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手上的泳衣好半天,这回换她面有难色地瞪着他。「老公。」
「嗯?」沈驭石笑容满面,一副万世太平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下次再穿?」她哀求道。
「妳不喜欢?」他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很喜欢,但……」
「妳觉得不好看?」原本担心的神色转成了挫败的神色。
「不是不好看,而是……」
「那就好,我还怕妳嫌它呢,好家在。」
挫败的神色露出好安慰的笑容,让简优优下面想说的话卡在喉间,吐不出来。
最后,她没穿上自己最爱的两截式泳衣,而是穿着老公送的连身泳衣,外加一条泳裤,她连露肚皮的机会都没有。
游泳本是一件秀身材和寻开心的事,但从头到尾,她的心情就跟她身上的泳衣一样──不见天日。
但是为了老公的美意,她也只好忍着,很郁卒地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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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吃着自己煮的三餐,偶尔换换口味,和老公一块出门,到高级的餐厅约会吃美味,也是不错的享受。
简优优做了美美的打扮,自从和老公沟通过后,老公不会再强制她一定要穿长袖长裤或长裙,她总算可以恢复自己一贯的穿著了。
没错,老公是不再阻止她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意见却变多了。
「老公,我这样穿漂亮吗?」女人通常这么问的目的,只是想得到男人的赞美,她对自己的穿衣品味一向很有信心。
沈驭石有模有样地打量她,她也转了个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让他瞧个够,等着老公唱赞美词给她听,然而,他的回答竟是──
「好像怪怪的。」
「啊?怪怪的?」
「是呀。」他煞有介事地点头。
「会吗?」她狐疑地检视自己。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这颜色的搭配怪了点。」
既然老公不满意,女为悦己容,她当然要改进。「好吧,我去换掉。」
没多久,她换穿另一套,秀给他瞧。
「这样好多了吧?」她很有信心地走台步,秀一场美姿美仪,岂知,老公的回应依然不满意。
「嗯……妳有其他更好的吗?」
这还不够好?这件连身裙把她肤色的优点都展现出来了耶!不过为了取悦老公,她再接再厉地去换。
过了一会儿,变装完毕。
「这套如何?」
「不够有精神。」他摇头。
她再换。
「太素了。」他皱眉。
她又换。
「太花俏了。」他不认同。
她努力地换。
「太老成。」
她不死心地换。
「太幼稚。」
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她终于不服气地跺脚。
「那好吧,干脆你告诉我该怎么穿好了。」
这是气话,她并非真的要问他,女人该穿什么衣服,男人会挑才怪,想不到她才说了,他竟真的来试。
五分钟后,他满意地点头。「这样很好。」
「这样叫好?」
「不错。」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免缺氧。
「请问,你有看过粽子在街上走路的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四目擦出较劲的火光后,由于她的目光比较凶,他只好耸耸肩,再帮她重新设计。
又一个五分钟过去。
「这样总行了吧?」他一副信心满满的得意表情。
在一团白布中,两道灼光狠狠射出。
「你以为要去参加木乃伊展览吗?」刚才至少还瞧得见她的五官,现在更扯了,连脸部都看不见。
「那……好吧。」
在老公的努力下,十分钟之后,旷世巨作总算大功告成。
「这次一定没问题。」他拍胸脯保证。
简优优瞪着梳妆台前的镜子,第一次的变装,起码有个主题,叫粽子,第二次的主题也很鲜明,叫木乃伊,而这次,长袖长裙外加长帽子,还全都是白色的,她敢打包票,左右邻居看到她,肯定会问她家里有谁死了?
她这身打扮,叫送葬!
「有没有搞错啊,这叫好看?」
「很好看啊。」
「你审美观有问题啊!」
「怎么会?我觉得妳穿这样很纯洁高雅。」
「这叫愚蠢搞怪,我不要穿这样!」
「喔?那……再换吧。」
然后,永无止境的变装秀一场又一场地持续着,一次比一次夸张。
最后,因为搞不定服装,她哪里也去不得,肚子已经饿得前壁贴后壁,却还在服装上跟老公意见不合而争论不休。
她瞪着他,蓦地不说话了。
沈驭石没发现她的沈默,径自在衣服上发表他的看法。
「依我看,不如这件衬衫配那件裙子好了,如何?或是这件裤子配那件上衣也不错。」
唱了半天的独角戏,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妻子没声音,疑惑地转头,却整个人呆住了。
「妳怎么哭了?」他不明就里地问,忙为她拭泪,她却推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关心。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妳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因为你是大笨蛋~~」
「大笨蛋?」突然被骂这三个字,令他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变成大笨蛋了?
「怎么不是……」一肚子苦水如滔滔江水倾泄而来。
「你思想落伍!」
落伍?他哪里落伍了?他只不过是跟她建议衣服怎么搭配而已,不至于到落伍的地步吧。
「食古不化的老古板!」
这句话更是没头没脑,他哪有食古不化?这控诉从何而来?
「固执不通的老不休!」
他不过才三十一岁,连老头子都不算好不好?而且他也没固执啊,他明明很开明的。
「妳在发什么神经?」
她跺着脚,气得转头就跑,奔回房间,将他关在门外,自己则大哭起来,发誓再也不理他了,因为她觉得他实在太过分了。
不错,他没有限制她该穿什么衣服,也没有强迫她该穿什么样式,但她依然无法穿她喜欢的衣服,因为她所选的每一件衣服,他都说不好看,这等于是变相地不让她穿美、穿少、穿凉快。
所以她气、她哭、她难过,老公只不过换了另一种方式不信任她,这方法更绝,让她连指责的证据都没有。
满腹的委屈终于逼得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这辈子她黄脸婆是当定了,泪水如瀑地飙出。
她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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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离家出走?」
「对!」
众姊妹淘死党们全睁大眼睛诧异地瞪着简优优,很惊讶从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她们聚在其中一位死党的租赁公寓里,一群人围着简优优,很意外她包袱款款来投靠小香的原因,竟然是──
「妳不是开玩笑吧?」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跟老公吵架了?」
「没错。」
「他打妳?」
「没有。」
「他外遇?」
「没有。」
「对妳不好?」
「也没有。」
大伙儿糊涂了,通常女人会气到离家出走,不出以上几个可能,每一项都猜了,既然以上皆非,那还有什么原因非要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不可?
「他是个妒夫。」简优优愤怒地宣布原因。
姊妹淘先是呆了呆,然后妳看我、我看妳,其中有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开口问道──
「他是杜甫?什么意思啊?」
「咦?是说豆腐吧?」
「啊?不是说屠夫吗?」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鸡同鸭讲之下,竟然还可以聊得很热烈。
「我是说他是个善妒的男人啦!嫉妒的妒!」简优优没好气地更正。
大伙儿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终于听懂了,于是忙问好友怎么回事,简优优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来,听完后,大伙儿再度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