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木烟萝放心不下狄凤辰,只好跟着狄听风走向一间豪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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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狄凤辰仍然沉沉的昏睡着,他的脸色时白时红,身子一会儿冰冷,一会火烫,真是应了情咒对无情人「水深火热」的诅咒。
主动要求照顾他的木烟萝睁着疲累的眼睛,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虽然对他的痛苦没有帮助,但是她起码可以为他擦汗、盖被,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湿绢湿润他无血色的干燥嘴唇。
至于何时堕入过去的恶梦,她也不知道,恍惚中似乎听见远方代表天亮的鸡鸣,鼻子间闻到的却是地鬼门潮湿的空气……
透过朦胧的白纱布帘,她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火红的黑沁雪,正瞇着丹凤眼努力看向布帘后面。
「我花了上万两金子才来到这里,你好歹也让我见一面。」黑沁雪傲气逼人,一点儿也不在乎身处江湖传言神秘诡异的地鬼门内。
阿牛厉声道:「木妖岂是妳想见就能见的?」
「我只是很好奇,并且想确定你是否真能帮我完成心愿。」黑沁雪大方的转身坐入舒适的椅子中,从怀里掏出一袋蜜饯来吃,边吃边问:「你果然如传言般可以不凭借任何东西就给人下咒?是天生的吗?还是地鬼门用来唬人的?」
「信不信由妳!」阿牛道。
木烟萝只是端坐在白帘后,脸上戴着让人看不出表情的人皮面具,此时的她不是她自己,是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空有一双可以伤害别人的利爪,却被人控制着,无喜无悲,看不到希望,每天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地鬼门门主的一句话,她就要去伤害任何人,即使那些人她从未见过。
「不信的话,我就不会来了,我可是打听了好久,透过很多人打点才找到这里来,既然来了,就不会放弃。」
「妳要给谁下咒,有什么要求妳就说吧!」
黑沁雪爱恨交织的道:「就是一个让我爱得很深,得不到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的臭男人!越是得不到,我就越是要得到,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爱我一辈子!」
「心甘情愿?那妳不该到这里来。」
阿牛嘲讽的大笑。
「我做不到,鼎鼎大名的木妖应该可以,我听说有一种咒术叫作情咒──」
阿牛一顿,看着木烟萝执起笔,依照她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的字念着:「妳是说给对方下咒,让他见不到妳时病痛交加,见妳一面就病情好转,只有爱上妳才能解咒的情咒?」
「果然有这种咒术!我的金子看来没有白花。」
「这种咒术属于最高级的咒术,给对方的折磨很大,动辄有性命之忧,而且永远无法可解,连我也解不开,妳真的要用在那个人身上吗?」阿牛又念着。
「连你也不能解?」她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道:「赌了!只要他肯乖乖的爱上我不就没事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他爱上我,不计任何代价!」
「他会受很大的痛苦。」阿牛照着念。
「我顾不了这么多!谁教他不肯爱上我,见了我爱理不理,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妳甘心让他受折磨?」阿牛没看木烟萝的指示,自顾自的讽刺道:「妳真的爱那个男人吗?」
「你不用管!」她冷下脸来,拿出一宫之主的架式,「你不必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只要告诉我,我的金子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妳的身子受得住吗?」阿牛低声对木烟萝道。
木烟萝毫不犹豫的点头。
江湖中人都知道地鬼门的煞星能用咒术害人,是全江湖的一大威胁,只要银两够就可以请木妖对指定的人施咒术,却不知每次施用咒术的代价是她的生命;每施一次咒,她的生命力就减少一些,会大病一场。施的咒术越高级、难度越大,她的生命流失得也越快。
而她早就不在乎,只想早日归去。
阿牛道:「妳只要报上他的生辰八字即可。」
「在这里。」黑沁雪把一张白纸条放到桌上,「这样就可以施咒了吗?」
「木妖的能耐,不容妳怀疑。」
「好,我就信你一次!临走之前,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看在我的金子的份上。」
「我……」
阿牛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木烟萝就拉拉他的衣袖,点了点头。
「好吧。」
阿牛虽然迷惑不解,还是上前把布帘拉起。
「木妖果然是木妖。」
她细细的看着面前青白诡异的丑脸,受不了的皱眉。这种脸实在没有记住的必要,她看久了只会心里发毛。
「本宫主要走了,记住你答应的事情。万一有个闪失,我不管你是什么妖,总之连同地鬼门都会被我灭了!」临走时,她撂下狠话。
门关上,剩下的只有静坐的木烟萝和脸上丑陋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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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睡着了吗?」狄听风不解的望了一眼趴在床沿的木烟萝,绕过她小心翼翼的把刚醒的狄凤辰扶了起来。
狄凤辰虚弱的喘气,克服了刚起身的晕眩,向木烟萝瞧去。
她闭着眼,呼吸均匀,只不过那长长的睫毛下,一滴滴的眼泪静静的落下。
「嗯,她在作梦。」狄凤辰只看一眼就下了结论,不愿深思内心深处被她的眼泪融化了什么。
「让她睡在这里没关系吗?」狄听风端上千年参茶。
狄凤辰摇头拒绝,露出厌恶的神色,「我讨厌那股味道,你给我拿远一点。」
「可是爷你的身子……」
「黑沁雪带来的冰菡萏叶为什么不用?」
「我以为爷不会要。」
狄听风跟了狄凤辰十几年,还是摸不透他的心思,那冰菡萏叶既是仇人之物,他早就叫小娇儿拿去扔了。
「不用岂不浪费?冰菡萏叶生在冰雪严寒之地,还必须是不结冰的湖水,一百年也不见得有这种机会得到,除了我,也只有黑曜宫和『他』才有本事弄到,我用黑沁雪给的补品养精蓄锐以便对付她自己,岂不更妙?」
「黑沁雪有那么笨吗?」
狄凤辰淡淡一笑,「女人和男人不同,人们永远也猜不透女人。」
狄听风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脸,倒认为他爷这般的男人比女人还难了解。待会儿得乘机出去,赶紧找小娇儿把冰菡萏叶找回来,希望不是丢进水井里才好!
「小风儿,咱们山庄的戒备到底如何?」
狄听风连忙答道:「若非爷事先吩咐放黑沁雪进来,她主仆三人一进入即会被射杀,属下暗中数了数,若不是按爷的吩咐,她们一路上足以死上四十九次。」
狄凤辰微笑,很满意的喝茶,「那么今后不要让她们再有机会进来,我其实很讨厌她们。」
狄听风喃喃的道:「就是因为爷这次有意放过她们,小娇儿怨属下保护不力,害爷病痛复发,到现在还给属下白眼看。」
「是吗?小娇儿就是贴心。」狄凤辰笑瞇了眼,柔声的向狄听风道:「这次委屈你了,你没被黑沁雪打伤吧?」
「还好,倒是爷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放她们进来……」
「吓吓她啊!」狄凤辰朝木烟萝身上虚点一下,「女人的心是很软的。」
狄听风虽然听不懂,但也大概猜得出与解咒有关,只得叹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我看爷一发病,没把别人吓着,先把我和小娇儿吓住了。爷,答应我们,以后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