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要考虑?」她兀自噘著嘴,脸上没半点笑意。
她……竟也这般在意起他对她的看法了。
「骗你的。」隋欲拿她没辙,只好从实招来。
「是吗?」昭蝶瞅著他,半信半疑的问。
「不相信?那我带你去蠡湖走走。」为了取信于她,他只好作出承诺。
蠡湖原名五里湖,是太湖的一部分,相传范蠡帮助越王勾践复国之后,便功成身退,与西施在此泛舟,蠡湖因此得名。
隋欲心想,前往蠡湖的途中,也可顺便打听擂台赛的事情。
昭蝶听了,眸子一亮,这才转怒为喜。
「好呀!听说那儿风景很美。」她在脑子里勾勒著蠡湖的优美风光,唇角一扬,粉嫩花颜总算有了笑意。
「那走吧。」
两人达成共识,立刻向蠡湖出发,不料才走没几步,昭蝶不小心绊著了一块石头,原先已扭伤的脚踝顿时又剧疼了起来,令她忍不住哀号出声。
「哎哟!」
「怎么了?」隋欲的视线立刻朝她的脚望去,瞧她一跛一跛的模样,肯定是扭到脚了。
「怎么这 不小心?」他轻声斥责,语气却是无限怜惜。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昭蝶蹲下身子,轻揉著隐隐作痛的脚踝,一脸委屈。「人家也不想这样啊!」
她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眸子里蕴藏著浓浓的关心,这个发现顿时让她莫名的高兴起来。
看来,他确实是在意她的。
「脚扭伤了还这么高兴?」隋欲瞧见她唇畔微微挂著的一抹笑意,忍不住蹙眉。「还能不能走?」
昭蝶试著走了几步,走是能走,可是得走得非常慢。
「罢了!」隋欲摇了摇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牵回骕骦吧。」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瞧著隋欲转身离开的背影,昭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又唤住他。
「喂,等一下。」
「嗯?」
「隋欲,你顺便帮我买壶凉水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拜托他,而她甜腻、柔软又带点撒娇的声音就像有催眠的魔力,教人无法狠心拒绝。
隋欲瞅著她,没考虑太久,一颔首应允了她。
唉,在她用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加万分期盼的目光瞅著他的时候,他……能说不好吗?
第五章
隋欲离开后,昭蝶在阴凉的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待。
等了一会儿,隋欲还没回来,倒是远远瞧见有个熟悉的人影朝她的方向直走了过来。
「尉丰?」昭蝶迎向前去,难掩一脸惊喜。
那名叫尉丰的男子相貌俊美、身材伟岸,正是她在绝代武馆学武的师兄,只是她从不唤他师兄,总是直呼其名。
「你……」尉丰瞧著她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昭蝶?」
「怎么,眼力这么差,我一女扮男装你就认不出来啦?」昭蝶逮住机会,立刻揶揄了他一句。
尉丰接口道:「不是我眼力太差,是你扮相太俊。」
他这番说词,既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又同时讨好昭蝶。
果然,立刻搏得佳人一笑。
「算你会说话。」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能来,我不能来?」
尉丰听她的口气,似乎颇有怨怼之意,连忙解释道:「本来我也想约你一块来的,可是那天你没来武馆--」
「借口。」昭蝶不等他说完,便故意打断他的话。
哼,她就是要戏弄戏弄他,让他觉得内疚。
「别这样。」尉丰瞧了瞧四周,低声的道:「看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就别跟我计较了?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不拘小节、心胸宽大的,是不是?」
「油嘴滑舌。」昭蝶故作凶恶的横了他一眼,一抹笑意早巳攀至唇边,其实,她早就不生他的气了。
见她绽了笑颜,尉丰眉头舒展,这才松了一口气,言归正传。
「说真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瞧向四周左右,觉得奇怪。
昭蝶不愿多谈,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一想到隋欲,她表面上虽装得若无其事,但隐匿眉眼之间的娇羞却不言而喻。
「朋友啊……」尉丰瞅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眸子里也添了抹戏谑,「什么朋友?他人呢?」
昭蝶别过头去,简单答道:「他去买点东西。」
「哦?」认识昭蝶一个月,他是第一次见到她提起一个人,眼里会发出那样动人的光芒。
「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越想越令他好奇。
「他姓隋名欲,其他的无可奉告。」昭蝶耸耸肩,避重就轻的回答。
之前在船上闲聊的时候,隋欲告诉过她,他有一姊一妹,妹妹是收养的,他父母经营骨董致富,却不幸早逝,偏偏他对经商毫无兴趣,于是家业便由姊姊代掌,他则乐于热中自己的兴趣--习武和寻剑。
因此……
他住哪儿?不就是绝代镇的某处嘛!
做什么的?照他的描述,应该是不务正业。
怎么认识的?说来话长,还是省省吧!
所以,总结一句话「无可奉告」。
尉丰双手交叠胸前,忍不住用责怪的语气道:「我说师妹,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么回答摆明是敷衍我。」
昭蝶回过头来,理直气壮的道:「我说的是实话呀!」
尉丰一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连对方住哪儿都不清楚,还敢和他同行?你不怕被骗了、被拐了、被卖了?」
「喂喂喂!」昭蝶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不悦的道:「你这么说是骂我随便、笑我荒唐、怪我愚昧啰?」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昭蝶得理不饶人,又指著他的鼻尖道:「你当我这绝代第一神算的徒儿是当假的啊?」
尉丰瞧她生气了,忙陪笑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你而已,要不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何必管你这么多?」
昭蝶一听,欲言又止,原本不悦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你的关心我心领就是了。」奇怪,听了尉丰的话,她竟一点也不生气。
不过是几天前,她才为了尉丰说要义结金兰的事情而大发雷霆,怎么此刻,听他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她却可以接受了呢?
难道,她真的不再执著于命定姻缘之说了吗?还是,她的心已悄悄给了那个总爱泼她冷水、扫她的兴,却又不经意对她付出关怀的男子--隋欲?
可是,她昨晚算过,隋欲和她八字不合、有缘无分……
哎呀,好烦啊!
「昭蝶,你在想什么?」
见她低头沉思、不发一语,尉丰还以为她是余怒未息。
「没什么。」昭蝶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突然道:「尉丰,我……我可以抱你吗?」
尉丰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
她突然想知道,抱隋欲的感觉和抱尉丰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刚好隋欲回来,被他瞧见了,那怎么办?
她摇摇头,终究是排除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是说,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她慧黠一笑,改口道。
「什么事?」
「我跟师父说,是同你一起来无忧镇的,你别泄密行不行?」
一听,他脱口道:「拿我当挡箭牌?」
「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昭蝶蹙起秀眉,半威胁半哀求的说:「上次跟师父告状、说我没去学武的事,还没跟你算呢!这会儿,你就当将功赎罪,帮我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