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严意恒见她脸上千变万化,一时抚胸,一时紧握双手,不知道这道简单的选择题,何需思考如此之久?
“我……”柯雪心一下从幻想中清醒,却正是梦中最重要的时刻,柏永笑要说什么,他想说什么?怎么刚好就被打断了?回神过来看着严意恒,她知道目前她也没有答案……
“如何?你会选谁?”严意恒耐着性子,再次提问,却见到她苦涩地一笑,无法说出简单的回答,心中不禁一惊,这表示柏永笑在她的心中地位,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反被超前一步。强捺住翻腾的怒气,脸上仍保持温和平静,开始执行第二条计划……
柯雪心在低头无语中,忽然听见身后的音响传来了柔和的乐音,接着严意恒微笑站起,缓缓地走来身旁。
“跳舞吗?”严意恒说时,已轻轻搂住她的细腰,执起她的小手。
“我没学过。”柯雪心慌张地道。
“没关系。”将那清瘦的身躯揽近,似可感应到她加快的心跳,严意恒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带你。”
忽觉脑中微眩,意乱情迷,柯雪心不由得随着他的脚步,在厅内翩翩回旋,当然这是理想的状况,实际上严意恒已数次咬紧紧牙关,任由她细小而有力气的脚在自己鞋上乱踩,他真想给她一个封号——史上最没节奏感的女人!
也许是被踩怕了,也许是觉得情绪到了,严意恒低头望着她,呼吸略显急促起来,便将脚步停下,与她深情相吻,同时双手抚触她柔软的躯干。
不对!这吻技太熟练了,柯雪心一时觉得颇不习惯,而且又感到他宽大的手掌正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忙羞窘地推着他的肩,“我说过现在还不要的!”
“怎么了?我们顺其自然吧,好不好?”严意恒又将她抱入怀中,一来抑止不住自己的情欲,二来那也是一个目的。
“不要!”柯雪心用力一推,立时将严意恒推得往后飞去,“咚!”地一声腰骨直直撞到桌沿。
天呀!你这女人有断掌……严意恒痛苦地呻吟一声,抱着尾椎一时直不起身来。
“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柯雪心方知出力太猛,赶紧扶他来到办公椅上坐下。
实在很想咒骂几句,但严意恒还是忍住了,勉强地牵起嘴角颤笑。
“没……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
柯雪心一脸歉意。“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严意恒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些公司的事想问你一下。”
点点头,柯雪心不觉有异,但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要她坐上,霎时红了脸。“不好吧?”
严意恒举起了手赌誓。“我保证不会像刚才一样失礼,我只是很想抱着你而已。”
虽然有些无奈,但想起刚才对他不起,柯雪心只有勉为其难地小心坐到他的腿上。
时间分秒过去,果然严意恒再无其它轻薄之举,柯雪心虽然稍觉放心,却仍感到有些不成体统,只是不便违背他的心意。就在近五分钟后,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心里一惊,赶紧就要跳起,没想到自己的腰早已被他牢牢环在手中无法完全挣脱,慌急之中,瞥见严意恒诡异地一笑,接着喊道:
“请进。”
柏永笑一推开门就见到两人相拥而坐的情景,霎时感到忿怒伤心,但仔细看清情形,只见柯雪心红着脸,急欲挣脱他的怀抱,如此才觉得心安,却又气忿不已,不禁甩上了门喊道:“请你放开她!”
严意恒仍旧把手抱得死紧,轻蔑一笑。“我为什么要放开她?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
“胡说!你们连订婚都没有。”
严意恒斜了柯雪心一眼,心知一定是她说漏了嘴,但仍得意地道:“就算我们没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了,你还是识相点,少来破坏我们的好事!”
“你……”柯雪心又恼又急,正气得不知如何反驳时,却听见柏永笑义正辞严地说:“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都不能强迫她做不情愿的事!”
两人同感一怔,连柯雪心都忘了挣脱,一会儿发觉腰上的力量松了,趁机站起身来。
“柏永笑,你少在这边自作多情!要不是不好意思,她是不会离开我的,你懂吗?我们交往了六年,不是几个月的相处比得上的。”严意恒炫耀着。
柏永笑此时一脸严肃,毫不轻浮,双眼晶亮、隐露精光,直让柯雪心看得颇觉诧异:眼前的柏永笑竟还藏有这样一副面貌?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不禁使人猜想,也许他以前都是装出来的。恍惚之间,又听得他说。
“不管交往了多久,你应该尊重她的。更不应该为了刺激我,故意去非礼她,她不是你的棋子,可以随便让你摆布!”
严意恒将头仰起。“哈……可笑!有能力的男人,才有办法掌握他的女人,我喜欢怎么摆布她,这是我自己的事。”说完又伸手往那柔腰一扯,柯雪心一个不提防,又跌坐到他的腿上。
柏永笑见了不禁有气。“你够了没!要对付我的话,直接冲着我来,犯不着玩弄她!”
“哈哈!你生气了吗?很可惜,就算你再生气,她也会觉得你自作多情!”
严意恒说完,得意地睨着柯雪心,却忽然见她摇了摇头,轻道:
“不会……”
“哈哈!”这次换柏永笑大笑,手直指着严意恒。“你听她说不会的哦!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乐得又恢复了痞子样。
“你在说什么!”严意恒斥责。
柯雪心坚决地撑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他会为我生气,我觉得很高兴。”
“难道你喜欢他更胜过我吗?”柯雪心迟疑地摇摇头。
“啊?”柏永笑听了一呆,那她究竟在想什么?也急着追问:“难道你还是会嫁给他吗?”
柯雪心退了两步,紊乱的思绪回忆起和严意恒长久交往的甜蜜,怎能一时轻易舍去?又想了想柏永笑善良单纯的心,也是让人不忍背离。抬起头来,看了看严意恒,瞧了瞧柏永笑,两人都是心之所系,实在不知选择谁好,只有恳求着说:“让我想一想好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比较喜欢你们哪一个……”
柏永笑听了心头一凝,又见她痛苦的神情,更觉自己不应成为她的一个难题。
“结果很明显了。”严意恒忽而冷静地道,另两人听了也觉一奇,又看他站起身来,扬着眉,轻蔑地对柏永笑说:“凭你!怎么跟我竞争?你现在是什么身分?不过是个手下败将。再说若不是靠着家里庇荫,你在公司能担任什么职位?小弟?而柯雪心你应该很清楚,你生平最痛恨没用的人,你还会选择他这种人吗?”
柯雪心一时语塞难应,却马上听见一声轻笑,循声向柏永笑望运河时,只见他眼神笃定,脸上傲气非凡,指着严意恒道:
“看着吧!过阵子我就会把榔头企业拿回来,到时候我会将她一并带走!”
吃笑了声,严意恒摇摇头问:“你凭什么?”
“凭我……”柏永笑一时声哑,停顿了下,忽而又变得豪气干云,大声说道:“男性的觉悟!”接着倏地转身,大跨步出门去。
“这个白痴!”两人同时笑说着,只不过一个是耻笑、一个是轻笑。
柯雪心笑着,直到察觉严意恒冷眼望来,才赶紧抿住了唇,憋着笑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