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蝶影高兴得搂住了凌书岳的颈项,忘形的在他的颊上亲了亲,他没料到凌书岳竟会肯听他的。
「先别答应得这么快。」撇撇唇,凌书岳贴着君蝶影的耳朵轻吐着气,「要我放弃的代价可是很高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不许离开我。」
任性又亲密的语言让君蝶影心都一震,红着脸挣开了凌书岳的怀抱,才迈开步子,就发现面前两老的神情透着古怪,尤其是君霁,整张脸绷得紧紧地,沉得可以,原本融洽的气氛似乎又起了变化。
「咳……蝶……影,你跟这小子是什么关系?你刚刚……是做了什么?」用充满戒备的神色瞪视着凌书岳,君霁宁愿刚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也拒绝相信眼前这人跟君蝶影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他绝对不允许,不允许那让他与爱妻伤心了二十年的往事在眼前重演,二十年前他无法阻止最爱女儿的离去,而如今他就在这儿,尽他最大的力量,也决不许任何人再夺去他唯一的孙儿。
「我……他……」瞧见君霁不和善的神情,君蝶影的心里直擂鼓,怎么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聪颖如他,当然清除君霁这充满敌意的表示是为了什么,转头看看莫如茵,只见她也是满脸紧张,一副深怕失去的模样。
「没看清楚吗?呵呵,瞧仔细了。」身后冷烈的语声突然响起,君蝶影才要叫糟,肩头就冷不防被向后扯了一把,一个中心不稳,整个人随之向后跌去,同时腰间一紧,面前忽然一暗,再来就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强硬不容拒绝的深吻,热情的汲取着自己口中的甜蜜,君蝶影心中虽然清楚地知道时机不对,推抵的双手却抑止不住这般仿佛要融化感觉的蔓延,渐渐失去抗拒的气力,整个人就这么任凌书岳拥着、吻着。
四周又再度安静无声,除了血手驼龙和孙如意早心里有数外,每个人都惊异的大睁着眼,不仅惊于两人的关系,更讶于凌书岳这份狂妄,就连关逸情也不免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蝶影和这冷傲的年轻人会如此……如此的亲密。
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把君柔、易天宇两人的身形与眼前的这一对重叠在一起,心中不禁酸楚了起来,而不止关逸情,君霁以及莫如茵也都在霎那间恍惚了起来,却也加深了两人心中的恐惧。
「哈……」当这记深吻结束时,君蝶影只能靠着凌书岳宽阔的胸膛喘着气,一时根本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直到耳畔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明白了吗?需要我更进一步示范给两位看吗?」尽是揶揄的语气,虽然答应君蝶影,凌书岳可不认为他对这两人需要有什么敬意。
「是蝶的意思,我才搁下我们之间的这笔账,别以为这表示我会任你们予取予求,蝶是我的,别想我会放手。」
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心里有股甜孜孜的味道,君蝶影也知道又麻烦了,这两边都是石头,怎么都不会软一点,虽然凌书岳的狂妄早已是预料中的事,但还是……超出他的想象了。
「放肆!这成何体统!」怒斥着,凌书岳的这一幕表演简直把君霁气的顶上升烟,也不知道全是生气抑或夹杂了恐惧的情绪,君霁的语音经微微颤抖着,「你……凭什么霸着蝶影,他姓君,就是我君家的人,再说他是……」
「喔,他什么?外孙吗?哼,你们君家的人,你养过他一天吗?怜惜过他一点吗?」毫不客气的顶撞回去,凌书岳心头的怒气正一点一点积聚着。
「别忘了悔悟崖上你们是怎么对他的,是谁想连他一块炸死的?又是谁把他打下崖底深渊的?现在嘴上倒是亲的可以,两位也未免太健忘了吧?」
「……」深深吸着气,掩饰着心底的不安,君霁可不愿在这些后生晚辈面前失了他的身份,让人看出他的脆弱,「我不管你怎么狡辩,反正我决不许你带走蝶影,姓易的花言巧语骗了柔儿,你这小的竟也……蝶影,过来我……爷爷这边,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哼……你当你说了就算吗?」斜瞄了眼君霁,凌书岳口气愈来愈冷峻,要不是冲着君蝶影,他才懒得这么嚼舌根,他一向认为行动远比言语更能让人明白。
「没错,当然我说得算……蝶影,还不过来?」不怒而威的双目怒睁着,对君霁而言,这事没转圜的余地,因为除了面子问题,还有更多他难以面对的情绪,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正一寸寸侵蚀着他。
「师父。」关逸情眼看双方愈来愈僵,忍不住插口劝着,「您平平气,蝶影不是不懂事理的孩子,我想今天许多事已经让他够乱的了,或许他一时还理不清这许多,再慢慢跟他说吧!」
「是啊,霁哥,」莫如茵也劝着,虽然她不愿意君蝶影跟凌书岳一块,但也怕闹僵了,更破坏两人在君蝶影心中的印象,毕竟他们的形象已称不上和蔼可亲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凌……公子也是蝶影的朋友嘛,大家见见面,应该没什么关系。」
「呵……如茵,你想得太简单了,」坚决的摇了摇头,君霁笑得有些凄然,「你忘了柔儿是怎么离开我们的,你想再一次尝到那种被丢下的感觉吗?我不要!今天不管怎么说,即使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准!」
「……可以听我说说吗?」一阵轻柔的语声适时的打断君霁的火爆,「我想……我应该可以说说些什么吧?」
皱着眉,君霁就怕君蝶影会说出不知轻重的话语,抑或该说是他害怕知道君蝶影选择的结果,因此想也不想就出声喝阻道:「有什么好说的!有话待会儿再跟爷爷奶奶慢慢讲,现在你先离开这姓凌的。」
「啧啧……你是怕听蝶说……」想再开口嘲讽几句,凌书岳却瞥见君蝶影带着忧虑的神色向他轻摇了摇头,只把他下面想说的堵了回去,只得寒着一张脸转过头去。
带着歉意与感激的眼神朝凌书岳望了眼,君蝶影清楚地知道凌书岳如今苛薄多言都是为了自己,甚至抑制着性子只动口不动手,这种委屈恐怕他从来也没受过,而今却都为他忍下了。
定下心神,君蝶影缓步向前几步,轻声开口道:「我……一直都没怪过两位老人家什么,于公,您们以往的处置并无不妥,我的确有不是的地方。于私,那时候我们互相并不知彼此,所以我不怨也不恨。」
「至于现在……」回头看眼凌书岳,君蝶影的语声中有着不容忽视的执著,「我并不想讨回什么,也不求您们给些什么,只是希望您们能明了,书岳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所以请您们也能接受他,至于未来……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跟我们一道?」微眯起威棱的眼眸掩饰着心底的惊惶,一个狠毒的念头渐渐在君霁心中成形,看样子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君蝶影死心了。「重要?比什么重要,难不成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扬唇笑了笑,清澈的瞳眸直视着君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无悔。」
「好,那你就证明吧!」语声刚消,君霁便以迅雷般的速度直扑君蝶影,扬起的双掌透着巨大的劲力,人未到,掌风就以压得众人心脏猛跳、透不过气,看来竟是想将君蝶影立毙于掌下。