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想到自己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就不禁全身发毛,更别提要和那些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才不要有那么一天哩!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都没体验过,譬如谈恋爱,怎么可能这么快放弃自己呢!
做个深呼吸后,她略略调整因紧张而不断加快的心跳,这才按下电铃。
请问哪位?通话器里传来低沉不耐的声音。
“你好。”官宋弥紧张起来,讲话也有些结巴。“我……我是来应……应征保……保母工作的。”
语毕,对方也不再答话,偌大的铁门在此时打开,官宋弥慌张地拿起行李,匆忙进入。
宽阔的书房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一股若有似无的火药味正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书桌旁正坐着两名男子,不发一语、相对而坐。他们像是对立的敌人般各自坐拥一方,目光虽然不曾交集,但在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一触即发的战火,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这书房就会变成战场。
突地——
“向擏,你不能这样,难道你没听过‘起手无回大丈夫’吗?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小人的行为。”雷祈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拿回棋子。
原来,他们正在下棋。
“做错事都可以道歉反省了,为什么下错棋就不能收回重放?”向擏赖皮地硬是挣脱掉雷祈拉着他的手,快速地拿回他刚才因一时大意、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放下的棋子。
“你不是大丈夫!”雷祈气得大叫,他懊恼地瞪着向擏,他差一点就可以赢了,如果他刚才动作更快的话。
“NO!NO!雷祈,你错了,知道吗?”向擏摇着食指,一副自信满满地看着雷祈,他继续道:“你忘了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能屈能伸,下棋时当然可以在知道放错时赶紧拿回来,亏你还自认是好男人哩!好男人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今天就算是你拿回棋子,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大吼大叫的,你说是不是?”向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歪理!如果你是大丈夫——不!应该说如果你是男人,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雷祈咬牙切齿地大吼。
“如果你是男人,你根本不用怕输,依我看,你根本是输不起。而且你输我一次会怎样?干嘛什么事都要占上风,每次下棋都这样,只要一下错就开始赖皮,还拿一堆歪理来自我安慰,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不怕笑坏一堆人呀?堂堂一位总裁,下棋时竟会这么赖皮,那些和你一起工作的人,一定也和你一样是非不分。”雷祈每次只要一生气,话总是特别多,还有些口不择言。
“这怎么会是歪理呢?我说的可是有根据的喔!”向擏依然自以为是地说着,完全忽略雷祈脸上的怒意。“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从不造假,那些道理可是我某天早上起床照镜子时,突然领悟到的。”他自傲地摸摸头发,还自恋地轻抚脸庞,仿佛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要脸!”雷祈忍不住骂了出来,他知道这样骂很伤他的自尊心,可他就是看不惯。每次下棋,向擏那种反覆不定的行径就会跑出来,而且说话老是让人不敢恭维;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别人一定不会相信是出自向擏之口。
向擏从椅子上站起来,脸慢慢的靠近雷祈道:“雷祈,火气别这么大,大不了……”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目光则注视着在花园里的女孩。
那女的是谁?一个疑问从他心中浮起。
雷祈对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女的是谁?”他们同时开口问。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有相同的疑问啊!”向擏忍不住笑道。
“我们还真有默契呀!”雷祈只能干笑。
“是呀。”向擏依然笑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见向擏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雷祈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待会儿再笑?要不要先打电话问警卫,为什么让她进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感到奇怪,棋不是已经下完了吗?他怎么还没有恢复正常?很怀疑他真的是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向擏吗?
闻言,向擏这才慢半拍地拿起电话。
过了半晌,向擏挂上电话,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怎么了?”雷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每次向擏有这种眼神,通常就是他倒楣的时候。
“她……是来应征我在一年前刊登的保母工作。”向擏慢条斯理地说着,刚才的光芒已在瞬间消失。
“真的还假的?你请一个保母,报纸刊登了一年才找到?”雷祈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怎地,这件事让他心里像卡着什么东西,怪怪的。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将目光移向向擏。“你当时是不是忘记打电话去报社……你干嘛这样看我?你该不会又想……”
雷祈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他的预感怎么每次都那么准,但怎么都没提早告诉他要“快跑”。
“大家朋友一场,你应该懂的,不要说破嘛!说破就不好玩了,你说对不对?”向擏笑得挺暧昧的。
“你别闹了,都几岁的人了,还搞三岁小孩的把戏。”雷祈不赞成地摇头。
“好啦!最后一次啦!真的是最后一次,你不是也很讨厌我们家那只小恶魔吗?如果今天她来帮忙照顾小恶魔,你不就落个清闲了吗?还可以单独和小文文去约会,不用怕有个小鬼在一旁吵你。你说对不对?”向擏说之以理、动之以情,就是一定要雷祈答应他,甚至还不惜毁谤自己的女儿。
“不行,就算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也不可能答应。虽然我真的希望和文文单独去约会,可是你也不必用这种方法,你为何不直接和她面试,直接请她来这里工作不就得了。为什么每次一有新的应征者来,你都要先整整她们?你看,你光是整人就吓跑了几位保母?”雷祈仍然坚决,说什么也不妥协。
向擏见他态度坚决,非但没生气,还笑得很灿烂,“好吧!那我打电话请小文文来帮我好了,她或许会肯也说不定。”
第1章(2)
雷祈听到向擏要请宋文文来,顿时愣住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呼吸越来越急促,讲话也开始结巴。
“向擏你……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没事一定要找事做吗?我想……文文应该没空帮你吧!”雷祈开始冒冷汗,如果让宋文文知道的话,他们的感情势必毁于一旦;因为她帮向擏照顾小星已长达一年的时间,如果她知道好不容易有人来应征保母工作,而他们……不行、不行!不能让她知道。
“是吗?我问问看好了。”向擏拿起电话,假装要拨号的样子
雷祈见状,飞快地抢下向擏手中的电话,妥协地道:“好,我答应你。可是东西你要负责准备。”
“那有什么问题!”向擏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笑容。
“哇!好漂亮。”在初踏进门时,官宋弥首先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原来在台北市这么繁荣的地方,不是只有高楼大厦林立,也有这种世外桃源!她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地方,假若她能在这个地方工作的话,那有多好。
她放慢脚步仔细欣赏着眼前的一景一物,现在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玫瑰、百合、杜鹃等,早已盛开绽放;连最难种植的满天星,也在这花园中怒放,将百花衬托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