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还不认?孔雀气到额上青筋狂跳,“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只习过轻功没学过其他功夫吗?”什么娇弱堪怜,必须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不只是她骗他,就连他家陛下也与她密通好一块来骗他!
她还据理狡辩,“我是没有习过,我只是有‘练’过而已。是你自己没有问清楚的嘛!”教她的人还是浩瀚咧,他要算帐的话,也应该先去找浩瀚才是。
“你……”差点气结的孔雀,扯大了嗓门又是一阵雷公吼,“少同我玩文字花样!”
“你又凶我……”被吓自一张小脸的她。拉起衣袖哭得更加哀戚,“是你对我保证过往后绝不会再凶我或吓我的,你不守诺……”
“我……”不能吼不能吓,那他是要怎么吵才能吵得下去?
她又冷不防量邀朝他扔出一句最让他头大的问句。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哪有——”孔雀才张大嘴想要驳斥她自以为是的说法,却又被一阵心碎的哭声给盖过。
“我知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愈想愈觉得心酸,无邪更是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
“等……等等,你稍等一下。”满头大汗的孔雀,一手抚着额,从不知道与女人兴师问罪的工程竟是如此浩大与艰难。
然而无邪只是满面委屈地瞧了他一会后,以衣袖擦干了面上的泪水,低垂着颈子,落寞地转身一步步地踱离他的面前。
“慢着,你要上哪?”他的帐目都还没清完,她就想一走了之?
“我要回浩瀚的身边。
他一把扯回她的身子,两掌紧紧握住她的双肩。
“你说什么?”除了他外,她敢再去找另一个男人……呃,也不对……她原来的相公?
“你放心,浩瀚不会要我了……”她很勉强地挤出一笑容,脸上的泪珠仍是成串地落下,“我只是要去向他请罪。”
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请什么罪?”
“告诉他我对他不忠、我红杏出墙。他若要废后、或是杀我,全都任凭他处置。”她细声细气地说完,面上还摆出了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模样。
“你是想害我掉脑袋吗?”她以为做壤事的就只有她一人吗?
无邪慢条斯理地抬起娇容,一双水每定定地凝睇着他,当下令孔雀直觉得墓底的气候似乎比上头的大雪日还来得令人打颤。
“你,不担心我沟处境,却只在乎你的脑袋?”
“我只是——”
“说来说去,原来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无邪凄声地说着,不断朝他摇首,“说要横刀夺爱的是你,说你不介意我是他人发妻的也是你,结果到头来一有难,头一个抛弃我、嫌弃我的也是你………好,是我瞎了眼错看了你,如今这一切皆是我自作自受。”
看在老天的份上,就让他掐死她一回成不成?
不能掐死她,不能大声吓她,又不能对她吼,若是她有心去死,他就得跟着一块掉脑袋……深深处于冰火二重天的孔雀,在又怒又怜又紧张的状况下,默然将一双火目扫向一旁看戏的某两人。
“北斗、南斗。”
“将军有事?”已经搬来椅子的两人,边嗑着瓜子边问。
他将十指扳得喀喀作晌,“让我揍你们个两拳。”不行,撑不下去了……他非得好好发泄一下不可。
“这关我们什么事哪!”才不想被他俩的家务事给波及的两人,在他又开始迁怒之前一溜烟地分别往两头跑。
正要去逮住他俩好揍个几拳的孔雀,不意回首一看。就见无邪两手抚着双臂,独自黯然垂首落泪韵模样……当下,阵阵警钟直在他的心底当当响起。
虽然他的理智一再告诉他,这只是她的一贯伎俩和对付他的其一手段而已,他可千万不能再次上当,但他心里因她而柔软的那个部分,又对她这副伤心的模样感到百般不舍……
挣扎再挣扎,犹豫再犹豫,最终,他还是认命地对那些掉不完的泪水选择投降。
“无邪,你还骗过我什么?”他来到她的面前以指揩去她的泪,打算一次全都问清楚,省得以后他又得在事后被气到吐血。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她,听了当下满面阴恻地抬起娇容。
“我才正想问,你还骗过我什么呢。”要清算是不是?那好,大伙就一块来算个清楚!
“我骗你?”从没见过她有这种表情的孔雀,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突然心虚了一下下。
“你说,在我之前,你曾有过多少女人?”她边问边拨开他仍搁在她面颊上的手,一双美丽的十指轻轻拉扯着他胸前的衣襟。
“呃……”该说实话吗?
她甜甜地笑着,“我只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其中一个女人是不是?”左右各拉住一片衣襟的玉手,开始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愈扯愈紧。
“我从没有当你是!”在快被她用衣裳给绞死之前,孔雀连忙大声喊冤。
“那,你的意思就是,在我以前有过很多这种女人了?”笑意当下说收就收,双目含冰的她,语调徒然一降,娇颜变得再阴沉不过。
“……”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孔雀,就只是愣愣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她变脸的模样。
“既然你认为我骗了你,那我就不再勉强。”她以袖拭去颊上的最后一滴泪水,迳自在心底作了决定。
“你……又想说什么?”奇怪,他怎么觉得这句话听来很耳熟?尤其是她接下来将说的下一句,他肯笃定,他一定会觉得更耳熟。
果不其然,端出皇后架子的无邪,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大刺刺地向他颁布懿旨。
“我,不要你了!”天下男人何其多,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你敢?”孔雀险些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掌,差点一掌打死这个让他爱得死去活来,又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我不敢?”无邪将小巧的下颔一抬,也同他杠上了,“好,我就叫浩瀚休妻,然后再叫他替我找个新的夫君!”
“除非我死!”气得七窍生烟的孔雀,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臂,面对着面地朝她撂下狠话。
她也一口气应允下来,口中所说的,远远比他的还来得更狠更残忍。
“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她同意地点着头,“我就叫浩瀚先赐死你再说!”
“…”无……无情的女人哪!
“你就留在这慢慢等着接旨吧,我定会叫浩瀚赏你一个痛快的。”无邪拨开他紧握住她手臂的掌指。整了整衣衫后,等着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完了她的话,孔雀简直是欲哭无泪。
用完了他,就不要他了……慢着,万一她在没有他后,又故技重施,不知去哪绑了个男人来这墓底取代他位置……不对。据他的了解,她的心其实很软,她不可能会叫陛下杀了他,更不可能会去找别的男人……可是……
可是”……她现下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而是十足十的认真哪!
“无邪,你……你不会是当真的吧?”性命就悬在刀口上的孔雀,抹了抹脸,小心翼翼地问。
她反睨他一眼,“谁教你与我通奸?”
“通奸?”当下又是一条大罪重重地朝他压下来。
凤目一眯,“可不是?”
“那、那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那时他们……他们不是两相情愿的吗?
怎么到了现下就全都成了他这采花贼的错?
“我不管那是如何,总之,我是浩瀚的表妹,打小他就疼我入骨,因此,就算是我再如何对不起他,看在我俩的情分上,我相信他或许还会饶我一命从轻发落。”她说得理所当然,还不忘威胁他,“至于你的话……那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