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君蝶影就想摇头,这不是问废话吗?人家在雷雨夜里闯关,除了拿回飞梭外,难不成是来串门子的?戴面具就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还问人家字号,这不也白搭嘛,怎么这位萧兄脑子这么……笨……
鬼面人没有回答,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默,转身就向外迈步走去,四周包围的四煞卫「锵」的一声,兵刃纷纷出手,十分有默契的配合攻杀。
「哼!」冷冷的哼声还在众人的耳畔,鬼面人的身影却那般突兀的消失在包围圈中,须臾在现时,四煞卫仍站在原地,连动作都保持原先一般,有如泥塑。
「你……杀了他们?」萧玉麟的语声显得有些怔忡,因为与他照面的一人虽然两眼睁着,但面色灰白如死,这不像是穴道被制的模样。
虽然早猜得到鬼面人功力高绝,手段毒辣,可是……才这般短暂的交锋,鬼面人就取走了四天人命,而且还手不刃血,萧玉麟一点都没有看到他出手,更遑论四煞卫是如何命丧黄泉了。
「老问废话……」鬼面人幽冷的语声正好说出君蝶影心里的话语,不由得令他向鬼面人望去,而鬼面人也正瞧着他,就当语声刚在众人的耳畔消逝,鬼面人明显的白影也突然消失原地,在现时已逼近成渊,同时夹带着劲烈的掌劲。
成渊毕竟是一方之霸,虽然也惊于鬼面人的身手,然而这也只是让他更加的谨慎小心,成渊不慌不忙的旋身闪避,同时利剑出鞘直取鬼面人右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刹时将劣势扳回。
鬼面人因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的情况下,似乎难以躲避成渊的袭击,而萧玉麟也手持双剑的在地面上交织起层层剑网。
半空中的白影突然急速下降,眼见就要撞进剑幕时,鬼面人身影一晃又消失了踪影,只听到萧玉麟闷哼一声,踉跄的向后退了七八步。
正当萧玉麟身形未稳时,银色的鬼面又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前不及二尺处,眼看萧玉麟难逃鬼面人的这一击,而就在此时,一柄软剑适时的滑入两人之间,君蝶影已撤下了腰间的『流云』。
剑身轻颤,犹如活物般灵巧的化去鬼面人的掌劲,紧接着剑身一偏袭向鬼面人的左肩,随着剑势的展开,君蝶影缠上了鬼面人,而鬼面人却一反之前的狠捩,紧是以奇幻的轻功身法闪避着。
一旁的成渊是何许人物,当然不会放过着难得的机会,嗡然一声,内力倾注手中长剑,刹时耀眼的剑芒倏炽,挟风雷之声袭向鬼面人后背。
「卑鄙!」鬼面人叱喝一声,倏的转身,右手一抬,两点金芒自掌中飞出,穿入银芒中,同时左右一带,一片柔和的劲气将身后的君蝶影撞开。
鬼面人不顾君蝶影攻击的突然转身,让君蝶影愣了一下,右手急收,却仍是在鬼面人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就在鬼面人转身的片刻,君蝶影才看到另一方成渊的暗袭,那般宏大的剑势,君蝶影知道若是鬼面人身形倏拔,自己即使再快提气纵身,也还是无法完全避开,而就在这是一股柔劲将他撞开来。
「唔!」一声闷哼,两道人影倏分,鬼面人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另一头原本灿烂的剑芒倏敛,只见成渊拄剑撑地,上身染满血迹,胸前与右肩的两口创伤还汩汩流着鲜血。
「快追……他也伤得不轻……」成渊喘着气喊道,君蝶影闻言顾不得察看成渊的伤势,身形一闪便追着鬼面人沿途洒落的血迹追去。
「不愧是轩辕行云……的爱徒……」看着君蝶影俊逸的身法,成渊忍不住出口赞道,身子缺乏力的坐倒于地。
「师父!您没事吧?」萧玉麟右手紧按着左肋走向成渊,看样子他伤得并不太重,随手自怀中掏出伤药替成渊包扎着。
「师父……刚刚……那家伙为什么将蝶影撞开?」萧玉麟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一亩,他在一旁倒是看得清楚,却不懂为何鬼面人不抽身避开,是来不及吗?可是他却有时间将君蝶影撞出……
「什么?」成渊的位置跟鬼面人与君蝶影在一直线上,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鬼面人身后的动静,经萧玉麟一提,他才想起君蝶影似乎没受什么伤。
原本成渊是打算拼着即使伤到君蝶影也要除掉那与『魔尊』相关的后患,没想到……
怎么会这样呢?成渊闷闷得想着,放眼望去,看见雨中四人死不瞑目的尸身,不禁感叹道:「这一天……终究逃不掉……」
夜凉如水,君蝶影在风中疾驰着,脑子里是乱哄哄的一片,为什么鬼面人不拔空避开呢?凭他的功力,即使是在成渊的偷袭下,也绝对能全身而退。
又为什么鬼面人还费时的将自己撞开,以至失了先机,这是为什么……太多的疑问让君蝶影感到迷惘,所以他急于想追上鬼面人,问个明白。
不到一刻钟,君蝶影就追上了鬼面人,一来『偃都城』的轻身功夫向属一流,均蝶影自然是个中翘楚,此外鬼面人的负伤失血也影响了他飞驰的速度。
「别再跑了!」君蝶影出声相阻,同时扭身一跃,挡在鬼面人身前,本能的,鬼面人双掌倏出,击向君蝶影胸前,君蝶影却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他想确定心中的疑虑。
果然鬼面人见君蝶影不避,急奔的身形倏止,硬生生的撤回双掌,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随之一颗颗的血珠沿着面具下缘掉落。
「你……在试我?」好一会儿,鬼面人才停止了呛咳,语声黯哑地问道,看着君蝶影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古怪,像似责备他的冒险。
「对不起,还你受伤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成楼主的那一击你不避开?为什么还费时把我撞开……为什么与我交手时不下杀手?我很特别?」君蝶影一字一顿的问着,人也一步步的逼近鬼面人。
君蝶影双眼直视着鬼面人冰冷的眼眸,像似想从中得到答案般,鬼面人却侧过头,避开君蝶影灼人的目光。
「别他自以为是……我只是想给姓成的一个教训,你在我后面很碍事……时候未到,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你的,血债血还,你们谁也逃不掉。」
君蝶影有迷糊了,鬼面人语声中的恨意任谁也听得明白,可是这一切真如他所说的吗?尽管心里想着事,君蝶影仍是脚下不停的迈向鬼面人。
「做什么?鬼面人防卫性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也紧是嘴上说,似乎并无动手的打算。
「紧张什么?你害怕我不成……血债血还,用你自己的血来还啊?」君蝶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径自掏出怀中的伤药,替鬼面人简单包扎着身上的创伤。
许是因为看到鬼面人轻忽自己的创伤,君蝶影莫名的感到不悦,自然的又激起他的照顾人的本性,他真得不懂为什么就有人如此的不爱惜自己,古人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再说,身上开个口子……很痛耶,君蝶影边上着药心里直嘀咕着,看鬼面人的样子到似乎不怎么痛,反而君蝶影看了都替他觉得痛。
「……敌我不分,有一天你的心软会要了你的命的。」鬼面人静静地让君蝶影帮他裹着伤,丝毫没有防备的举动,仿佛他很明白君蝶影不会乘机害他。
「好啦!这样就不欠你了,我还年轻,命还长的很,你就别操心了……你说我们有仇?我怎么不记得那儿惹到你,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没法化敌为友吗?」君蝶影利落的包扎完毕,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