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扔下救命恩人,兀自逃命的戏码,令强盗头儿摸着脑袋,喃喃道:「怪了,这景象……好熟悉呀!」
熟悉?
是呀!还真是相当熟悉!
李默寒冷瞇了双眼,对着仓皇逃离的影子若有所思。
「不是跟我十年前遇到的情况一样吗?那个小丫头……还有这个白色衣服的小鬼……」恍然大悟后,这盗贼头目才想起尚有一人未处理。
看着自己方才劈出去的大刀,咦?那男人不是被自己砍着了吗?怎么……
「在找我吗?」
冰冷嗓音就在他身后,头目一转,双目巨瞠。
他的兄弟不知何时已躺在血泊中哀号,那男子拎着他兄弟们的断臂,脚踩着他兄弟们的血,宛若地狱修罗般,一脸阴森的朝他定来。
盗贼吓软了腿,一抹刀光闪过,来不及痛呼,他持刀的右臂就已躺在地上。
「这是还你十年前那一刀。」李默寒扔下这句话,从盗贼痛苦愕悟的脸上,他明白对方懂了他的话。
「将军呀!说不出手,还一下子卸了三条胳膊,你的脾气还真不好。」石无拓现身,见怪不怪的越过横在地上一条条挡路的断臂,战场上死伤见惯了,这都只是小意思。「原来,当年就是这几个家伙伤了你呀!」他喃道。
「交代茶铺老板报官,然后启程上路。」李默寒淡淡瞥了他一眼,扔下盗贼的刀,眺望远处。
「不让我先填饱肚子再回将军府吗?」肉包还搁在桌上呢!
「我们不回将军府。」
啥?石无拓露出一脸呆相,怀疑自己两耳出了问题。「不回您那座占地广大,辉煌宏伟,还是皇上御赐的将军府?」
「先去钱府。」
怪怪个隆咚,先前是哪个家伙开口闭口拒绝去钱府,不过一刻的工夫,就变心了。
「还愣在那里干嘛!」
啪啪!两条断臂朝石无拓扔来,他拔腿便想往茶铺走去,可……等等!继他耳力出了问题后,怎么连眼力都变怪了,他居然见着李默寒的唇边勾起了笑耶!
石无拓惊骇得阖不上嘴,跟了李默寒六年,除了知道他冷漠,会发怒外,何时见过他露出这么大的笑容。
大到让人有点……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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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一关,金梓也没忘此趟出门的用意,这回换了匹正常的马儿,不忘跑了一趟城内有名的药材铺。
金梓回钱府的时候,已是日沉西山。
「金姊姊,原来将军爷长得是那样俊秀呀!一点也不凶,看起来好有气质呢!」
「可不是嘛!俊逸非凡,气度不俗,金姊姊,妳也别抱怨了,有这么一个相公在,真是金姊姊妳的福气呢!」
莫名其妙听完小婢们的古怪私语,金梓摸不着头绪,只知道小姐在前厅找她。「小姐,听说有客人来……」
一进门,她就呆住了。
大厅里除了小姐外,还坐了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优雅顿长的男人吸引住金梓的目光。
当他听到说话声侧过脸来时,金梓的眼睛不由得张大。
被她抛下的男子,看来平安脱身了,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来钱府找自己算帐的吗?还是来要回他的氅衣?
李默寒目光移向外头天色,斟了酒的镶蓝珠瓷杯让他握得死紧。「我来接我的夫人回府。」抬高下巴,冷冷的眸光直射门边。
跟着进来的莫修不自觉的打了冷颤,诡异,这厅内炉火可暖着,哪来这么股强烈的寒意?
「夫人?」金梓不解的问。
猝不及防,对方将她扯入怀中。
「小姐!」金梓尖叫。
但却无人理她。
她一愣,很讶异小姐竟然允许这男人莽撞无礼的举止。
「你自重点,放开我,怎么可以抱着我?」他看来明明不壮,但却不动如山,力道骇人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她压根儿就无法挣脱。
金梓整个人被他抱住,男人的体温熨烫着她,气和羞都有,她一张脸莫名涨红。
「妳很早就离开,为何天黑后才回来?」男人口气是质问的,且蕴含怒火。
「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回答我!」
一声低叱,令金梓莫名的感到害怕,「我……只是去买府里缺的药材,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没做别的事?」
「没啦、没啦!上药铺抓药的人多,耽搁了不少工夫……」他的脸朝她逼近,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金梓伸出小手推开他的脸,「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不该这样,她都嫁了人,怎么能对别的男子脸红心跳。
「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抱着妳有何不可?」抗拒无效,阻挡他的小手遭他轻易的扯下。
「妻子?」人一傻,小脸转向正无力摇着头的主子,「小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府小姐不知道金梓的反应竟然这么钝,「小金,妳不会连自个儿夫婿是谁都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不就是李将军……」金梓的表情错愕,眼珠子似要蹦出来,用力瞪着强抱她,面相儒雅的男子。「你,你是李将军!」
骗人!
要不,就是她在作梦!
她的夫婿不是个孔武有力、高壮威武、人人见了会害怕低头的魁梧男人吗?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秀气男子?
差……差太多了吧!
「需要我为自己介绍吗?我是谁?家住哪里?何时娶妻?妻子叫什么名?」
听不出他的讥笑,金梓仍处在不敢置信的阶段。「你……真的是李将军?」真是那晚让她害怕的男人?
这……不像呀!
「等等,你在做什……」
脸蛋儿让人挑起,措手不及防下,某个温热的东西压上她微启的双唇。
她吓得瞪大眼,对上他那闪烁着精光的黑瞳。
这眸子……是呀!难怪这么熟悉,那晚的将军拥有的就是这么一双精锐霸气的眼眸。
「除了我,哪个男人敢亲李将军的妻子?」
被他轻触的唇瓣留着余温,她羞得直想找个洞钻,小姐都还坐在前头,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毫不避讳……亲她呢!
霸道的行径,果然和那晚的相公一样。
完蛋了,这下更是死罪一条,她把他扔下却一个人逃命去,希望她的相公不要那么会记仇。「将军爷来这里是为了……」金梓战战兢兢的问。
「我说过来接妳回将军府。」
接她回去?
可以往,不都是他派人来接她,什么时候成了他主动?
「夫人该不会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吧?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锐目向下扫射。
金梓缩了缩,果然是来算帐的。「我可以不回去吗?就像前几次一样……」
「不行。」
她低头绞着手指,「不能……晚些天吗?」
「不行。」
以前不都对她不闻不问的吗?他怎么变得这么难商量了!「我……可以多在钱府住几天吗?」换个方式问,金梓宁愿做只缩头乌龟。
「妳这是在反抗我?」冷冷的瞇目,语音上扬。
金梓咽了咽口水,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只是……只是不想这么快回将军府。」
他瞇眸直视着她,一字一字道出,「妳跟不跟我回去?」
「我……」
见她仍慢慢吞吞不给肯定答复,李默寒无预警的放开她,改走到桌几前,端起刚让人斟满酒的瓷杯,饮尽。
这是第三杯酒了。
无人注意到随同李默寒而来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的躲到大厅外。
心里默数了三下,一、二、三--
「妳跟不跟我回去?」随着话落,「啪」一声,被那一掌击中的璧玉桌几,硬生生在好几双眼前,壮烈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