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身边的人可能都是以前认识的亲人投胎来的罗?”阿茶问。
“嗯。”
“那我们两个几十年前说不定也曾经是好朋友吧!”
“也许。”千岁微笑回答。
阿茶大笑了出来。
一直躺在床上装睡的海渊越来越不高兴,阿茶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他的存在,只顾着陪千岁还有那只猫!
备受冷落的海渊真的是觉得超级不爽的。
“对了,千岁,你有没有听过红线的事情。”阿茶的手在曾经出现过大红色棉线的小指上绕了两圈。
“红线?姻缘线吗?”千岁抬起头来问了句。
“对对对。”阿茶连忙点头。“我最近看过很多次红线,而且也看到和我绑在一起的那个人。我想问你,如果那个人跟我绑在一起,那是不是表示他就是要跟我一辈子的?”
“是。”千岁很简洁地回答。
“那、那——”阿茶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想问千岁关于日清有没有可能是玉蝉这回事。“那你说以前的亲人会投胎回来,那如果我以前的老婆投胎回来了,她的红线是不是还会跟我连在一起?我前天有看到那个和我连在一起的人,但是他一点也不像我老婆啊——”
面对墙侧躺着的海渊眼睛睁大,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阿茶嘴里说的红线这事。谁和他连了?阿茶怎么不曾对他提起过?为什么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晓得?这个阿茶真是让人火大!
“这不一定。”千岁解释道:“红线会断,缘分尽了就断。举个例来说,你娶第一个老婆的时候红线系在你跟她身上,跟着你和她离婚,红线就断了。紧接着你又娶了第二个老婆,红线便出现在你跟第二个老婆身上。也就是说即使你老婆投胎回来,你们的红线也不一事实上会连在一起。”
“唉哟,怎么会是这样?离婚就会断?那死掉重新投胎算不算离婚啊?”事情和阿茶想的完全不同。“啊如果算的话,也就是说就算那个日清的红线跟我的连在一块,他也不一定会是我的老婆投胎回来的罗?”
“什么?”千岁怀疑自己听错了。阿茶刚刚好像提到日清的名字。
原本一直装睡的海渊跟着掀开棉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那双眼睛盯着阿茶的背,直到阿茶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注视而转过头来,才看到海渊一脸大便地看着他。
“唉呦,你不是睡了,干什么又爬起来?”阿茶吓了一跳。
“关日清不会是你老婆,绝对是你眼睛脱窗看错了。”海渊冷冷地说。
“可是我们的绑在一起捏。”阿共困惑地比了比自己的小指。
“你眼睛脱窗。”海渊仍然坚持着。
“你才眼睛脱窗。”阿茶嘀咕了声。他不想跟海渊吵,所以别过头,看着他们家正在努力喝牛奶的小桃来。
“那个……”千岁试图先将阿茶的注意力拉回来。“其实有件事情还满重要的,一般人是看不见那条红线的。所以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会看得到。”
“啊哉?”阿茶耸肩,摸了摸小桃的头。“我还看到很多次溜。”
突然间,阿茶看到千岁桌子上搁着一本课本,这才发觉原来千岁今天没有在打电动。
“你在读书喔?”阿茶可惊讶了。这还是他搬到宿舍以来,第一次看见千岁的桌上有教科书。
“嗯。”千岁说:“期中考快到了。”
“期中烤?”阿共歪着头问道:“是什么?”
“咦?”千岁呆了一下。“就是期中考啊!”
待在床上没人理会的海渊翻了身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他继续生闷气,那翻身的声音弄得床铺砰砰响,全身都笼罩着阴暗气息。
被巨大声响吓了一跳的阿茶转过头去看了看海渊,突然他想起海渊晚上吃药的时间好像已经到了,朝着千岁笑了笑,说了句“你继续读书吧!”之后,便拿着杯子到饮水机去装了些温水回来。
阿茶把海渊药包里的药拿出来,然后端着水来到海渊床前,摇了摇他。“吃药了,快起来。”阿茶说。
“我睡了,要吃你自己吃。”海渊的声音闷闷的。
“把药吃一吃再睡啦。”阿茶觉得海渊讲话口气怪怪的,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了。“快点,你说你会乖乖吃药的。”
海渊把被子往上拉,蒙住头不理会阿茶。
“为什么又闹脾气了咧?是不是伤口很痛?”阿茶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海渊。
海渊隔了好一段时间,才缓缓地“嗯……”了声。
“那就要赶快吃药啊,吃了药再睡一下就不会痛了。”因为海渊是病人,而且又是为了他才受伤的。阿茶很有耐心地哄着海渊,要他赶快把药给吃了。
海渊慢慢拉下被子坐了起来。其实他只是不爽阿茶刚刚一直都不理会他,一回来就只顾着跟千岁说话而已,这回阿茶好声好气地要他吃药,他脾气也就消了一大半了。
阿茶将药送进海渊嘴里,又把温开水递给海渊喝。等海渊吃完药后躺下,还很贴心地帮他将棉被盖好。
“快睡吧!”阿茶说着,手掌贴在海渊额头上,测了一下温度。“你的脸有点红,等一下可能会发烧。你上次打架以后也是有发烧,医生又没给你开退烧的药,我看我等一下去西药房买一些回来放好了。”
阿茶看了看表。“才九点,药房应该还有开。”
阿茶跟着将床底下的棉被拿出来铺好,打了打枕头,然后坐在海渊床下看着他。
海渊吃了药之后也觉得困了,他眯了一会儿,等他再度睁开眼时阿茶已经提了塑料袋从外头回来,正在桌上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一直到半夜,果然如同阿茶预料的一样,海渊发起高烧来。
阿茶先喂了海渊退烧药,然后想起来海渊还没跟打工的老板娘请假,于是慌慌张张地拿着怕普的名片和抽屉里的零钱跑到走廊上去打公共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老板娘在不在?”
“请等等。”对方说。
阿茶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利来才过来接。“你好。”
“喂,你好。我要帮小渊请假,他出车祸然后医生说他骨头裂开,我想让他休息一下再去上班。”
“请问您哪位?”
“挖洗(我是)小渊他阿公啦,上次我有去你的怕普啊,我们还有见过面的捏小妹。”阿茶说。
“小渊他阿公?”PUB的老板娘利来显然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号人物。
“对啦对啦!”阿茶跟着说:“我家小渊有点严重的样子,所以我想帮他请个三天……”阿茶想了想,三天好像不太够。
“五天……”五天好像也休息不好的感觉。
“啊不然先请一个礼拜好了,他右手都包了起来也不能工作,现在还在花骚,我看让他休息久一点好了,不然他去你那里工作,也很可能会昏倒给你看。”
结果阿茶擅自作主帮海渊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利亚也没多说什么,只表示等海渊康复再回去上班就成。
阿茶挂上电话,觉得其实利亚这个人也挺不错的。
海渊因为发烧的缘故,整个晚上都睡睡醒醒不太舒服。
他觉得脑袋热烘烘的像被放进烤箱里,身体冰冷冷仿佛处在冷冻柜中,全身像洗三温暖一样,让他有些难受。
他平时身体挺好,也鲜少生病感冒。但是只要一发烧,整个人就会全身无力而且痛苦得要命。
海渊深深吐了一口气,接着将整张被子都卷起来,看看这样像冷冻鲔鱼一般冰凉的身体会不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