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邵絮惊呼一声,快步向前,着急地帮他解开绳结,“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被绑起来丢掉?”
“我不是总经理,我是晋尚阙!”他加强了语气强调。
她解开最后一个绳结,扶他站起来,焦急地连声问道:“你被开除了?那些合约不够让你留下来?你后来还是都在睡觉?”
晋尚阙捡起行李箱,有条有理地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我没被开除,那些合约让我升上了副总裁,我后来都很认真上班,还差点过劳死。”
久别重逢却是这般难堪的场面,幸好有她焦急的神情为他安抚了极度不安的心情,他贪婪地睁大了眼,将思念多日的人影纳入眼底。
她穿着色调柔和的休闲裤装,死板板的老处女发髻换成俏丽的马尾,显得年轻许多,自然无伪地散发出她真实的风采,比起那个工作机器,这样的她更令他心动。
“过劳死?”她怀疑地瞥他一眼,小手忙碌地拍去他满身的灰尘,“你说你‘认真’上班?少骗人了。”
好现象!果然一脱离公事上的关系,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深吸口气,郑重无比地建立自己认真工作的好男人形象,“我说真的。之前是因为要引老狐狸上钩,我什么事都不能做,练团又很累,才会老在睡觉,现在我可是‘每天’都超时工作,‘每天’都批了一堆公文、开了一堆会议。如何?对我改观了吧?”期待的视线牢牢黏在她脸上。
“是改观了。”也提醒了她一件事。
她停下忙碌的手,退离三大步,环胸瞪视他,“你为什么会被人绑起来?”还这么憔悴、狼狈?害她差点忘了要远离他的决定。
她怎么突然冒出敌意?刚才还好好的啊!
晋尚阙肩头一垮,“段大哥跟我老爹认为这种出场方式比较吸引人。”
一大清早就被拖离暖暖的被窝,然后绑起来扔上车,经过长途的车程,一路摇晃到这里,到最后还被丢下车,虽说他们是“用心良苦”,但真的有吸引到她吗?他实在很怀疑,说不定他只是老爹和段大哥无聊之下的牺牲品。
邵絮翻个白眼,脚尖不耐烦地打着拍子,“吸引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想吸引谁?”
迟钝,她真的非常、非常迟钝!
他揉揉发疼的鬓边,“就是要吸引你。”
她冷哼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少来,吸引我干么?”
“邵絮,”他拎着行李箱慢慢走向她,“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迟钝?”他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他喜欢她,难不成她还能迟钝到听不懂字面上的意思?
“你干么?不准你再过来!”没忘记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她警戒地后退两大步,瞪着他,霸道地命令。
晋尚阙恍若未闻,继续逼向她,“你真的变了好多,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外表纤细,脾气却坏到家的女人。
邵絮一噎,这才发觉从被车子吓到到现在,她一直处于坏脾气的状态。
“可恶!”她低咒一声,赶紧屈指猛敲眉心,“冷静的秘书——”不,她已经不当秘书了,换一下,“冷静的女人、冷静的女人。”
晋尚阙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冷静很重要吗?你刚刚的样子也不错啊,朝气蓬勃、直爽率真,很吸引人。”而那双小手还是温柔如昔。他微笑地想着。
“你被踢得很高兴?”她手下没停,横他一眼,提醒他自己的暴行。
被问倒了。她的脚劲不小,被她踢中的地方还痛着,他只能无言地叹口气。
终于恢复了冷静,邵絮放下手,掉头往家里走,“拜拜。”千万别忘记这男人很危险!她提醒自己。
“邵絮,”晋尚阙紧跟在她身后,“我没地方住,可不可以住你家?”
“休想。”她脚下走得飞快。
“那请我去你家坐坐?”
“不行。”脚下又加快速度。可恶!他到底在干么?
“这么没人情味?”
“就是。”简直快跑起来了。
“我是来追你的,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等等!他说“追”?!她突然停下来,猛地转过身。
没想到她会停下来,紧跟在后的晋尚阙煞不住脚,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她,伴随两声惊呼,两人双双倒入路边的稻田。
可恶!他整个人全贴在她身上,两人之间只剩湿薄的夏衣,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扑上来,她涨红了脸,尴尬不已地推推他的肩头,“你快移开!”
她酡红的脸蛋点燃了他的希望之火,“邵絮……”他俯下身,薄唇贴近她耳畔,“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
小手停栖在他肩上,再也动不了。
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再接再厉地说服她,“我知道我以前的表现很差,但那是情势所逼。”忍不住诱惑,他伸舌轻舔她小巧的耳垂,察觉到她的颤抖,才满意地笑着说下去,“我退出乐团了,也决定全心投入工作,你不是老希望我认真工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不求她马上爱上他,只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机会来赢得她的好感。
工作?工作?!工作!他说喜欢她,然后满嘴的工作?!
“我拒绝!”她愤然地撞开他的头,“你真懂怎么惹我生气!”又来了!若说她是炸弹,那他就是火引!
见她气得又行使暴力,他抬起身体,着急地解释,“我说真的,我喜欢你,也会努力成为一个能干的男人,这一个多礼拜,我每天都有好好上班,不信你问段大哥。”
怒极生冷,邵絮冷冷地撇过头,不愿看他,“你走不走开?”
“邵絮……”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沮丧和哀求。
“猪八戒。”她冷着脸,屈膝一顶。
“噢!”晋尚阙抱着重要部位往旁边一滚,痛苦难当,“你——”好狠!
邵絮笨拙地爬起,在原地甩动手脚,用力甩去他在她身上烙下的温度,“不准再靠近我!”说完,不顾哀哀叫的人,她爬上路面,拔腿就跑。
倒在烂泥中的晋尚阙见她快跑得不见人影,强忍着疼痛爬起,重回路面,艰辛地追逐她的身影。
然而,她健步如飞,他创痛未平,如何能追得上她?
末了,他气馁地瘫坐路边,望着远处的人影,生平头一次,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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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你认识那人吗?”邵杳问着妹妹。“那人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
邵絮放下报纸,漫不经心地问:“长什么样子?”
“高高的,脸上有一大块瘀青。”所以她无法说出他的样子。
瘀青?靠!他还敢来?!猪八戒!
邵絮随手抓来台灯,冲向门边。
“又发疯了!”邵杳见状连忙抓住她,“会打死人的!”那台灯可是实心木头雕成的,她要拿也拿个轻的,省得闹出人命。邵杳塞给她一枝扫把,“用这个。”
邵絮拿了扫把,却没放下台灯,就这么冲出去。
邵杳呻吟一声,“絮!小力点!”也跟着冲出去。
晋尚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几次想按下电铃,耳边却响起她的警告和毫不留情的拒绝,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气就这么溃散,他只好缩回手,重新凝聚勇气。
昨天下午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后,他拿出老爹和段大哥“贴心”为他顺道带来昨晚放在床边的人事资料,找人问了她家的位置后,便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到底走了多久,他不知道,直到天亮了,他才发现自己站在她家门口,而站了多久,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