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瑞抱拳上前一步,装着北京腔说道:“小的誓死效忠总裁。”俊脸正经得令人发噱。
“哈哈哈!”父子俩同时大笑出声,猛拍段延瑞的肩头,“演技一流!”
晋尚阙喘着气大笑,“段大哥,你真的很适合当老爹的秘书耶!”
段延瑞笑而不言,抱着拳静静地退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可以了,你们下去吧。”摆够了排场,晋图荣总算满足了,望着迅速移动的人墙,他淡淡地丢下一句,“儿子,我们来好好的谈一谈。”随即走进办公室。
晋尚阙搔搔乱发,跟着自家老爹进入装潢得贵气十足,犹如高级精品店的办公室,再跟着坐上牛皮沙发。
晋图荣眼带深意地盯着儿子的橘子头,“台湾的橘子够多了。”
晋尚阙点头,卷翘的乱发又是一阵摇晃,“嗯,我知道。什么时候上班?”
“后天。我明天要出国一趟,去多久还不知道,事情我都交代好了,不懂的地方就问延瑞。”
“嗯。”晋尚阙摸摸下巴,锐利的眸光透过凌乱刘海射向父亲,“注意事项?”
“呵呵,小子够精明!有个姓金的,得提防一下。”晋圆荣眼迸精光,密切注意儿子的反应。
这孩子天资聪颖,做事自有一套方法,从不用他这老子操心。
若他有心接掌公司,当然是最好,若无意,他也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人选,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如何了。
见儿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晋图荣问道:“还在玩乐团?”
他这两年迷上摇滚乐,还组了个团,自己当主唱,就不知他打算再玩多久。
晋尚阙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其他人也到台湾了。”抬起头面对不怒而威的父亲,“再给我一年。”他不想这么快就被公司绑死。
“可以。你要接棒?”唔!挺有心的,或许他不用另择人选了。
“我们早说好的。”晋尚阙年轻的脸庞散发出坚毅的决心。
晋图荣欣慰地拍拍他,“好,就一年,就当是熟悉公司和现在的商业生态。我再给你派个能干的秘书,这一年靠着她,再让延瑞帮忙看着,应该不会出岔子。”
“嗯。”他站起身,将乱发往后梳拢,“我先回我公寓,晚上一起吃饭?”
“好。”晋图荣待儿子离开,便拿起小茶几上的电话听筒,按下熟悉的号码。
“喂,老葛,是我。那小子说要接棒,为保险起见,之前说的事还是照计画进行,老金那边……股票……嗯,你儿子那边应该不用了……嗯,老交情,一句话,好,就这么决定了。”
挂了电话,晋图荣摸着胡子,拉开老谋深算的笑容,重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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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炎热的一天,扬升集团总部里也热得很。
风闻总裁的独生子晋尚阙要回国接棒,今天便是他接任总经理一职的日子,整整四十层楼的员工都在谈论这件事,好奇、期待和怀疑交织成一片嗡嗡声浪。
听说前天总裁搞了个大场面替少爷接风,结果那些担任“场面效果”的安全人员一个个苦了脸,而那些摸鱼跑来偷看的人也不肯多吭半句,说什么怕得罪了大老板,硬是决定当只紧闭壳的蚌。几十张黏得牢牢的嘴巴,惹得大家好奇死了,心中写着同一个问句——这位大少爷是生得三头六臂,还是丑陋异常?竟让拿说长道短当工作娱乐的众人齐齐噤若寒蝉?
八点四十分,三十名安全人员在扬升大楼门外夹道排开,等候总经理的到来;门内,近百道窥探的视线直直射向缓缓驶近的黑色宾士,道道都像侦测机。
前天见识过橘子狂笑的安全人员无一不忧心忡忡,心中拚命祈祷少爷今日能“平凡”一点、体面一点,别让他们由衷敬爱的总裁丢了面子。
宾士一分不差地停在大楼正门前,驾驶座的车门随即开启,光可鉴人的黑色皮鞋踏上大理石地面,高挑的人影跟着跨出车外,暴露在人群的鉴定目光之中。
那人一袭深蓝色西装,笔挺合身、剪裁不凡,将那年轻挺拔的身形衬托得气宇轩昂,焕发优雅自信的风采。
橘子头已然消逝无踪,黑发往后梳拢,丝丝服贴、根根漆黑似墨,显得成熟而稳健,性格的发线下,是一张健康的古铜色脸孔,剑眉飞扬,狭长的眼睛微微向上挑,薄唇勾着一抹兴味的笑意。
环视过大门内外层层叠叠的人群后,他点了个头,算是对注目礼的回应。
好个仪表出众的青年才俊!年少得志却不轻狂,气度恢弘而令人倾慕。
人群中此起彼落的赞叹话语,掩盖了安全人员们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欧阳凌微笑着走到他身边,身子一侧,大手做出“请”的手势,以众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总经理,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晋尚阙举步朝金色大门迈进,步履沉稳,神态自若,没因众多的打量视线而乱了大将之风。
欧阳凌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了然和佩服,不发一语地跟在他身后。
门内好奇的人群,早在他俩转向大门的那一秒就火速离场,回工作岗位去了,免得给甫上任的总经理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宽敞的大厅内,还有四个人,八只眼睛同是望着大步而来的晋尚阙,表情却是大大不同。
一名神态端庄、拘谨的女子飞快地低头检视已经非常整齐的粉色套装,确定一切都完美无缺后,她拉开长腿,以俐落的步伐迎向他。
高跟鞋在略显空旷的大厅里,敲出果决明快的节奏,和她眼底的干练神色形成完美的组合。
她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清丽的脸蛋上化着合宜的淡妆,纤细修长的身子略显僵硬,白皙的左手抱了本记事簿,除此之外,别无装饰品。
走到晋尚阙身前,她微微一躬身,清亮的嗓音流泄,“您好,敝姓邵,单名絮。从今天起担任您的秘书,请多多指教。”简洁有力的自我介绍,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平板的语气配上平静无波的表情,让她宛若一台工作机器。
晋尚阙若有所悟的眨了下眼,唇边的笑意悄悄加深。
这就是老爹派给他的能干秘书?是够正经八百的了。
这种女人肯定是以工作为第一优先,“其他的事?别提了!我没兴趣。”的类型。
以秘书来说,是挺好用的,但以看女人的眼光来说,未免稍嫌无趣。
他朝她点个头,“邵小姐。”而后,转向迎面而来的三个男人。
“尚阙,多少年没见了?都快不认得了。”说话的是一名枯瘦的中年男子,干皱的脸皮扯开大大的笑容,却给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金伯伯。”晋尚阙欠身,有礼地打招呼。需要提防的人出现了。
金明松,持股率排第二的公司大老,在公司和商界的声望都颇高,然而众人所不知的是,此人最擅长端出和善慈蔼的嘴脸,然后趁人失了防心之际,在背后捅上一刀,手腕之高,瞒过众人耳目,就算少数几个知其真面目者,亦无从揭露。
多年来,他一直是老爹的心腹大患,偏偏又没机会名正言顺地将他彻底拔除,老爹只好在与他合作之时,不时惦顾着后背,以免傻傻地成了他的刀下牺牲者。
这么迫不及待来找他这个传闻中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