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放开一只手绕住他的脖子,再松开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真的可以?」
他淡笑一声,「妳都已经在我背上才质疑我的能耐,似乎太晚了。放心,我们一定能安全抵达地面。」
钱满棠幽幽地叹口气,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质疑他吗?除了相信,还是相信!
「抱紧了。」
他驮负着她缓缓往下滑。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侧颊,明显地感觉他咬着牙紧绷着脸庞,她的体重加重他的负担,他们紧贴在一起让风雨吞噬他俩。
就在这一刻她无惧危险,只感觉紧贴时的温暖。
正如他所说,他会安全抵达地面,当他双脚稳健着地的那一刻,她自知不能再加重他的负担,马上松开双手跳下来,一个侧身站在他的面前。
「你还好吗?」眼底有着温柔的关怀。
他的手轻轻环住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前,他的脸颊紧贴着她的秀发,轻轻地抚摸着那柔丝,然后轻轻拉开她,向下注视着她,眼光异样的迷蒙,「我没事,只要妳平安。」
她点点头,不敢置信他语气中的温柔。
「这就是妳不听劝的代价,如果当时……欸,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妳什么?」耙了耙头发,再拍拍自己的胸口,「就算我的心脏很强,相信我的头发一定被妳急白不少。」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凝视他片刻,噗哧一笑,「放心,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一根白发,假如有,我马上买染发剂给你。」
他紧抿着唇看着她,他们就这样凝视对方,耳边一片寂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然后他又将她揽入怀中,前一刻的恐惧和痛苦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阵迷乱热情。
她的双手被紧紧夹在他们之间,他的心跳贴在又湿又薄的衣衫下疯狂跳动,她震惊地抬起头望着他,她看见了炙热、深沉和不可知的光芒交迭在其中,钱满棠柔弱地贴着他,她的脚、她的全身骨头就像着了火的蜡,在瞬间完全融化。
他紧紧地拥着她……
「喂,下面的人,等一下再亲热也不迟,先帮帮忙。」大雄悬在半空中对着地面大喊。
叫吼声将浑然忘我的两个人打回现实,金杰森抬起那双残留着热情的眼眸望着半空,暂时撇下钱满棠,帮忙其他三人脱困。
一行五人平安抵达地面,负责对外联系的大雄拿起对讲机回报他们的平安,却见他突地紧蹙双眉又频频点头。
金杰森感觉出事情有异,凌厉的目光直盯着大雄,「又出了什么状况?」
钱满棠困惑的目光紧追着金杰森,「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是已经脱困?
阿武担心地紧靠近大雄身边,金杰森跟着加入。
「刚才接获通知,因为天色已晚,又加上天候不佳,直升机无法支援,要等到明天天一亮,直升机才能过来……」大雄沉默,在为此事致歉。
这样的情况金杰森能理解,他不能责怪大雄和任何一位救援的人,「既然这样,我们就等到明天再说。」
大雄感激金杰森的明理,「谢谢你。」
「那位司机就麻烦你们,至于我女朋友就由我照顾。」金杰森沉稳的指派任务。
大雄和阿武自然点头同意。
金杰森回到钱满棠的身边,钱满棠似乎嗅出事情有变,拾起头望着金杰森「是出了什么事?」
金杰森露出一抹安抚她的微笑,「直升机现在没办法执行救援,要等到明天一早。」据实转达。
「明天?」她愕然环视四周,挥不去心头的恐惧。
金杰森读出她的心思,执起她的手轻轻揉捏,「嘿,有我在,别担心。」
是呀,现在除了信任他,她还能做什么?
接着,大雄和阿武带着司机去寻找避雨的地方安歇,他则护着她幸运地觅得一块大石,可以避雨,又可以和其他三人保持安全距离。
「妳可以安心的睡一下。」
她抬头看他一眼,心里有着解不开的疑惑,「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他涩涩地微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妳可能遇到困难,就傻傻的冲过来。」
「傻傻的?」满是质疑。
「对,傻傻的,这是我处事以来,最让我不解的冲动。」他静静地说。
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他所谓的冲动,只见他眼里绽放柔柔的令她质疑的光芒。
她突地颤抖一下。
「冷吗?」他的手主动地圈住她的肩膀,「靠近点,妳就不会冷。」
这时候,她已疲倦的无力反驳,倒进他的怀里,纵然他的衣服早已湿透,但是她依然能感觉到透过衣服传来的温暖,「谢谢。」
不经意地瞥见他手肿胀渗着血,她惊愕地从他怀中坐直身子,抓住他的手,「你的手……」
金杰森恍若无事地将手抽回,「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妳,妳有没有受伤?」侧身,以一种关心的眼神审视着她。
「我没什么,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才不管她说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握住她的手翻看她的手心,细嫩的肌肤有条让人心疼的红色条印,手指压在红色条印,她痛得哇哇大叫。
「还说没什么!」他粗鲁低吼。
「事实上比不上你的伤……」她的脸苦涩地拉长,声音也随之沙哑,她的手在他的大手中发抖,泪水泉涌般泻下。
凝视那双渗出泪水的美丽双眼,他的心莫名揪痛,轻轻地合住她的手,温柔地握在手中,「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吼妳。」
突地,一阵冷风吹来,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将她半抱起来,让她舒服地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温柔地圈住她,「如果能睡就睡一下吧。」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她强ㄍㄧㄥ。
在这荒山野岭,教她怎能安心的睡觉,万一她熟睡之际,大家丢下她离开……
「妳害怕我会丢下妳离开?傻瓜,要真是这样,我又何苦多此一举跑来救妳?」他又一次看透她的心思。
她怯怯地斜睨他一眼,这个人太可怕!只是心里想,他就能猜出她的思绪。
「不如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她建议。
「脑筋急转弯?」他愣愣地偏着头。
「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会?」她感到讶异地笑。
他坚定的摇头,「没听过,所以不会。」
「就是我出谜题让你动脑筋。」她一脸被他打败的泄气俏样。
「好吧,我试试看,」他愉快回应。
「听好,蚊子不叮哪一种动物?」
「这这这……」
「唉呀,这么简单还要想这么久,布丁狗啦!」
「布丁狗?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有这种狗吗?」他质疑地看着她。
「布丁狗是卡通狗,很可爱。」
「噢,我懂了。」他觉得有趣地温温一笑。
「那什么人最不孝顺,会打妈妈。」又是另一题。
「什么?真的有这么不孝顺的人?」又是另一个质疑,带着微愠。
钱满棠俏皮的眼神一闪,好笑地拍拍他的脸,「只是脑筋急转弯,没这个人,瞧你,莫名其妙生起气。」
「噢,妳说吧,我猜不着。」他甘拜下风。
「面速利达母,达母、打母音相近。」她笑了笑,再也忍不住瞌睡虫的入侵,哈欠连连。
「睡吧。」他轻声劝说。
「那你呢?」
「我没关系,只要妳平安。」他将她抱紧,温柔地抚着她的背,一面还轻轻地摇着她。
温暖的保证让她不由自主地更加贴近他,钱满棠打了一个哈欠,贴着他的身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