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看老爷,老爷的脸好像一下子红了……
真的,连耳朵上都染上了红色,看起来,真是好……诱人……
莫名的,他的心跳快了一拍。吓吓吓,自家老爷真是……
「你听了多久了?」李斐低了头,拾起筷子,镇定地挟菜。但看到他挟了菜,手抖动得厉害,送不到嘴里,一筷一筷的都往碗里堆。
「啊?有,有……几……年了吧……」江郎在脑子里计算著时间,看老爷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由地安慰起老爷来,「老爷,管家说了,这种事,没有什么的。久而久之,我也听习惯了……最近几天……都没有听到……我看老爷您最近总是有些……」
听,都听习惯了——
「……,……」
察言观色。看老爷一脸哑然失神的样子,江郎提议,「老爷,要不要小的去把夫人请来?老爷,您不用不好意思。就算是老爷您还没有跟夫人拜过大堂,小的们都会很尊敬夫人的。」说心里话,他觉得老爷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子偷偷摸摸,这样子,很对不起夫人啊。
「啊?」李斐慌慌张张地端起碗,「不,不用了。夫人——嗯,夫人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回娘家了。你……你先下去吧。等老爷我吃完的时候会叫你的。」
「是。」江郎道。怪不得啊……
眼死死地盯著,看著这个早熟的小厮走出去,看著门在眼前关上,李斐才闭上了眼,放下一直用来装饰的碗筷,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虚软地倒在椅子上。
「夫人……」他在口中喃喃地吟著,声音怪模怪样,「夫人身体不舒服。夫人回娘家了。不知他听到了,会不会……恼羞成怒……」
吃罢饭,再去老爷房中看看,看到老爷已经吃完饭了。服侍他洗完脸躺下,看老爷捏了一本书倚在床上,翻开书,又问一声,「应将军还未回来?」
「是的。老爷。」江郎应了一声。想著老爷还当真是糊涂了,明明晚上吃饭的时候问过一次。这两天,老爷真是有些失魂落魄。
帮老爷盖好被子,轻轻地掩上门,一抬头,发现应将军居然就站在了面前,一脸风尘仆仆,看到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家老爷呢?睡下了?」
「呃,老爷刚睡下。」心里有些怪怪的,正在沉吟著要不要叫醒老爷,就听到门内老爷急急地喊道,「江郎,让将军进来!」
「是。」将应将军邀进房内,看见老爷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披了外套,一见将军走进来,劈头就问,「还未吃饭?」
应将军一下子傻了,支支吾吾。
「江郎,快去端吃的过来。」老爷道。江郎掩了门出去,赶著去厨房叫伙夫热饭热菜。一边纳闷著: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地就今晚这般急急地回了来?一边想著刚才老爷的表情真叫严厉啊……叫他来端菜的时候,那种看著应将军的眼神,真叫……
柔情似水啊……
呸呸呸,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自家老爷。再怎么说,他家老爷也是堂堂正正……
****
当晚,江郎又听到老爷跟夫人的那种……声音……
琢磨著不对,将军都还在老爷房里,怎么老爷就跟夫人……
跑去问管家,大管家小福抱著老婆嚷一声,「你懂什么啊!老爷的夫人是将军妹子!」
噢!恍然大悟。第二日早上提了饭给守边城的将士们送去,提起这事儿,一个个将士们都红了眼黑了脸,对著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小子懂什么啊!不懂不要给我瞎说!赶快闭了嘴,不然兄弟们都给我冲上去打!」
急急逃回。没看见那一堆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在他身后抱头痛哭,「呜呜呜……我们的将军啊……骗了我们来这里,自己每天跟人家干上了,留了我们在这里连个娘们都找不到……连只小母鸡都不好找……呜呜呜……」
完
番外篇之一
——给喜欢小太子跟墨樵的人
「太子殿下!」两旁立著的宫女立刻跪下问安。
「免了免了——」急急地,金绫紫帐里,一个红色的身影急急地冲过去,似一团急风。
「太子——」
「太子殿下,皇上吩咐了,陵王在休息,谁也不许打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太监总管急急地拦住。
「浑帐!」太子怒视著拦在身前的十个小太监,「唰——」的一声佩刀拔出来,「哪个敢拦我!」
「太子爷,实在是皇上他……」太监总管面露为难之色。
「哼,量你也不敢!」一把推开那个老太监,红衣少年一脚踢开跪著的两个小太监,怒气冲冲地往紫金殿里进。
父皇都有三个月多没来看他了!
足足有三个月了!
他被禁足在东宫里,每天被赶去御书房,每天手里拿著一卷平国齐家的书,从晨到昏,若是以前,父皇每隔两三天便会来一趟,抚摸著他的头夸奖他几句。这便是他的乐趣了。
而现在呢?
为了个小小的男宠,竟然连他都冷落了!
「什么陵王!什么臭陵王!哼哼——」少年,怒气冲天的脸上还脱不了稚气,「我杀了他!我一定要杀掉他!」
愤怒地用剑挥砍著旁边的纱帐,在整个紫金殿里,少年的身影如一阵狂风乱卷。
脚步声轻轻地响起。
一步。
两步。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少年愤愤地砍著殿两旁搁置的盆景摆设花花草草,一颗置于镜上的夜明珠滚落了下来,灿灿的光照得少年眼一花。
有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轻轻地走出来。
「杀了你!」剑锋一指,红衣少年衣袖一扬,剑迅速地划向身后,尖端直指在从门后出来的男人的眉心上。少年慢慢地转过身来,一时之间,自己竟然愣住了。
好个儒雅如水墨画般的人儿!
心中不由地暗叹一声。眼前的人,一袭镶银线的白衣轻垂至地,瘦削的脸如玉般清秀隽良,尤其是男人的双眼,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凝视著他指在他眉峰的剑,少年注意到男人的眉好看地蹙起,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了一丝难以言表的痛楚,是的,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男人的眼神揪痛了一般。
微微地把蹙起的眉峰松开,男人把目光移到少年的脸上,叹了一声。双手捏住那柄剑身,轻轻地移到一旁。
少年愣愣地,竟也任他这样子把他手中的剑移开,放在一旁。
男人打量了四周狼藉的一片,慢慢地走过去,扶起旁边一束水仙,那水仙正当是抽蕊之时,被少年乱刀砍断,修长的茎脉软绵绵地垂下来,搭在男人的手上。那手,竟是那般的白皙瘦弱,瘦得就像是仅有一张皮包在骨头上,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草木本无心,你砍它做甚!」男人轻轻地道了一声,手里略运气,把水仙的花茎抽去,削掉周围争抢营养的叶片。如此一来,虽是今年见不到水仙花瓣,但还可保留其香魂至明年赏玩。
少年眉目一凛,从乍见的惊艳中清醒过来, 「恐怕有心的,早已经被人夺走了!」
他怒道一声,但是心里的怒意却没有像刚才那般的深重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
如果是他的话,恐怕他也会是为他执迷颠狂的吧……
男人闻言秀眉再次蹙起,手停下为水仙修剪的动作,略略地直起腰身,少年发现他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的腰身,那般细瘦的弧线优美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