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们别那么急,我想还是先见师父再说吧!」君蝶影赶紧转移两人的话题,他可不想待会儿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叙述,再说他真的想见师父,希望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对对,先见师父,自从那天你被带走后,师父就一直抑郁寡欢的,时时长吁短叹,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可好,看到你回来,师父一定高兴极了。」其中一人急忙拉着君蝶影往里走。
「嗯,对了,咱们城里来了两位贵客,小影应该也听过寰宇双奇吧,近二十年他们几乎未涉江湖,真不敢相信这两位老前辈现在竟出现在我们眼前,而且似乎跟我们及姜师叔他们都颇有渊源呢!」
「七师兄,两位老前辈此来是……带那两位的遗体回去的吗?」问归问,君蝶影明白这点小事还不会劳烦到这两位奇人,他只能暗暗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倒也不是,你也知道姜师叔和师姑的遗体实在没剩下多少,师父他老人家当天就作主将他们埋在青萍岭上了,两位老前辈也没有意见,这几天师父他们似乎有什么要事在商讨着,成楼主也没回去呢!」
边听着,君蝶影的一颗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算算双奇都已是近百龄的世外高人,十年前围攻魔尊的江湖人事都没出手,如今,该不会插手这件事吧……
「……如果他能回来就表示他们根本是一道的。」尖锐的女声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这是君蝶影一进大厅听到的第一句话。
刚进厅,厅上十多道目光便集中在君蝶影身上,这原是意料中事,只是君蝶影却感觉不到其中的欢迎之意,更甚者,正中的四道凌厉目光犹如利刃般穿透着君蝶影。
「师父。」尽管心中疑惑着,君蝶影仍如往常般恭敬的向轩辕行云行了一礼,继而从容的向一侧的成渊及萧玉麟抱拳为礼,打了声招呼。
「蝶影……你回来了。」轩辕行云语声的确带着些许颤抖,然而却不像是惊喜地感动,声音包含着十足的涩味,由他仅余一眼的目光中看得出似乎并不希望君蝶影回来。
「咳。」居于正中太师椅上清瘦的老者低咳了一声,提醒着失态的轩辕行云。
「呃,蝶影,为师跟你介绍这两位前辈,他们是我辈之中的正道典范,想必你也早有听闻了--寰宇双奇,这位是君前辈,这位是莫前辈。」
君蝶影闻言再次低首欠身,正式的向座上两位发须皆白却面如童颜的老者行礼。
「……」两位老人神色古怪的直盯着均蝶影瞧,大厅一时陷入无声的静肃中。
「嗯,你就是君蝶影……你姓君?与老头相同的『君』吗?不是『易』?」
突如其来的怪问题问得众人一头雾水,君蝶影也被问得莫名其妙,只得恭谨的回答道。
「晚辈的确姓君,师父说这姓名是晚辈襁褓中字条所提……」
「字条?难道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女声高扬了起来,听得出这位莫前辈对君蝶影的出生有着不寻常的关注。
「咳。」老者低咳了声,提醒着自家婆子的失态,「如茵,别问了,只是相像罢了,阿柔都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你还记挂些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啊,二十年了,连在哪儿我都还不知道。」
「我又何尝释怀了,这回,我们不是来了吗?别乱,还是先办正事吧!」两人间的低语,旁人并未能听及,只看得出老人们神色凝重。
「老夫请问你是怎么回来的?」苍哑的语声没有多余的客套,老人单刀直入的问着,他是双奇中的君霁。
「禀师父和两位老前辈,是『魔尊』放我回来的。」仍是恭谨的回着话,君蝶影心中却一边思索着老人适才问话的涵义。
「喔,放你?条件呢?别跟我说那小魔吃斋念佛去了,所以绕了你,易天宇这杀胚教出来的徒弟没这么好心肝吧?」老妇充满轻蔑讽刺的语意,让君蝶影稍稍起了反感,这是双奇中的另一位,君霁的妻子莫如茵。
「回老前辈,的确是没条件,逝者已矣,就算是杀了晚辈也于事无补,他只是封禁了晚辈的武功。」毫不回避两名老人灼人的目光,君蝶影不卑不亢的答着。
「就这样?不是叫你回来打听魔头尸身所在?」尖锐的语声毫不放松的紧接着问,莫如茵的双眼也紧盯着君蝶影面上的表情变化。
「他有问过,晚辈也据实以答,但晚辈的确不知道易前辈所在,不论他相信与否,却也没再提过这事了。」君蝶影耐心的仔细说明着。
「什么前辈,那魔头也配!哼,易天宇当年那一肚子坏水,这小的一定也奸险无比,怎知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像是与易天宇有着深仇大恨,莫如茵的怒意明显布满了脸。
「老前辈,书岳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虽然他并无此意,但晚辈想恳请两位能应允交还易天宇的遗体,结束这段恩怨。」君蝶影语意十分诚恳的请求着。
此话一出口,整厅的气氛骤然凝重无比,莫如茵的神色更是铁青的难看,一旁的轩辕行云更是刷白了脸,眼中满是惶恐的望着君蝶影。
「老头,我就说他们有私吧,你刚也听到他怎么说了,你听他怎么叫那小魔的,叫得多自然,多亲热!恐怕那事他也有份。」对易天宇的恨意让莫如茵也恨透了凌书岳,自然而然的,帮腔的君蝶影也包括在内了。
正当君蝶影隐约觉得情况不对时,君霁再次威严的开口:「你知道他的名字,这么来你是认得他了……在青萍岭之前?」
没有指名道姓,君蝶影很明白『他』是指谁,老人低沉徐缓的语声并不大,却有一股无形迫人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绷紧了神经。
「是的,晚辈奉师命下江南时遇上的。」君蝶影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虽然他已经有些意识到老人们的问话似乎是对自己有着成见。
「也就是说在成渊之前你就遇上了?」
「是的。」
君霁闭上了眼,嘴上却继续问着:「成渊说『流金楼』那战,那小魔似乎对你手下留情,你觉得呢?」
「或许,晚辈的确没有受伤。」
「收藏『啸天撼地梭』的密室机关你都知道吧?」
「是的,成楼主让晚辈参与设计。」
「来人是毫发无伤的取走了飞梭,甚至没有触动任何示警的机关,对吧?」
「是的。」
君蝶影每一句肯定的回答都令轩辕行云面色更加惨白,萧玉麟在一旁着急的想暗示些什么,却被成渊以眼神制止,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恐怕太迟了。
众人的反应都落在君蝶影眼里,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问句代表的意义,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这样的怀疑自己,他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我们在你进来之前在讨论什么吗?」老者深沉的注视君蝶影。
「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若仍说不知道就是欺瞒了。」君蝶影苦笑着回答,坚定的眼神依旧,是非对错,他相信自在人心。
「我们在讨论失梭的过程,总觉得这件事来得突然,就在你到『流金楼』后没几天,而整个经过又这般离奇,满室机关犹如虚设,伤不着人也就罢了,连动都没动……对这事,你有什么看法?」老者语声愈见严厉,双目炯炯的凝视着君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