,予扬有个心理准备要给我们包个大红包就行了。我们先走了,伯母再见。」说完,小俩口甜甜蜜蜜的离开了。
其实蓝莞莞的话一说完,霍予扬也觉得对母亲有些亏欠,「妈,不好意思,那我们一起去,先回房准备行李--」
「不必了,志文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我当什么电灯泡?」她的心情很差。
「老夫人,一起去吧,不然妳一个人在家,我会担心的。」蓝莞莞真心的道。
「只有妈一个人?倪总管呢?」霍予扬不解的看着她。
「她家里有事,临时请了两天假,家里只剩你妈一个老--」
「我老?妳咒我死啊?我身子硬朗得很!」中山又慈火冒三丈的打断她的话。
「可是稍早前、还有昨天晚上,我都听妳咳了几声,而妳今天的气色也不是很好,吃得又比平常少了许多--」
「够了够了!死不了的,你们要去就快去,别碍我的眼!」中山又慈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湿的。她人是有些不舒服,但连伺候她多年的倪总管都没发觉,这个一天只来待几个钟头的女人居然发现了,看来,她是真的用了心。
「还不去?你们不去,我就出去!」她是该成全一下儿子,他这阵子真的累了,而他需要的是蓝莞莞,不是她这个老太婆……
见她冷峻着一张脸,小俩口没辙,只得先回房间准备一些简单的行李后,又到不远处的俱乐部专属套房里拿了些蓝莞莞的换洗衣物,这才回来开车离去。
中山又慈伫立在窗后,看着远去的车灯,她突然觉得好孤单。
这个房子在儿子不在时,她也不觉得安静的,怎么今天却……是了!都是那个啰哩巴唆的女人让她习惯了热闹、习惯了有人陪,不然,她一向很习惯跟寂寞为伍的。
一个人没事,早早的就上床去睡了。
大半夜时,她突然发高烧又呕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难过得就像快要死了。
突然间,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视线模糊的她,感觉到有医生进进出出,还有人不停的为她换上冰凉的毛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高烧发疼的身子终于舒服不少,她也能够安稳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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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透窗而入,洒了一室的金黄,中山又慈就在这抹温暖中醒来,她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儿子瘫靠在椅子熟睡的一幕。
她欣慰一笑,养这个儿子还是值得的--
一个极轻的脚步声突地从她身后传来,她直觉的回头,正好看到一个窈窕身影正从浴室出来,她直觉的又阖上眼微瞇着,从眼缝中看到蓝莞莞端着水来到床边,她拧干了毛巾,将毛巾轻轻的放在她额上,又用手轻轻摸她的脸,似乎觉得她退烧了,她微微一笑,再回头看着霍予扬,又去拿了一件凉被轻轻为他盖上后,仍踅回床边,细心的看护着她,但也许是一夜未睡太过疲累,她忍不住趴在床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听着她呼吸平稳的声音,中山又慈才又睁开眼睛,一双老迈的眸中有着感动的泪光,但见儿子动了一下,坐直腰杆醒过来了,她忙将眼泪眨了回去。
霍予扬先看了身上的凉被一眼,微微一笑,随即起身走近床沿,温柔的将被子又轻轻的盖在蓝莞莞身上,才压低声音问母亲,「觉得好点没?」
她点点头,也放低声音,「不是去玩了?怎么回来了?」还是母子连心,他感觉到她不舒服--
「莞莞说她不放心妳,我说没事,但她很坚持,也好在她的坚持,不然,」他吐了一口长气,想到母亲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情形还真是吓人,他摇摇头,一脸温柔的看着蓝莞莞,「她照顾了妳一晚。」
中山又慈感觉自己快哭了,为了压回浮上眼眶的热泪,她突然凶巴巴的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故意在这边睡不回房间睡,不就是要让我知道吗?」她愈说愈大声,将尚未熟睡的蓝莞莞给吵醒了。
但她一点都下介意,只是忙问:「老夫人,有没有好一点了?」
中山又慈咬着下唇,压抑着胸臆间那股澎湃的感动,她快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她急忙背过身,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我还没死呢!我还想睡,是妳压住我的被子,害我翻身翻不动才醒的,妳还不给我滚回房间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