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张唇,方时让想要说些什麽,却彷佛有东西梗在喉口,让他发不出声音,望入卓景成的幽亮眸子,他抬起另一手轻环住他的颈子,献上自己的吻。
再度含进他的气息,卓景成敛下眸,勾吮著他的唇舌,手指更是灵活而毫无预警地滑入宽松的休闲裤里,掌握了已然显得灼烫的硬挺。
猛地被他的手心紧密地包围住,他不自觉地微微拱起背,吐出喘息。「等等……」有一阵子没倾泄的欲望禁不起卓景成这样的刺激。
「为什麽?」他笑得有些坏,「我以为你会喜欢。」尾音未歇,他的手已经上下缓慢滑动起来。
「啊……」他难耐地低吟出声,蹙著眉心眯起眼睛,在逐渐晕乱的意识里试图保持一丝清醒,「等一下……」
闻言,卓景成稍缓了下,等方时让微微带著颤抖的手笨拙地解开他的皮带及拉鍊时,他笑著再度吻住他,鼓励著他难得的主动热情。
「唔……」掌心里的硬热让他有种奇异的亢奋,他可以感觉到卓景成的每一分变化。
而跟随著卓景成带领的节奏下,益发热麻的甜美快感不断地自下腹涌上。将身体完全放任欲望支配,两人此刻拥有著契合无缝的完美默契,赋予对方更加狂炽的情潮。
深深拧起眉,方时让的喘息逐渐急遽了起来,察觉到这点,卓景成靠近他,将自己同样在他手中的昂扬贴上,一瞬间,像是激增了令人承受不住的高温,在最後狂烈的节拍律动之下,两人同时难以抑制地溢出到达顶点的低吟声。
等稍微平复了呼吸,他轻吻著方时让,看著他缓缓睁开眼。「……等我一下。」语毕,他撑起身子,在床边拿回面纸为他缓柔地拭去沾在胸膛及腰腹上的体液。
他看著卓景成帮他擦拭乾净後,才打理他自己,不自觉地唤了一声。「……景成……」
「嗯?」他坐回他身边,又温柔地替他拂去额上泛出的薄汗。「累了是不是?」
闻言,他这才了解他的用意。「可是你……」他顿住没再往下说。他很难把为什麽他没有做到最後这样的问题直接问出口。
轻轻摇头,卓景成泛开笑容,低头在他额上和眼角轻柔一吻。「这样就好了。」他没想在他身体初愈的时候累坏他。
起身,他在他衣柜里又拿出一件上衣替他套上,拉起被子为他盖好,这才又坐在床沿,从头到尾,柔和而带著宠溺的笑意一直没从他脸上消减过。
「累了对吧,睡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方时让也缓缓地漫上微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如果我爸到家了,叫我一声。」
「好。」他反手,让指节交错,掌心密合,唇边似乎因为温度的融合而溢出分外煦柔的暖意。「睡吧。」
噙著同样柔稳的淡淡笑容,方时让闭上眼,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静静地望著他的睡颜,卓景成半掩著眸,感觉心口有著一股热流缓缓漫染开。
……时让说得没错。
幸福,是会教人想流泪的。
释出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化成了绵柔的细吻,轻缓地,印在他的睡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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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昏黄,坐在床沿边,轻轻执著方时让的手,一直没放开过的卓景成没想过要起身开灯,任由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沉了下来。
没有动作与对话,这方空间里显得很安静。
而卓景成也一样默默地望著床上人影的睡脸,数著他的呼吸,手里握著他的温度,唇畔偶尔还会不自觉地浅浅泛出微笑,像是想起,那正在沉睡中的人只对他绽出的柔暖笑意。
隐约,听见了楼下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卓景成这才抬起了一直停留在方时让身上的目光,没花上几秒钟的忖测,他极轻极缓地松开了手,悄声地下床走到门边。
旋开门把,他出了房间,刚将门关上就看见了正从楼梯上来的方丞凯。
一瞧见卓景成,方丞凯微微笑了下。「我还在想会是谁来,原来是你,卓先生。」玄关那双品味十足的皮鞋很适合像他这样的男人。
闻言,他向前走了几步,笑著强调。「喊我景成就行了,伯父。不好意思,来打扰了。」
「说什麽打扰。」方丞凯轻轻摇头,「时让呢?」
卓景成回眸看了一眼掩上的房门。「睡了,」他转过头,微笑著对方丞凯说。「不过他交代过我等伯父回来了叫醒他。」
「没关系,让他多睡会儿,等晚饭时间了再叫他起来就好。」他浅浅摆手,想了一下又继续说。「不介意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如何?」
「这样方便吗?」
「当然。」方丞凯又轻轻笑了下。「只是难得有客人留下来吃饭,一下子没准备什麽好东西。」他浅浅转过身子,「那我先下楼了。」
看著方丞凯就要跨步的身影,卓景成出声。「伯父,我也下去帮忙吧。」
卓景成定定地望入他投来的目光,让本想说不必麻烦的方丞凯沉默了会儿,轻声道。「一道下来吧。」说完,他先踏下了阶梯。
而卓景成又回头望了一眼刚才他出来的房间,然後跟在方丞凯身後到了客厅。不过,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跟方丞凯说些什麽,他也只有呆站在客厅一角,望著方丞凯笔直地走入厨房,想了下,他还是走前了几步。
而注意到他挪近的身影,方丞凯转过头来对他说。「先随便坐吧。」
「……有什麽我可以帮忙的?」虽然有点难以解释清楚,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泛上莫名的局促。
闻言,方丞凯淡淡地笑了下。「没关系,坐著吧。」
沉厚的声音和低平的语调虽然没办法让人感到亲切温煦,但卓景成却觉得,方时让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长辈。
他顺从地选了个位置坐下,不过不是在客厅,而是只有几步之遥的,小小的餐桌边。
看卓景成坐下,方丞凯也动起手,不过他同时也轻轻开口。「谢谢你过来陪时让,今天没上班?」
卓景成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自己搁在桌面上的手。「下午没事,所以我就过来了。」薇芬会气疯吧?他记得她好像送了几份文件要他签字,可他却闹失踪。
正拿出几样蔬菜放在流理台边的方丞凯轻轻颔首,不冷不热地换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们交情不错?」
这句话的语尾很模糊,卓景成无法确定他究竟是隐含深意,亦或仅是随口问问。
他先是嗯了一声,然後才又继续道。「虽然我们认识没几个月,但是时让是个很好的人,这些时间相处下来……」
也许是提到自己的儿子,方丞凯稍稍停下了动作,看著卓景成。
他感到喉头开始乾哑,那是紧张的证明。「……他让我了解很多事,很多以前我不曾注意到的,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支吾著,谨慎地选择措辞。
不过方丞凯却在这时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然後,扭开水龙头冲洗著食材,没有多讲其他。
本来觉得自己接近不知所措的模样很蠢,但感觉到方丞凯行止下隐藏的体贴,他缓缓放松了情绪,淡淡地微笑,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真是一对父子,某些程度来说像得不可思议。
「他是个很细心的孩子,跟他母亲一样。」说到这里,他浅浅地露出了笑容,就彷佛,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