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山贼无限向往地提起往事。
「是啊是啊……想当年……兄弟们也享受过有钱的日子啊……」
「对啊,那时候要什么没什么,就是要几个娘们,那还不好办,勾勾手指银票一扔就出来好几个,要胖的就有胖的,要瘦的就有瘦的,要黑的那老鸨不敢给你白的,不过大哥更好啊,人长得俊,只要一进那那山下万春楼里,连手指都不用勾一下,那些娘们儿一个个看到大哥都跟苍蝇见著了蜜一样,个个都扑上去,那个叫凶猛哪……」
另一山贼无限崇敬地提起雷藤往事。
「大哥就是大哥啊……」
「是啊,当年万春楼对面还有个万花楼,那里面的娘们,个个叫水嫩嫩啊,当时不还有个叫红花的姑娘,长得地个叫水灵啊,还雅得很哪,说什么答不出他的三句诗的人就不准进,结果一见到咱大哥,不也跟掉魂儿了似的,后来居然还跑上山来,非要当大哥的压寨夫人,结果惹得二大王生气,跟大哥吵架。哎……女人哪……」那小山贼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口气。
「二大王是谁?」经常听那些山贼们提起那一号人物。
「嘎?你连二大王都不知道?兄弟,你真是来得太晚了——」
「……」
那说得口沫横飞的山贼连看都没看一眼提问的人,接下去就道,「说起二大王,那可是当年寨子里除了大王之后一响当当的人物啊,文采风流,什么都会写,天文地理什么都懂,又会弹琴又会吹曲儿,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跟著大哥上山来了,不过他就是脾气儿有点不好,一看到兄弟们跟大哥粘得紧,就生气,老是板著一张脸——」
「是啊……哎,当年要没有二大王,就凭兄弟们这种三脚猫功夫,您也不可能被兄弟们抓上山来啊……」另一老山贼道。
「……」
「不过说起来啊,那二大王绝对是对咱大哥有意思,每天就看他那个醋样儿啊……」
「嗨,大哥那德行,哪能不吸引一大堆人哪,整个人就跟涂了蜜似的,不要说二大王,不要说那些万春楼的姑娘们,就是山下那些有了人家的女人,不也个个对大哥抛眼风嘛,我要是长成咱大哥那模样儿——」一山贼摸摸自己脸上的横疤,叹口气,「哎,我是完了——」
就在这里听得门响,「都在干嘛啊?一大屋子的人闹哄哄的——」雷藤开门,脑袋刚探进来,一颗骰子正中他额头,略微的有些痛,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抓起那颗骰子来,大喊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回答。
「妈的都装死样儿——」雷藤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环视了一圈,一个个山贼都乖乖坐在那里,「哪个扔的?」把那颗骰子砸在桌上,「妈的,打得老子脑门儿好痛——」
就见那一群山贼中有一人站起来,那种鹤立鸡群之状,那种潇洒俊逸玉树临风之态,不是韩愈还会是谁?就见那韩愈唇角带一抹不可捉摸之笑,那左手里,另一颗骰子正被他抛上抛下。
「韩……韩愈?」见韩愈脸色不佳,雷藤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干……干嘛打老子嘛……一大早的,生什么气啊……」
韩愈的左手食指一扣,那手掌中的骰子蹦跳起来,又落回手心,再对著雷藤飞一个眼风过去,「过来。」语调轻柔却是命令式的。
被那眼风抛得晕陶陶的雷藤美滋滋地过去。
「彭——」围在桌子前的山贼们连忙跳开。
「咚——」地上的灰尘飞起来。
就见屋子里一个大沙包被抛到桌上,再弹跳起来,又被打到地上,再接下来,就是如暴风骤雨般的拳头袭击……
「啊啊啊——韩愈你你你——」
「留点情啊——老子我——」
「不要啊啊啊——」一大早,黑风寨就响起他们的山大王的惨叫声,与昨日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无比同情地望了望屋子里的沙包,那群山贼们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不打扰里面那个打得正酣的人儿,蹑手蹑脚地离开。
半道上有人不解地提问:「大哥这不没做什么坏事嘛,大嫂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嗨,小子,连这你都不懂,」另一小山贼偷偷摸摸道,「这不是明摆著的事情嘛,大哥以前太风流,大嫂他吃醋了!」
「咻——」的一声,一颗骰子凌空而来,刚好打在那说话的小山贼身后,就见那几个山贼身体一直,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慢慢地转过身来,那说话的小山贼望了望钉在他鞋后跟一公分处的骰子,再抬起头来望望那近五十米远的屋子,双手慢慢地抬起来,两手合十,吼叫一声:「大嫂啊——小的不是故意要揭您的底的啊……」
语毕,一大堆山贼拔腿狂逃。
第八章
当天晚上韩师爷再次夜宿黑风寨。
美其名曰是替他们的山大王疗伤,暗地里,那群小山贼探讨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哥现在被大嫂严加看管著!
一个个对他们的大哥抱以无限同情。
另一大群人则是浮想联编,对他们的大哥向往不已。「这还不明白吗?大嫂住在咱们这儿,大哥晚上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想干多久就干多久,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而事实呢?
半夜三更,就见韩愈房间外面一抹黑影鬼鬼祟祟尚著墙壁溜进来,抬起手轻轻地打开虚掩的门,蹑手蹑脚地进房,再一个反身连忙把那门关上,再看看那房间里,黑不溜丢的一片,那采花贼凭著他白天的记忆悄悄地走到床边,飞快地脱掉衣服鞋袜,张开双臂扑上床:「韩愈我来了——」
结果却抱了个空。
人不在床上?
抱著韩愈的被子坐在床上,雷藤无限失望遗憾地闻闻被子好闻的味道,再望望那房内,眼睛已经适应了房内的黑暗,也可以看得出那房内的摆设,家具的轮廓在黑暗中隐现,可是——没有人!
呜呜呜——没有心目中想要的人儿,那他今天晚上这一趟不是白来了!
沮丧地躺在床上,再嗅嗅那棉被中熟悉的人儿的味道,头在枕头上转两下,看到床头有放著韩愈换下来的衣服,嘿嘿笑著拿过来摸摸,放在自己身边,突然就有些昏昏欲睡之意。
「绝对是累了……」咕哝著揉揉越来越沉重的眼皮,雷藤沉沉入梦。
门口,传来几个人偷偷的交谈声。
「大少爷,您真的要进去?」
「大少爷您确定了?这个人真的很危险啊,武功那么高强,万一没有被迷倒的话,大少爷您不是完蛋了?」柳芜君手下几个保镖担忧道。
「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大少爷,太危险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黑暗中就听得柳芜君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进去?你们是白痴吗?」晃晃手中的迷香,柳芜君笑得一脸狰狞,「那家伙居然敢抢我的男人!我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看看我柳芜君是什么人,哼,哼——」
不听那几个保镖的制止,柳芜君手放在门上,「彭——」的一声把那门打开,就闻得室内一股迷香的气味,柳芜君拿手在鼻子前面挥挥,刚踏脚进去,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你们给我回去,到远一点的地方看著,别让其它人进来。」
「是。」几个手下退下,柳芜君安心地进入房内。
房内一片漆黑,摸到那床上,果然有一个人直直地躺在那里,柳芜君忍不住心中得意之情,对著那床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嫂啊大嫂,您也想不到您会有这么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