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他跟他未婚妻的感情,会几何时需要她放心来着?
“放心你没有因为我而跟未婚妻子起了龊龊。我呀!现在出门都得鬼鬼祟祟的,深怕左右邻居那些三姑六婆又看到我在你家进进出出。”
“你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在意她们的闲言闲语吗?”
“今非昔比呀!”
“怎么说?”
“以前你是单身汉一个,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那些辈短流长,但现在你有未婚妻了,要是那些流言流语传进你未婚妻的耳里,那怎么办?”为了不给他制造一些无端的麻烦,她当然得小心行事。
邯中业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谎言,竟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她出门还得像做贼似的。
“你实在不用这么小心行事,因为,她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就算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传送她耳里。她也是不会信的。”
“哇!不会吧?她对你这么愚忠?’于知燕装得三八兮兮的取笑他。
“什么愚忠!这叫信任。”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背着她在外面乱来,那她又十分坚持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她,那她这不叫愚忠叫什么?”
“你凭哪一点认定有一天我会出轨?”邯中业倒觉得自己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于知燕不明白他的心思,还当他的从一而终是因为他真的爱极了他的未婚妻,所以做不来背叛的事,但莫名的,她的心口竟涌起一股类似于醋意的滋味。
她在发什么神经啊她?
于知燕忍不住骂起自己来,邯中业本来就是个好男人,他爱护自己的未婚妻,珍惜她有什么不对?她干嘛吃起人家的醋来!真是神经。
她很快的摆脱心里头那股酸酸的感觉,还是要他回去。
“既然你的未婚妻真像你所讲的那么好,那你就更该回桃园陪她,而不是窝在家里工作;要知道钱好赚,娇妻却难寻。”于知燕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他的车钥匙丢给邯中业,硬把他给推出门,赶他回桃园。
邯中业就愣在家门口,看着大门深锁,没人理他。
这下可好,他被人给关在自己家的大门外,这下他要到哪里去?
难道他真要回桃园?
不要!因为一回去,他又得接受他母亲的疲劳轰炸,要他去相亲,找老婆。算了,他还是去公司算了。
邯中业只能无奈的开着车去公司。
连着几个礼拜,邯中业每到周末就躲到公司里去。以前他还算是个注重休闲娱乐的人,所以每到周末,他就神清气朗精神好,但现在情况大逆转,每到假日,他就得被迫回桃园,但一想到回老家,他又千万个不愿意,所以,只好每到假日,他就往公司里躲,躲到现在,他都快患了周末恐惧症了。
如果他窝在公司就能保他耳根子清静,那也就罢了;偏偏事情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他的如意算盘里,邯中业失算地忘了把他母亲那个异数给算进去。
邯妈妈见邯中业一连两个月没回桃园,于是她特地选在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一连打了不下百来通的电话。
于知燕本来是不敢去接的,但旋即又想到,电话响得那么急又那么勤,要是来电的人真有急事找邯中业,那怎么办?
逼于无奈,于知燕只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喂!邯公馆。”她报了户名。
电话那头却闷不吭声。
“喂!请问您找谁?”她又问一次。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质询的声音。
那声音、那语调,于知燕认得。
怎么会这样?!她竟好死不死的接到邯中业母亲的电话。
“我问你是谁,你没听到吗?”邯母的声音拔高两度地又问一次。
瞧!声音确实挺威严的,于知燕的头都痛了起来。
“我是邯先生请的钟点女佣。”于知燕灵机一动,撒了个谎,她清楚邯家的人有多讨厌她,她才不会傻傻的报出自己的身份,让邯母有机会说她的不是:再者,邯中业好心收留她,她总不能恩将仇报,替他招惹麻烦是吧?
“钟点女佣?”
“是的,请问你是谁?”于知燕故意装傻。
“我是你老板的母亲。”邯母相信了于知燕的说词,相信她只是个钟点女佣。
哈!过关。
于知燕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找老板有什么事吗?”于知燕找个机会报仇,把一向驻颜有术的邯母给叫老。
果然,邯母一听,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我没那么老,不用叫我老夫人,叫我太太就行了。”
“哦!太太,那你找老板有事吗?”
“没事。”邯母当然不可能跟个低三下四的下人说她要她儿子回家相亲。“如果你老板回来,让他回来桃园一趟。”
“老板没回桃园吗?”
“对,他要是有回来的话,我还需要留话,让他回来一趟吗?”
邯母觉得儿子请的这个钟点女佣的脑筋不太好,没有什么逻辑观念。她懒得跟她说话,“叩”的一声,邯母无礼的将电话给挂了,连一句再见或是谢谢的话都没有。
而于知燕一向清楚邯家人狗眼看人低的脾气,所以也不跟那老巫婆计较,只是邯中业没回桃园老宅一事值得深思。
他为什么骗她?
或许——他在路途中出了意外。
于知燕心里一惊,开始往坏的方面胡思乱想,她还打电话到国道警察局,查问有无发生交通事故。
于知燕焦急了一整天,直到星期天下午四点,邯中业平安无事的回来——
“你回来了?”
“嗯哼!”他在玄关处脱鞋,还给她一个笑。
那笑容像平常一样,没什么异样,于知燕实在看不出他出了事故或是意外,于是又问他:“你上哪去了?”
“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不是每个礼拜都回桃园吗?”
“是吗?”
“对啊!”他回答得好笃定,脸上一片坦然,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说谎。
好样的,没想到邯中业也会说谎!
于知燕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笑,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要等到下一个礼拜的周末,当着他的面戳破他的谎言。
礼拜六那天,邯中业一样吃过午饭后,小睡个午觉,然后动身前往“桃园”。
他前脚才刚离开,于知燕后脚马上跟了出去。
她招了一辆计程车,一路跟踪他,其间路程半个小时,于知燕是坐立难安,像是在抓丈夫偷腥的太太。
半个小时后,邯中业抵达目的地。
于知燕抬头一看,这不是邯中业的公司吗?他来公司做什么?!
他忘了带什么公文吗?还是有重要的事必须急着联络?于知燕坐在车子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太太,你还要等吗?”计程车司机问。
于知燕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要是邯中业不是去拿东西、联络事情,而是打算在那耗上一个下午,她的金元宝岂不是要白白的送给这个司机先生了吗?
“我下车。”于知燕果断地做了决定,她下车等。
她付了一张千元大钞,只找回两个铜板。于知燕的心真的很痛,但为了逮着邯中业到底背着她在搞什么鬼,她只好忍耐。
于知燕站在他公司对面的大楼等,但直站得她的脚都快断了,邯中业还是没出来。
不会吧!他真回公司办公?!
于知燕按捺不住,快步往对面大楼跺步过去。
那里的管理员识得她。“于小姐,找邯先生是吗?”
“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