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医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所以,他只好先把她抱进车里吹冷气,暂时远离毒烈的太阳。
怪的是,车里的冷气明明很强,但他却觉得火气很大。
「没事干嘛留那么长的头发?」盯着她身前两条及腰的长辫子,他火大的想拿把剪刀,喀嚓一声,把它剪断。
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她还留那么长的头发,难怪会中暑!
女孩子,还是该留发禁时代的耳下两公分,最标准、最适合。
「喂,女人,快醒醒!」拍拍她红通通的两颊,他颇不耐烦地低嚷,「不要装死!」
不能怪他,他遇过太多女人在他面前装昏装死的戏码,虽然他确定她是真的昏过去,但有可能她已经醒了,只是为了多一点时间待在车上,又继续装死。他可没兴趣陪她玩这个老掉牙的游戏。
「喂!」
见她一直没反应,焦仲焰两道粗浓眉揽成一个忧心的结。她看起来不像是装死,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他下意识地把食指伸向她的鼻下,拂在他食指上的微弱气息,证明她还没死。
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考虑要下车问邻人这个女人的家在哪里,她的身子动了下,细眉微蹙起。
未多加思索,他伸手扶着她的手臂,这动作顺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愕然。
他不是体贴的雄性动物,这句话是他母亲在养了他二十年后的某一天,语重心长地下的结论。
他母亲认为,就算他不体贴,至少也要有绅士风度,就像他那个在美国水牛城当教授的老爸一样绅士有礼,但很抱歉,他两样都做不到,他母亲怨说,一定是小时候他一直跟爷爷住,个性才会像他爷爷一样。
此刻,他够不够体贴、有没有绅士风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嘛关心她蹙眉的表情?又为什么要伸出两只雄性的长臂扶着她?
在他愕然不解之余,黑眸注视下的那双如沉睡般的黑凤蝶恬静地收起双翅的弯翘睫毛,缓缓地张启,眨动。
逼近在眼前的一张男性面孔,由模糊渐渐清晰,曲小凝吓得身子颤动了下之余,赫然看到自己的白色T恤落在脚边,当场吓得脸色苍白。
「你……」
看到自己坐在陌生人的车内,衣服又被脱下,以为自己遭遇不幸,两行泪水倏地滑下,抓了T恤,她迅速打开车门,一路哭着往住家方向跑去,一心只想赶快远离「坏人」。
见她突然跑了,焦仲焰一双浓眉当下蹙起的高度,简直可以媲美欧洲阿尔卑斯山脉上的最高峰勃朗峰。
「一点礼貌也不懂的女人!」
连向他说声「谢谢」都没有,说跑就跑。
至少也得告诉他她住在什么地方,他好去把他的灰色衬衫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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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一路伤心哭着回家的曲小凝,一进门,立刻冲入自己房内,关起门,蜷在门板后,哭得好伤心。
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光天化日下,被一个男人拉进车内,脱了衣服……那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被玷污了?一定是这样……
痛哭失声,她的身子不再是清白的,别人会怎么看她?以为她不检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她再也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桂尹熏和念倍燕两人在房门外喊着:「小凝,妳怎么了?为什么哭?」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曲小凝开门,但仍听得见哭声,念倍燕两手环胸,神色肃穆。「我看不妙,她回来时,穿的是一件过大的衬衫,看起来像是男人的衬衫。」
曲小凝回来时,念倍燕整个人正挂在沙发上看电视,瞥了曲小凝一眼,正巧看见那件套在她身上显得太突兀的灰色衬衫。
闻言,桂尹熏倒抽了一口冷气。
「妳的意思是说……」惊讶地摀着嘴,桂尹熏脸色倏地刷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凝出门前穿的是T恤不是衬衫,加上小凝回来就躲在房里哭……
「他X的,一定是哪个烂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念倍燕气得咬牙切齿。转身,手在紧闭的门板上,砰訇砰訇的用力敲打。「曲小凝,开门,妳在里面一直哭就有用吗?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宰了他!」
「念倍燕,妳不要这样,发生这种事……小凝现在一定很害怕。」
「难道害怕躲在房内哭就会好了?如果不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他还会害人的,妳可别以为镇上都是欧巴桑就不会有受害者,会干这种事的,都是一些丧心病狂的烂男人,就算七、八十岁的老阿嬷,一样会受害。。」
念倍燕说得坦露露,桂尹熏听得心惊惊。她的确听过这类没人性的新闻事件。
「可是,小凝现在哭得那么伤心,先别逼她说。」房内的曲小凝还在哭,桂尹熏听了很不忍心。
「如果那男人是别的地方跑来的,不马上说,说不定他又跑掉了!」念倍燕气忿忿地抡拳,恨不得马上把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拉来面前海揍一顿。
桂尹熏听了,心想,也对。「小凝,别哭了,妳开门好吗?」
「刚才她去哪里?」念倍燕想,等到曲小凝这个小媳妇开门,天都黑了,索性直接抓了个方向去找比较快。
「她说要去秋婶家……」
「X的,就不要让我找到人!」
冲出门外,拎了斜靠在墙上的一根扁担挂在肩上,念倍燕气腾腾地要去找人。
远远地,一个高大男人骑了一辆脚踏车,怎么看怎么怪地朝她们住的地方骑来,眼尖的她,一眼就认出那辆脚踏车是她大哥买给桂尹熏的新脚踏车。
照理说,把它骑回来的人,应该是曲小凝才对……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欺负曲小凝的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好啊!自动送上门来,是吧?」
扛着扁担,站在围墙外,念倍燕一脸杀气地等着他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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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仲焰一脸无奈地骑着脚踏车,往以前阿火叔家的方向骑去。
那没礼貌的女人跑走之后不久,住在隔壁的秋婶就扶着腰走出来,知道他就是小时候住在隔壁的阿牛,热络的和他聊起天来。
阿牛,爷爷帮他取的小名,希望他壮得像头牛一样。自从爷爷死后,好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秋婶告诉他,这辆脚踏车是住在阿火叔家那三个女人的,原本他才不在乎,脚踏车是谁的,关他什么事?
但为了摆脱秋婶吱吱喳喳,聊个没完、问个没完层出不穷的话题,他只好假藉好心要帮忙把脚踏车牵回去给她们,逃之天天。
他不想和邻居装熟,可也不想得罪他们,毕竟,这里是爷爷和奶奶居住过的老家,而他,打算把老家重新装潢一番,盖一栋小木屋当度假别墅。
阿火叔家前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肩上扛了一根……扁担。在等他?看起来像是。
蹙起眉头,焦仲焰用力踩了踏板一下,脚踏车车轮转了两三圈,把他送到目的地。
一到达,车子还未停下,那根扁担就往他身上招呼。
轻易地抓住扁担,他不悦地怒问:「妳这疯婆子,干嘛打人?」
「你还敢问?」念倍燕用力想拉回扁担,无奈眼前这个高个子力气太大,一只手把扁担抓得死死的。「快放手,否则我叫全镇的人都来围攻你这个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