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众人微眯着眼冷笑答应,目送离去的柏永笑。到时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至少会有“一个人”很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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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寒夜里,柯雪心卷窝在棉被中,关上新买不久的电视,拨了通电话回家。“喂,妈,你晚饭吃了没?”
“吃了。你怎么又打长途电话,很贵的。”
“没关系啦,我现在的薪水比较多。对了,三万块你收到没有?”
“有!你寄这么多,自己够用吗?”
“够!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我现在的薪水够租一间房子,想接你上来生活,你考虑得怎么样?”
“免啦!我住在这里就很好了,你在那里工作,我去会妨碍你的。”
“你又这么说谎每次你都找理由,那我干脆回云林工作好了。”柯雪心抱怨着。
“不急啦!过两年,等你生活都稳定了,妈妈再上来跟你住。”
“好吧。”柯雪心失望地就着,那过年的时候,我就会回去。”
“好。你不是有个男朋友,要不要顺便带来给妈妈看一下?”
“妈!”柯雪心佯装抗议,事实上从那晚严意恒挂上电话后,就和他失去音讯,若想带他回云林老家,也是无能为力,而且那晚听了他的问话,她才知道其实自己的心意也并未属定……
“好……不急不急,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柯雪心一阵心暖,细声问道:“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说……有两个男人给你选,一个很有企图心.很上进,一个很善良.很关心你,你会选哪一个?”
“妈这么老了,你还想给我相亲,不好意思啦……”
柯雪心一脸哭笑不得,“我是假设啦,假设!”
“假设哦!嗯……一个很上进,一个很善良,那我会选两个都有的!”
“你好贪心哦。”柯雪心受不了地说。
“怎么叫贪心?光善良又不上进,你只会过苦日子,光上进又不体贴,有也等于没有。你像妈这么漂亮,既然要找就找两个都有的,妈是运气不好,想当年除了你爸爸,还有——”
“好,不说,天冷,别感冒。”这话也太省了吧?
“好,拜拜。”柯雪心含笑挂上电话,但心中的疑惑却仍然找不到解答,将灯熄了,才想躺至床上时,似乎见到窗外远远地有个静坐的身影……
柏永笑颤抖地坐在台阶上,屁股也冻得发麻。慢慢吹凉手中的玉米浓汤,才正低头喝了两口,忽然听到耳旁有个声音响起,吓得他手一晃,整碗汤摔到了地上。
“你很喜欢偷窥吗?”柯雪心轻声问着,却看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只差没跳起来。
“你吓死我了!”柏永笑抗议地道。
“做贼自然会比较心虚。”柯雪心在台阶的另一端坐下。“你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那不是我故意要看的!”
柯雪心急忙一惊,赶紧扯紧了自己的领口。“色狼!你有没有看到我什么?”
柏永笑立刻感到好笑。“你哪有什么能看的?”说完马上看到柯雪心恶毒的眼神,赶紧解释:“我是说你每天都包得紧紧的,哪有机会看到?”
冷哼一声,柯雪心不想再跟他聊这个低级的话题。“就算你不是来偷窥好了,那你到底在这里干嘛?”
因为……这里是最接近你的地方呀!尽管在这时也只能看看你偶尔闪动的影子而已。柏永笑有些凄凉地想,却无法说出心中的话。“里面太热了,外面比较凉。”
“神经病!现在是谁在发抖?”柯雪心轻抚了抚他微颤的背脊,忽然感觉好像在抚摸一只温驯的小猫,手竟不舍离开那背上。
被她如此触摸,柏永笑全身一烫,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连忙侧身躲了一下,才装作不甚在意地问了:“你现在在人事室那边……工作得怎么样?”
“还好。”柯雪心淡淡应了句,只见柏永笑偏转过头来,对着自己流露出探询的眼光,似乎在确认着这句话是真是假。
一会儿他又回过脸去,吞吐地问:“那边的同事会不会对你……”
“怎么样?”柯雪心一脸不明,不知是什么问题让他的声音越变越小。
“就是会不会对你,那个……排挤?”柏永笑为难尴尬地总算问出了两个月来心中不断担心的问题。
“排挤?不会!怎么会呢?”为什么要排挤?柯雪心实在不明白要说相处的话,那些同事倒是比柏永笑来得好应对,因他们比较“接近”正常人。
“我是后来才发现,突然把你调过去,好像……好像有点不太自然。”最近他“熊熊”给它想到,突然把自己的秘书调成人事经理,是不是会让别人有不好猜疑?别人如何说自己是没有关系,但对她一个女子的名声就……柏永笑一想到若是她受了什么委屈,凭她的个性或是在这里的交友情况,恐怕会蛮孤独无依。
“不自然?还好呀,大家都不错。”柯雪心倒觉得奇怪,柏永笑这个脑筋迟钝的人怎么会考虑这许多无中生有的事?这实在不太像是他的个性。
“没有就好。”柏永笑安心地微微笑着,心中不禁放松了些。
两人间沉默了阵,柯雪心才低声问了:“那你呢?”
“我什么?”柏永笑更是不解,奇怪怎么两人彼此间都在打着哑谜。
“莹玉她——事情做得适不适应?”本想问的是,莹玉接替她做了秘书之后,她这个大而化之的人,有没有做好应尽的本分?如果没有,这两个胡搞瞎混的人凑在一起,总经理的工作不就全乱了?就算莹玉能替他将行程电话安排得妥妥帖帖,她是不是会提醒他做好总经理的一切?她处理的环境够整洁吗?她泡的茶好喝吗?每当柯雪心工作稍有停顿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这些事来。
“她呀?她好得很!做什么事都会适应的。”倒是柏永笑颇为自怨自叹,难道秘书不是冷酷得不可侵犯,就是凶得恰北北的吗?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苦?天生就得让女性来折磨呢?唉……
“所以你也很适应她吧?”柯雪心试探地问他。
柏永笑点了点头,“还好呀,都跟你差不多。”
一听这话,柯雪心一颗心忽然又气闷了下来,如果他的感觉都一样,那不是自己一点也不特别了?一想到这,她又对柏永笑的愚钝感到不可原谅……
见她突然沉默不语,脸上竟还带着一点点的怨恨,柏永笑不知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不过他久未见她这般恼怒的神情,竟让人勾起了甜蜜的回忆!可惜这里没有门,听不到她甩门的声音,让人颇有一些惆怅……此时冬日的寒风吹来,又吹得柏永笑冷冷一颤,他拍拍屁股站起身道:“走吧,我身体强壮没有关系,可是怕你着凉,所以我们还是进去吧。”
真爱逞强!柯雪心轻哼一声,就在随他向门口走近时,听得他奇怪地问着——
“哦,对了,你知道什么是……男性的觉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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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召开今年度的董监事改选大会,首先请主席致词。”
柏永笑拉拉领带,站起身来,清清喉咙,郑重其事地说:“——没事。”接着一屁股坐下。
要不是股东皆已习惯了他的无厘头,只怕这会儿又将躺了一地,不过还是有几人被茶水呛到,连声咳嗽不已。
柏永笑坐下往椅背一躺,嘴里叼着支原子笔直晃,心想在许多无聊的会议中,就属这场最为无聊透顶,反正讨论了半天,最后还不是一切照旧,一点意思也没有!唉……就在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股东们时,却突然发现正对面坐了一位肥壮的老人,是自己未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