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浩瀚随口应着。
月渡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陛下不怕三道再次造反?”
“三道反与不反,那无谓,因要拿下三道,再轻而易举不过。朕在乎的,只是这世上是否还有神人。”打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只有一个目标,至于接下来得面对的战后琐事,他并不认为以武制武就能解决一切,而他也不想只得到了版图却得不到民心。
“世上已无神人。”日行者小声地在他身旁提醒他。
他愉快地扬高了唇角,“因此朕已得到朕要的结果了,至于三道,该怎么处置,就由他们四人自个儿拿捏。”
“什么?”又要交给他们四个?这到底是他们的天下还是他的?
再度被赋予信任之后,方才还站在宫门外犹豫,且找不着自己的夜色,只觉得那些一直在她心底肆虐的风雪,已在这座大殿上停止且融化殆尽,此时此刻,一直觉得什么都无法拥有的她,这才发觉,其实自己手中所拥有的,已是太多太多。
在浩瀚的给予下,她重新有了亲情,她亦有了永远都会站在她身后守护她的风破晓,她更找回了那三个多年来与她为伴的同僚,以及,那个可自傲地站在帝国最强一道防线上,为浩瀚守住江山的第一武将。
“臣遵旨。”不顾日月二相摆出一脸反态,直在浩瀚的耳边仍是劝个不停时,跪在下头的夜色立即接旨。
“去吧。”浩瀚眨眨眼朝她示意,“天冷,别让他在外头等太久。”
“臣告退。”
“慢着,夜色——”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由他俩说了就算的日月二相,忙着追下殿想去问她,她到底想拿三道怎么办。
坐在椅上末动的浩瀚,默然地瞧着他们走远的身影时,一双小手白一旁环住他的颈项,而那自袖中露出斑斑伤痕的手臂,不意地暴露在浩瀚目光下。
“在生闷气?”老早就命人送走客人的晴谚,一双美目直瞧着他的侧脸。
“怎会呢?”他淡淡地笑道。
不会才怪……晴谚无言地瞧着他脸上那骗过夜色、也可以骗过二相,独独就是骗不了她的假笑。
环首看了看四下,察觉殿上已无他人后,晴谚先是讨好地在他颊上亲了亲,然而浩瀚依旧是坐在椅里直视着远方,这让她不禁叹口气,倾身附在他耳边再奉上一句。
“下回你若是又掉入湖里了,我会第一个救你。”
“你不救无邪了?”他微微瞥过目光,口气酸溜溜的。
就知道他还在记无邪的仇。
“不救了。”晴谚弥补似地在他唇上用力亲上一记。
“说话算话?”总算有些动摇的浩瀚,这才伸手轻抚着她粉嫩的面颊。
“嗯。”她伸手环住他的颈子,整个人侧坐至他的怀里,享受起他温暖的怀抱,“因我还得同她抢位子昵。”
“抢什么位”本还搞不清楚她想说什么的浩瀚,话才说了一半,便霍然明自她话望指的是什么。
“为了我,我想,你定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晴谚举起他的左手,柔柔地亲吻起他的断指。
居然跟他家表妹勒索他时说得一模一样,她俩是串通好了吗?就连勒索的内容竟一字也不差……遭人勒索的浩瀚,不语地瞧着怀中的佳人甜美的笑意。
“是不是?”晴谚偏首凝睇着状似头疼的他。
也知道自己迟早都得解决他们四人这桩情事的浩瀚,低首轻啄了芳唇一会后,满足地看着她红艳美丽的面容。
“就如你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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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天晴,初春的脚步悄悄来到枝头上,为满园的树木添上嫩绿的新装。
朝中的文武百官们,在下了朝纷纷前来离火宫贺春送礼,将已有好一阵子没再这么热闹过的离火挤得水泄不通,只是。百官们在宫内找了许久,就是不见那四名早已返回离火宫的主人。躲人躲到宫后园子里的某四人,在被春阳晒得昏昏欲睡,又不愿回宫或是回府给人堵个正着时,左臂已经复原的石中玉,头一个耐不住无聊自草地上跃起身。
“咱们再来较量较量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他们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再交手过了。就当是提前验收武艺也好。
破浪无所谓地耸耸肩。孔雀则是在夜色提着两柄弯刀首先站上武台时,命一旁候着的宫内总管去拿来计时的香炷。
一脚踏上武台后,向来总是赤手空拳的石中玉,在其他两人讶异的目光下,自身后亮出一柄长剑。
“嘿嘿……”祭出对付海皇的那柄神剑后,石中玉笑得一脸开心,“在有了这玩意后,头头,这回你得很走运才行了。”
面无表情的夜色.只是相当不屑地瞥了那柄长剑一眼。
“我就不信有了这玩意我还会败给你!”石中王兴匆匆地扬起神剑,当空一划,一开头就使出全力对付她。
习以为常的轰隆声响,自上头的武台上传来,坐在下头等着排队上场的孔雀,在见识到神器的威力后,懒洋洋地问着身畔的同僚。
“你认为谁会胜出?”难得那颗石头都把神剑用上了,搞不好这回他能在夜色手中讨到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夜色。”破浪只瞧了武台上的两人一眼,二话不说地就选夜色。
“……”孔雀挑了挑两眉,慢条斯理地侧首看向破浪。
不经意一瞧,即被他的目光给看得浑身上下极不自在的破浪,心虚之余,他赶忙在他开口前,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
“不要让本王听见此刻你心里正在妄想的任何一字!”
他根本就什么都还没说……
孔雀一手撑着下颔,两眼一转,当下朝他笑得坏坏的。
“其实你是很佩服的她吧?”明明心里就是佩服夜色万分,偏又打死不承认……他们四人中,最别扭的就属他了。
破浪用力哼口气,“笑话!”
孔雀不敢苟同地摇摇首,“输给个女人,有这么严重吗?”他和石头都认了这么多年了,他干啥就是打死也不认?他是和宫垣结拜过不成?
“哼,这话正是本王想说的。”破浪冷眼一扫,用一种奚落的目光瞧起他。
“喔?”神态又再恢复嚣张不可一世的破浪,毫不客气将冷水往他的身上泼。
“本王可不似某人,遭人坑了,怒气冲冲地前去兴师问罪,结果非但什么帐都没算成,反而还得继续委委屈屈地当个地下情夫。”这事在北斗与南斗的张扬下,早就传遍离火宫了……啧,简直就是丢尽他们男人的颜面。
老脸当下挂不住的孔雀,微徘着脸,恼羞成怒地一骨碌自地上跳起,扬声朝武台上大吼。
“石头,下来!”
“干啥?”打到一半的石中玉,在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前,就遭孔雀硬是给拖下场,他忙着大叫,“我还没打挂她哪!”
“反正你再怎么打也打不挂她的,换人!”孔雀一手圈住石中玉的颈项,火冒三丈地扭头改朝夜色叫着,“夜色,砍了他!”
两刀插在地上静候下一个对手的夜色,水眸一转,一双美目毫不犹豫地落在破浪的身上。
“求之不得。”听风破晓说,这个破浪在北域时。似乎是忘了她的警告,若非是凤凰救他一命,只怕风破晓早就死在破浪的一双缨枪之下了。
老早就等着跟她算北域这帐的破浪,不客气地迎上她的视线,取来一旁的双枪之后,也不管一旁被捂住嘴的石中玉仍在抗议,就迫不及待地踏上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