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凯旋笑了笑。
“不用。”卓鸿业喜孜孜地回答。
一旁的王智祥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太在意。
席间,忽然有人问起: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凯琳?她没来打气吗?”
卓鸿业跟陆凯旋同时僵住。
“是啊,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了。难得鸿业比赛,她怎么没来呢?”另一个男生附和。
暂时还很少人知道卓鸿业跟陆凯琳分手的事。
陆凯旋没有来由地低下头,而卓鸿业则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陆凯旋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就承认了,也惊讶地望着他。
“怎么会这么突然?”
“就是说啊,你们不是一直好好地吗……”
大家都禁不住追问下去。
卓鸿业眼睛暗了下去,道:
“因为……我已经有另外喜欢的人了……”他说这话时尽量使自己目不斜视,以免曝露内心的秘密。
“不会吧……”其他人都有点不可置信,心里觉得他花心。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喜欢的是谁啊?”比较八卦的男生低声问道。
卓鸿业苦笑着摇头。
“我还不能说。”
“是吗……”
大家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食物又熟了,他们又开始“赴汤蹈火”地抢夺食物。
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不能说?
陆凯旋胸口闷闷地——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种反应。
虽然陆凯琳叫他留意卓鸿业喜欢的人的身份,不过他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陆凯旋此刻却有一种很想弄明白真相的念头。
算了吧……
知道了又怎样?
卓鸿业喜欢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这么安慰自己,努力将内心的不快压下去。
吃晚火锅之后,大伙各自散去了。一些同路的队员都结伴回家,陆凯旋跟卓鸿业刚好都是在同一个公车站等搭车的。
他们站在牌子下面,等待着。
天色已经很晚了,来等车的人不多,就只有一位老奶奶跟他们两个。
车辆的班次隔得很疏,久久也不见一辆公共汽车驶过来。
他们无言地站立着,一阵夜风吹过。
卓鸿业在灯光下看到,陆凯旋一头柔软的发丝又被吹乱了。他从很久以前就发现,陆凯旋姐弟俩的头发都很软很细,特别容易凌乱。不过姐姐留了长发,又做了“负离子直发”,所以平常还算帖服,不过凯旋就不一样了。
男孩子对这些仪容的东西本来就不太在乎,所以他的头发经常被吹乱而不自知。
卓鸿业的手不受控制地抚到他的头上,在对方讶异的目光下,帮他整理好一头乱发。
他修长的指头在黑绸之间耙耕着,那种细软的触感,简直像游走在水里一样。
等陆凯旋的发丝都归位之后,他的脸蛋已经红得不象样了。
卓鸿业放下手,望着他可爱诱人的脸颊,然后他也有点难为情地转过身。借看路牌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谢谢。”
陆凯旋细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也回应了一句:
“不用。”
两人再度沉默。
又等了半晌,卓鸿业要乘搭的18号公车来了,不过他没有上车。
“你怎么不上去?”
等车子驶远了,陆凯旋不解地问。
“我等你上车了再走。”卓鸿业回答。
陆凯旋心头一热,低声道:
“你不用陪我的,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不要紧。”卓鸿业笑道。
过了大约三分钟,经过陆凯旋家的车子终于来到。
他边跟卓鸿业挥手边上车。
“再见。”
“再见。”
陆凯旋在窗口的位置坐定,车子开动。
卓鸿业望着车辆远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又站回路牌下面,等待下一辆18号车。
“小伙子。”一旁的老奶奶笑着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女朋友吗?”
“啊?”卓鸿业差点站不稳,哭笑不得地解释:“那个……婆婆,他是男孩子……”
“呵呵……是吗。”老奶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解释,她自顾自地竖起大拇指道:
“孩子啊,你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对女朋友那么体贴的了。”
卓鸿业无奈地笑了笑,就当作是老奶奶说的那样吧,他也不想否认了……]
“你看,那个不是篮球队的卓鸿业吗?”
“真的,哇……近看好高哦……”
“他怎么会站在厕所前面啊?看起来好奇怪。”
“你管人家那么多,帅哥站在什么地方都是帅哥。”
在走廊经过的两个女生正对着男厕前面的卓鸿业指指点点,不过当事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依旧气定神闲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一个人从厕所走出来,卓鸿业马上迎上去。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陆凯旋用纸巾擦着手问。
“没有。”卓鸿业微笑着回答。
“啊,我的书……”陆凯旋伸手,正要接过卓鸿业手上厚重的化学课本——他要上厕所所以暂时让他拿着。
卓鸿业摇头道:
“我来拿。”
“这怎么行?还是我自己拿吧。”
“让我拿吧。”
卓鸿业坚持道,率先走去化学实验室的方向,陆凯旋只好快步追上他,两人并肩离开。
那两名女孩子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刚才那个是谁呀?”
“我不太认识,好像也是篮球队的。”
“长得很可爱呀,是我喜欢的类型。”
“什么?你不是欣赏卓鸿业那种高高壮壮的吗?”
“两种我都喜欢啦。”
“真是的……”
陆凯旋双手空空地走在卓鸿业旁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跟卓鸿业成为朋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本来以为男性之间的友谊都是一样的。但是相处下来,他发现他跟卓鸿业的友谊很不“寻常”。
他和王智祥也是一直是好朋友,对方一向很照顾自己,他们彼此也经常互相帮忙。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要好的同学。
但是,跟卓鸿业在一起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他的“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因为卓鸿业对他过分关照,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不但帮他拿书包拿课本,还每天留下来陪他练球,不管多晚多累都毫无怨言,而且他什么事都让着他,让陆凯旋觉得他是他的奴隶而不是好朋友。
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为什么他要对自己那么好?
因为自己曾经救了他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边走边想,当他们走到实验室大楼的外面时,突然一名留着短发的女生拦住了他们。
“那个……对不起……”她讷讷开口。
陆凯旋跟卓鸿业对望了一眼,再困惑地看着她。
她羞涩地望了卓鸿业一下,垂下头,递出一封粉紫色的信封。
“这个……请你收下。”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卓鸿业愣了愣。
“哦……谢谢你。”他接过去。
那个女生羞答答地一溜烟跑开了。
卓鸿业留意着陆凯旋的反应,见他面不改容的样子。他悄悄叹了一口气,将信胡乱塞进口袋里。
这个星期是篮球队本学期最后的练习,下个月开始就要准备期末考试了。
训练前的拉筋热身是例行公事,不过,每次拉筋都是让卓鸿业不愉快的时刻,只因——
陆凯旋虽然平时都跟他一起行动,但是一到了篮球队,有王智祥在场的时候,卓鸿业就无用武之地了。毕竟王智祥是陆凯旋初中以来的朋友,感情自然比刚插进来的卓鸿业深一些而且他们也是做热身的固定搭档,卓鸿业只能晾在一边看着他们“卿卿我我”——至少在他眼里看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