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于知燕有种类似于喜欢的感觉涌上心口。
只是……喜欢?
怎么会是喜欢?!
邯中业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的男孩啊!他没才气、没才情,人看起来又拙拙的,有的只是一股类似于执着的憨而已,而她最讨厌的就是不懂得变通,只晓得从一而终的人了,偏偏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老顽固,而她对他的感觉有可能是讨厌、是不耐、是嫌弃,但——怎么可能是喜欢!
于知燕瞪着邯中业。
邯中业换了个地方站,不再背对阳光了,所以,他那张过于憨厚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于知燕面前。
于知燕这才稍稍捡回一些理智,断定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这个抽男的。
或许他说他喜欢她、崇拜她时,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吧!但那也仅止于感动,其他的情绪、感情,断然是不可能有的。
不过——嗯!对于他喜欢她这一点,她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
“你喜欢我?”于知燕变脸如翻书,马上笑容可掬的站定在邯中业的前面。
邯中业听过太多有关于知燕的流言了,如果他够聪明,他该摇头,但是——他却点头了。
“嗯!”他是喜欢她。
“现在还喜欢吗?”
“还喜欢。”邯中业坦白的把自己的心情摊在阳光下。
他知道他是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但是,喜欢她的心情是他最初、最真的情感,他没有办法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即使他的一片真心会被唾弃,他也一样要说。
“太好了。”于知燕笑得比刚刚还灿烂。
“太好了!”邯中业却像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因为,于知燕不但没有骂他不要脸,没有说他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她还说……太好了!
“太好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
“你要当我女朋友?!”这一吓,又是好大的一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吓!莫非你不想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
“不然是哪样?”于知燕故意戏弄邯中业。
邯中业低下头,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说:“我只是有点讶异你竟然会答应当我的女朋友。”
是吗?人家她也很讶异呢!
于知燕笑咪咪的看着他,但心里却在暗自叫苦。
三个月!但她真的可以忍到三个月吗?
第二章
忍耐
不是自夸
她真的是有毅力
不屈不挠的与他
玩办家家酒
直到她玩腻了
事实证明,于知燕是很有耐心的,因为,最后她不只忍了邯中业三个月,她还嫁给他——在毕业后的第二年。
那是多久的事了?
四年前!
对了,那是四年前的事,换算一下,也就是说,于知燕跟邯中业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一年。
结束他们的婚姻生活,邯中业并无太大的意外。因为,他一直很清楚于知燕并不爱他的事实。
于知燕之所以跟他在一起全是为了赌约,而他们两个最后会结婚,也是因为她想图个方便。
那时候,她身边没有别的男人,而他恰好在她的身边守候,她需要一个婚姻,让她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台北,所以他是她那时唯一的人选;然而,方便的婚姻始终不是爱,于知燕会离开他,他一直都有那个心理准备。
“叩、叩——”
有人来敲门,打断了邯中业的思绪,他再抽了一口烟,才把指间的烟捻熄。
他还没来得及去开门,门外的人就喊着,“我要进来了喔!”
他还没说好,她人就出现了。
邯中业的眉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好看,他不太习惯她如此堂而皇之的侵入他的生活,好像他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似的。
“你现在不方便吗?”她偏着头问。
明明是那么天真的一个表情,由她做起来,却是这般成熟中带着性感。
邯中业试着忍住心中的起伏情绪,不让于知燕又再度牵引起他的情绪。
这个女人是没什么良心的,不管他爱她几欢,她总有办法抛弃他几次;他对自己起过誓,绝对不会再栽在她的手掌心里。
于是耶中业板下脸,冷着声音说:“你人都已经进来了,不是吗?那就没什么不方便的了。”他让位置给她,且挑起眉,无言的询问她,这么晚来找他干嘛?而他的脸色至今一直不是很好看。
这样她总该知难而退了吧?他想。
但很显然的,于知燕的脸皮比他想像中的来得厚,对他的坏脸色,她像是视若无睹似的,一点也不在乎,她还告诉他,“我房里没有吹风机。我洗了头,必须吹干头发。”
她指指她的头,表情显得既可爱又性感。
邯中业故意不看她的表情,径自站起身,将收在柜子里的吹风机拿出来交给她。
于知燕接过去,却不回房里吹,直接把电线插在邯中业房里的电器插座里就吹起头发来。
邯中业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
那纯粹只上性的交欢,邯中业知道。
在他跟于知燕一年的婚姻中,他摸不清楚她的心,但他了解他的肉体对她的吸引力。
他们或许有很多的观念不尽相同,但在性的配合上,他们两个一向是很好的搭档。
像昨天晚上的意外,他不以为他们是因为彼此还有眷恋。所以才会发生性关系,他们是因为太久不曾触碰彼此,才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说:一对契合的男女发生性行为,永远摆脱不了食髓知味这四个字,至少……他跟于知燕就是非常典型的一个例子。
所以——别怕,他真的不是对她还有所依恋,他只是太想念她的身子而已,只是而已罢了。
“想什么?”于知燕醒了,她半眯的双眼中闪着笑意,像是酒足饭饱的小猫般惰懒地展开四肢,她打了个呵欠后,又理所当然的偎进他的怀里。
她对他的影响竟远远的超过以前!
“怎么了?”她感觉到他的拒绝与不对劲,昂起脸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一片铁青。
“你到这样。”他伸出手想推开她。
“为什么?”她不依,更像只八爪章鱼似的黏在他身上。“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
“那你告诉我,此一时为什么会彼一时?”他们昨天晚上做的事明明比现在还亲密;而昨晚他都没抗议了,现在为什么要介意她躺在他的怀里?
“昨天我们是一时情迷,而现在你我都是清醒的,就不该逾越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像还是我老婆时一样,以为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偎向我,贪取我的体温。”邯中业面色凝重的试着撇清他俩的关系。
于知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既然他要他们两个之间是清清白白的,那——好吧!她就客随主便,不勉强他。
反正——反正她从没眷恋过任何一个男人,而他邯中业也绝不会是第一个。
“那我回房去了。”
于知燕不勉强他必须跟她做爱——虽然,他的身体跟以前一样棒,但做爱是你请我愿的事,他既不愿,她也不一定要赖着他。
于知燕跳下床,光着身子回到客房,那态度之大方的,实在是让邯中业忍不住要叹气。
她就是这个样子,随性却又不黏人,所以,她身边才没半个男人敢对她投注真感情,因为,一旦投注了真感情,便注定要受到伤害。
于知燕趁邯中业去上班的时候,帮他打扫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